张卫平首访菲律宾遇惊魂时刻 一人吓得直冒冷汗

[摘要]《非常合理-张卫平传》讲述中国篮球名宿张卫平的生平故事，呈现跨越半个世纪的中国篮球发展史，由张卫平本人唯一授权、腾讯体育篮球主编黄祎（阿鱼）撰写、腾讯体育独家出品。

1974年出访泰国，与大蟒蛇亲密接触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前，有机会能走出国门、“行万里路”的中国人寥寥无几。就像老歌里唱到的那样：“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不管是精彩还是无奈，其实当时在国内，很少有人能真正走出去一窥真假。

在这种情况下，张卫平能跟随北京男篮和国家队先后出访二十多个国家，亲身体验欧洲、美国乃至亚非拉美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对他个人世界观的形成起到非常重要的影响。

不管在如今还是过去，作为全世界共通的一种交流语言，体育运动在对外交往中始终发挥着重要作用。尤其在两国外交中的一些微妙时段，体育往往能帮助两国人民打破坚冰，为后续的深入交流打下坚实基础。比如中国男篮第一次去菲律宾和美国就是这样，当时中菲、中美之间都尚未建交，男篮的访问相当于为后续的两国交往打了一个前哨。有了体育交流做铺垫，后续的两国建交水到渠成。

1974年访问泰国，在游乐场试玩卡丁车

1974年访问泰国，与队友莫连贵共骑大象

去美国的趣闻轶事我们以后再细细道来，今天先讲讲张卫平第一次去菲律宾的故事。

【张卫平自述】

当时菲律宾是亚洲篮球霸主，但我们谁也不知道菲律宾到底是什么样。74年年初，菲律宾先来中国访问。到了第二天，他们在有一万八千个座位的首都体育馆训练，呼啦啦来了一万五六千人看他训练，跟现在一场NBA比赛的观众规模也差不了多少。这还只是训练就这么多人看，你就知道当时是怎么一个盛况。

当时国家队在北京、上海跟他们各打一场，我们北京队也跟他打过一场，三场都赢了。过了差不多一两个月，我们到菲律宾回访。当时中菲两国还没有建交，在马尼拉的还是国民党的所谓“大使馆”。去之前大伙儿都挺紧张，一个代表团有小三十号人，除了我们这些球员、教练，另外一半是负责收集情报的部队同志。

1974年出访菲律宾，中国男篮抵达马尼拉，全队依次步下舷梯

飞机刚落地，从底下上来一人告诉我们，中国篮球队都坐着别动，先别走。等着其他乘客都下完，那人才宣布中国男篮代表团可以下飞机了。当时也没有廊桥，飞机就在停机坪停着，我们从舷梯上“哗哗”下来，一看在机场里就有欢迎的队伍。一下去，每人脑袋上套一花环，当时菲律宾总统的特别秘书、菲律宾篮总的秘书长、主席什么的都来了，非常隆重。

我们直接就进了休息室，什么过海关、移民局、弄护照之类的手续一律没有，全都有人给帮忙办了。从机场去酒店，菲律宾安排了一个一车队，前面两个摩托车开道，跟着是两辆警车，往后是一辆团长的小车，再后头是副团长的小车，紧跟着是一辆教练、队员、队医坐的大巴车，后头又是两辆警车，最后面还有俩摩托。车队两侧另外有两辆摩托，前后来回来去穿梭，围着车队绕圈，真是前簇后拥。车队要经过哪儿，都是提前20分钟戒严，完全是总统待遇。车里面除了运动员、教练员，还有好些他们的便衣警察，一路护送我们到了酒店。

后来与菲律宾警卫混熟了，摩托车借过来骑一骑

与护送中国男篮的警车合影

给我们安排的酒店也是当时马尼拉最高级的酒店，希尔顿酒店。当时中国队有二十多人，他们给包了整整一层，一层楼只住中国代表团。后来我们跟这些警卫都混熟了，他们告诉我们，其实不光这一层，包括上面一层和下面一层，连续三层他们都给包了，中间给我们中国队住，上下各一层住的全是他们的保安。他们说，你们可都小心点儿，千万别在房间里乱说话，我们这儿都监听呢。

