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劳尔皮耶罗晚年幸福 退一步打开一扇门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在足坛许多曾叱咤风云的名将，在人老珠黄的职业生涯夕阳暮年，过得悲凉、屈辱。比如维耶里，比如贝尔戈米。为何不看看劳尔和皮耶罗呢？他们现在很幸福。

皮耶罗和劳尔，是刊载尤文(微博 数据) 、皇马(官方微博 数据) 史册的功勋。至今他们仍拥有两队球迷的思念爱戴。遗憾的是足球除了温情脉脉，还有冰冷残忍。为尤文奋战19年的皮耶罗、在皇马征战20多年的劳尔，在两大豪门的最后一季，都度日如年。那些年，劳尔皮耶罗都能体会一种心情：一种凝结了委屈、失望、壮志未酬等元素的复杂情绪。

2011年36岁的皮耶罗合同到期，他希望同尤文续约——他在斑马军团奋斗多年，降级也不离队，眼看尤文将复兴，他当然希望贡献余力，为新王朝添砖加瓦。然而都灵媒体天天炒作，皮耶罗这个36岁老将拿着近300万欧元的薪资混日子。一些球迷更是举起横幅：你的牺牲精神呢！

要续约，必降薪。忠贞和收入哪个重要？是人都会取舍艰难。皮耶罗却喊出心声：“哪怕给我1欧元的合同，我也续约！”这番话令人感动，却让皮耶罗陷入了新麻烦。尤文主席不满，抨击皮耶罗此举是作秀“挟持民意，施压俱乐部”。尤文高层塞科更是公开讲道：“你甚至很难成为一个常备球员（替补）”。赤裸裸的威胁，降薪、封杀……皮耶罗不信邪，他降薪2/3，接受一年合同。这一年，皮耶罗仅仅拿到500多分钟的出场时间，坐烂了板凳，面上的痛苦、伤心撕裂了球迷的胸膛。

还有劳尔。在33岁这一年，劳尔这名皇马多年的队长沦为替补。老骥伏枥的劳尔毕生最痛恨的，就是在板凳席枯等，无法在球场奔驰。他选择留在皇马忍受苦难的原动力，就是他对球队的热爱。可这有什么用？在巴萨(官方微博 数据) 成立宇宙队神话、皇马相形见绌的日子里，媒体大肆炒作皇马内乱，劳尔被描述为“球霸”、“内乱之源”。劳尔好容易出场，更是被人用放大镜去寻找他抗旨、煽动哗变的蛛丝马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些年，劳尔和皮耶罗的痛苦在于，他们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隐忍没用，降薪没用，沉默没用，像疯狗一样狂奔抢球也没用。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没用，甚至让事情越描越黑。在坐板凳枯等、被报纸痛骂的日子里，劳尔回忆起自己在诺坎普竖起食指令巴萨球迷噤声的风云岁月，是否会心如刀割？皮耶罗回想起自己在欧冠(微博 专题) 决赛摧枯拉朽的金戈铁马，是否痛不欲生？

他们终于想通了。这个时代，足坛的封面人物是伊布、C罗(微博 数据) 、罗纳尔多等浪子；马尔蒂尼、萨内蒂这样的神话几近绝迹。所谓的忠诚、守望的情操被视为垃圾，各球会关注的是性价比——这个词的解释是：“俱乐部给你多少钱，你就得出多少力。”足球就是体力与金钱的买卖，很难容得下爱情和坚贞。那么去漂泊他乡、浪迹天涯吧，既然已无可选择。

皮耶罗踏上了去悉尼的班机，一位空姐为皮耶罗点播了《阿萨瑞原野》，歌曲讲述一位爱尔兰英雄因为偷窃食物拯救同乡，被流放到澳洲的故事。皮耶罗在旅程中静默，委屈的像是受伤的孩子。但皮耶罗错了。他或许认为远方是地狱，可在悉尼，皮耶罗却体会到了天堂才有的幸福。

在悉尼，皮耶罗用一赛季14个进球加冕球队MVP，成为城市英雄。拿着高薪，享受着足球，有一场比赛后皮耶罗被四个对手球员围住，四个人瓜分了他的球衣、球裤、护腕和护腿板以做纪念。2013年3月，在一场季后赛资格的决战里，皮耶罗的球队1-3落败无缘争冠，输掉了“价值一个赛季的恶战”。2万名球迷却集体起立，为本战破门的皮耶罗送去3分钟的掌声——这种温情，在成王败寇的意甲(微博 专题) 几乎不可想象！

皮耶罗笑了，他感受着多年未有的幸福。他说：“悉尼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宁静。在意大利，有时我和超市营业的姑娘攀谈几句都会成为桃色绯闻。但在悉尼，我在球场上是英雄，在球场下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多么美丽的城市！阳光在高楼大厦的玻璃间蹦跳，在街道的背角，老人们牵着狗散步……”

劳尔也在离开皇马后感受着幸福。加盟沙尔克04后，他率队在亚平宁淘汰国米(微博 数据) ，在梅阿查出现了8万人集体为劳尔喝彩的雄壮一幕。在老特拉福德，劳尔也让挑剔的红魔球迷集体送去长时间的喝彩。然后在卡塔尔，几天前劳尔赢得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19座冠军奖杯。仍是白衣飘飘的队长，仍是荣耀缠身的功勋。可劳尔和几年前已经不同了，当他被队友高高的抛向天空时，劳尔大笑，咧开的嘴能塞进一朵荷花。多少年没看到这样的畅快淋漓的劳尔了！

这就是劳尔和皮耶罗的故事。足坛如人生，告诫你拿得起，也要放得下。在困境中，有时你需要做的就是退一步。因为不远的地方，也许会有另一扇门等着你去打开。

（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