当时我们一共访问10天，结果先后吃了20次宴会。每天除去早饭在酒店吃，顿顿都是宴会。当地的那些大公司、大行会，排着队都要请我们吃饭。谁想请还得先贿赂菲律宾篮总，得上下打通关系，才能请到中国男篮。谁能请到，那就特别有面儿。

当时请客那个排场真是大，一般情况下都是一百多桌，全是社会各界的名流。主桌坐着团长和主宾，第二桌是副团长、教练，一百多桌排下来，后面都乱了。我们就愿意远远地坐后面，跟便衣坐一块儿吃吃喝喝，不愿意在前头坐。在前头不得吃不得喝，老得跟人应酬。

大厅前面搭一个大戏台，上面有人表演，又唱又跳，旁边就是给中国队准备的礼品，全是一米多长、半米多高的大盒子，一个一个堆得跟小山似的。最后一定有个向中国男篮赠送礼品的仪式，不能白给你，他们得吆喝吆喝。先送团长，然后是教练、运动员，一个个上去，每人拿着礼品照张相。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大轿车得有多一半空间要用来堆放礼品，我们人就在前面坐着，每回都这样。

出国之前我正好赶上这么一事儿，最后一次训练，有个从沈阳部队队来的队友叫宣成斌，挺壮的一哥们儿，在内线跟我对位。我一下子不小心，小手指头抠他眼睛上了，把他一只眼睛给抠坏了。上面就临时决定不让他去菲律宾了，因为那边天儿太热，怕流汗流到眼睛里，留下后患了，没让他去。

我想，人家给送了礼品，我自己不要，也得把他这份儿给带回去啊，所以每回我都得收回来。但是每顿饭都送东西，还全都是一米多长的大盒子，不好往回带啊，特别发愁，实在不行就只好先给拆了。一拆我也乐了，这么大一东西，拆开了，里面还一层，用纸给包着，再拆开，里面又是一层。我们就一直拆拆拆，拆完了一看，里面是个小小的钥匙链，都乐了。

你想啊，人家送东西要的是场面，得让人看见，那么大一个盒子，感觉是很贵重的东西，回来一看全是这个。有一回在场地里交换礼品，你看照片上我们都夹着大纸盒，个个一米多长，回来一拆，里头是一个小木头勺。

开赛前互赠礼物，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米多长的大盒子，回到酒店打开一看……

当时难得一见的彩色照片，右数第五个是张卫平，他右手边就是“友谊第一”的徐政文

我们第一天刚去的时候，吃完第一顿饭回来，楼道里就有人等着。我们都纳闷儿，楼道里怎么还有人等着，他们怎么能上得了我们这层楼呢？开门一进屋，这些人就尾随我们进来，容不得我们说话，上来拿着皮尺就量，胸围是多少、脖子有多粗、胳膊有多长，另外一边有人就拿笔在那儿记。第二天给我们每人送一件菲律宾国服，好像叫什么“巴隆”。后来我们就穿上他这国服，让过来旅游的美国人给看见了，一个劲地夸，你们这太漂亮了。我们说漂亮你也来一件，他赶紧摆手，哎哟这我们可买不起，贵着呢。

从当队员到当教练，我一共去过四次菲律宾，其中有三次都得到他们总统接见，你就知道篮球在菲律宾多么受重视。

第一次被马科斯总统接见时还有一个小插曲。当时去了总统府，里边是一个大厅，后面有一个回廊。一般总统在这儿接见各国大使，递交国书什么的，都是一个又一个按顺序来。里面接见谁的时候，外面其他人就在回廊等着，完了一个上去一个。我们去的时候没有别人，就我们代表团，全部一字排开在这儿站着。

马科斯总统在里面讲演，咱也听不懂说什么。我边上是张建设，当时被聚光灯给照着，热别热，一直在出汗。张建设想擦汗，手就往兜里拿手绢。这手刚往兜里一插，呼地一下，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一群便衣，就在我们身后站成一排，把我们给包围了。马科斯在上面瞧见了，他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滔滔不绝。张建设和我们可都吓坏了，他的手已经搁兜里了，也不能不拿出来，只能慢慢腾腾、一点一点儿地往外拿，最后掏出一手绢来，意思是我要擦汗。人一看是擦汗，哗，一下子又全没了。你不知道保安都躲在什么地儿，突然间出现，突然间又没了，也算是一种人生经历。

1974年拜访菲律宾总统府，张卫平在画面最左侧，旁边就是因为想擦汗被“围攻”的张建设，好家伙，热汗还没来得及擦，又吓出一身冷汗……

包括当时丰田汽车公司也请我们吃饭，在他那公司里面摆桌，送的礼品是人手一辆十来厘米长的小汽车模型。我们一去，大气球上面写着“欢迎”两个大字，等我们走的时候，大气球上面又换成“再来”，都是汉字。我们还参观了菲律宾最大的啤酒厂，当时也没觉得怎样，后来我在美国做啤酒品牌的推广工作，那家菲律宾啤酒也是我们公司独家代理的。当时就觉得，哟，这还真是有缘。还参观他们最大的冰淇淋厂，等我们离开菲律宾，机场直接开进来一辆大冰冻车，给我们每人送了一大桶冰淇淋。我们说这化了怎么办，他们说没事儿，给你们准备了干冰，能保存48小时，肯定能带回家去。结果我们后来在香港停了几天，实在不行，全都连吃带送人，到了没能带回去。

我们在菲律宾这么多天，车队一出去都是提前戒严，规格极高。可是唯独有一回，我们得给人让路，大巴车走着走着，突然停在马路边上。我们心说这谁啊，是总统还是什么官员，比我们谱儿还大。对面那汽车“哗”就过去了，一看，原来是选美专车，我们篮球得给美女让路。当时选美那拨人就住在我们那个酒店，在酒店的游泳池搞活动。当时酒店可能30层左右，游泳池就在中间，15层左右。我们住在高层，从上往下看，就能看见这选美。当时最深的印象就是，在菲律宾唯一比篮球还横的，就是美女。

后来我们跟保安都混熟了，大家都没见过枪，就从他们手里拿过来瞧瞧，都觉得新鲜。房间里给我们准备了汽水，一下子没有起子，保安一看说我教你，用枪把一下就给怼开。我们说，你走了我们还是没起子，不能把你枪给拿走啊。他说我教你，拿俩汽水瓶子一对，一磕，“嘣”，就开了。后来我还真学会了，两个汽水瓶子一对，一撬就开了。到后来真是处得特别好，我们还骑他们的摩托车，戴他们的帽子，这些全有相片，挺有意思。

有一次还带我们去激流，大家都光着膀子。忘了是谁的船翻了，结果“蹭”就从水里站起来了，敢情这水就刚没了腿肚子，没多深。头里是一瀑布，我们还上瀑布里面玩了一通。那次人家真是尽心尽力地接待我们。

【张卫平自述完】

《非常合理：张卫平传》第七章结束

传记目录：

第01章：张卫平家世背景大揭秘！外公师从康有为姨父是名士

第02章：张卫平最大梦想曾是当厨子 50年前就称霸东单球场

第03章：张卫平年轻时脾气有多暴？曾有绰号叫先农坛恶霸

第04章：张卫平曾被要求检查巨人症 身高1米93照样场均30分

第05章：你可知张卫平力量有多强？50岁掰手腕赢遍CBA球员

第06章：张卫平出国访问被送香皂？半个月不吃饭仍砍45分

明日预告：

你可知道，

张卫平第一次出访非洲，

为何被堵在厕所里出不来？

去埃及参观金字塔，

为什么说什么也不愿意骑骆驼？

在几内亚看非洲芭蕾舞，

有哪些意想不到的故事？

……

请看《非常合理：张卫平传》第八章。

如何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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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团队：

口述：张卫平

作者：黄祎（阿鱼）

策划、推广：宋忠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