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能在“被扣七分”的背景下踢比赛。冲超无望、降级无忧，这支球队的精神状态如何？他们是如何走过这个赛季的？这场纠纷皆因刘健的转会而起，中能内部对这位曾经的“老大哥”怎么看？
撰文：赵宇
今年8月14日，中国足协就“刘健转会纠纷案”向青岛中能(微博 数据)俱乐部开出罚单：扣除中甲联赛七个积分，罚款40万。这并未给持续一年的“刘健案”彻底画上句号，自觉委屈的中能(微博 数据)俱乐部不断上诉，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正名，案件因此变得更加复杂，扑朔迷离。
几乎大半个赛季，中能队只能在“被扣七分”的背景下踢比赛。冲超无望、降级无忧，这支球队的精神状态如何？他们是如何走过这个赛季的？这场纠纷皆因刘健的转会而起，中能内部对这位曾经的“老大哥”怎么看？
被扣分后成绩反倒更好 中能没垮
中甲第19轮，中能3-2卓尔，毛剑卿(微博 数据)与达纳拉赫庆祝进球
自从刘健转会纠纷案开始第一天起，中能俱乐部就要求所有队员：不要过多打听，更不要受到影响，踢好自己的球，“其他问题俱乐部会去解决”。
“听到被扣七分的消息时，我们确实挺气愤的，觉得不能因一个人的事而罚了整个俱乐部。但我们球员光气愤没用，改变不了什么。”中能队队员宋博 说，罚单下来后，全队的士气倍受打击，心理波动很大，一下子觉得冲超希望不大了。
罚单下来后第三天，中能队要在客场同武汉卓尔队比赛，一场普通的中甲联赛吸引了30多名记者前来采访，这“人气”全是被扣七分的中能队带来的。
那场比赛中，中能客场3比2击败对手。“大家当时真是拼了，同时也想证明我们不会被这份罚单打垮。”队长郭亮(微博)说。
那场比赛之后，中能队又战胜了湖南湘涛、战平北京八喜，战胜石家庄永昌、成都天诚、青岛海牛，不败的势头保持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也是球队本赛季抢分最多的。
“很多人都觉得我们被扣七分之后就垮了、散了，但没想到的是我们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团结。大家无论从斗志还是气势，都没受什么影响，被扣分反倒成了我们上升势头的开始。”领队臧金传说。
截止中甲联赛第28轮，青岛中能队积43分，排名第五。如果算上被扣掉的七分，他们的排名将上升至第四位，距离第二名石家庄永昌只有三分之差，冲超希望很大。对于球队在被扣七分后取得的成绩，队员们也很满意。“我们联赛初期的成绩不太理想，但下半年的战绩有目共睹。”队员刘军(微博) 说。
扣分后“冲超”奖金照发 主力能分26万
2014新赛季伊始，青岛中能展示“马上冲超”
“我们今年本打算冲超。被扣七分后，感觉冲超希望不大了，队员们一年的辛苦全白费了。”郭亮坦承，被扣掉的七分关系到球队利益，还关系到球员们的收入。
根据俱乐部今年年初的计划，如果球队赛季结束后冲超，会有500万冲超奖金。主力队员每个人能分到26万左右。像毛剑卿这种被租借过来的球员，分到的钱会更多，大概在60万上下。“这七分扣的可是球员们的血汗钱。”臧金传说。
为了稳定军心，中能集团董事长乔伟光在足协扣分后没多久便宴请全队，吃饭之前他告诉队员们，不管这七分能不能找回来，俱乐部都会兑现承诺：“只要赛季结束后你们的积分（加上七分后）超过了冲超线，奖金照发！”
这样的鼓舞让中能队上下很感动。臧金传表示，乔伟光是个性情中人，懂足球、爱足球，“中能是民营企业，他给球队掏的每一分钱都是兜里的真金白银。中超、中甲有几个民营企业的老板搞了十年足球？”
据乔伟光介绍，中能集团目前的总资产在30亿左右，他搞职业足球俱乐部十年，总共投入大约在8个亿。自己2004年接手俱乐部时，完全是出于一种足球情结，“如果我不接，这个俱乐部可能被转卖到上海了。当时队中很多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愿意看着青岛没有职业队。”
乔伟光从小踢足球，小学时曾和宿茂臻(微博)是同学。17岁时开出租车挣钱，后来做过家电、酒店、电缆生意，经过不断积累才有了现如今的中能集团。在青岛民营企业当中，中能集团可以排进前十。可在职业足球的圈子里，中能算是个小企业，恒大的总资产额要超他们一百倍。
刘健从小在外打拼提防心强 队员对其褒贬不一
2005年中超联赛，青岛中能队员刘健庆祝进球
“在这次事件中，刘健最对不起的就是董事长乔伟光。”臧金传如此表示，刘健去年十月之后曾多次跟乔伟光保证“即便球队降级了也不会转会”，“那可真是拍着胸脯这么说的。乔伟光第一次听刘健说这话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俱乐部新闻发言人黄建，以及乔伟光本人也表示，刘健去年确实曾不止一次这样表态。据乔伟光介绍，俱乐部去年已跟刘健谈好了薪资待遇，他的年薪大约450万人民币，俱乐部还会给他母亲一套住房。自从转会纠纷案爆发后，刘健一直没跟乔伟光联系过，“他没有见我的勇气。”乔伟光说。
包括臧金传在内的不少中能俱乐部内部人士认为，刘健去年强调不会离开中能队是想稳住老板。“我觉得从刘健的性格来看，他做得出这样的事。”臧金传说自己看着刘健长大，刘健13岁进入青岛队时就跟自己住一个房间，他那时的身份还是队医，球队主教练是李章洙，“从小一个人到外地打拼，刘健的提防心很强。”
可即便如此，乔伟光过去几年内依旧力挺刘健，树立他在队中的权威。“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一步，你伤心吗？”听到这个问题，此前还侃侃而谈的乔伟光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沉寂了很久，不停地喝水。
中能俱乐部管理层对刘健评价并不高，一些队员在接受腾讯体育记者采访时却给了刘健一些正面的评价。“他人还挺好的，出现这样的事，可能跟对方俱乐部影响他有关系。”队员宋博和刘健在中能时同住一个宿舍，两人从小在一起踢球，他认为这件事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还是朋友，他还是个好大哥。”
郭亮也觉得刘健还是个“好人”，但自己现在跟他基本上没什么联系了。年轻球员宋文杰(微博)跟刘健也没有太多联系，“我没他手机号码，去广州之后微信好像也换了。”宋文杰说，自己也不方便对刘健过多评价什么，“没准以后还能见面，还能在一起共事，所以现在也没法说什么。”
乔伟光不恨刘健只盼其道歉 间接损失或过亿
2013年中超最后一轮，中能0-1不敌国安降级，俱乐部董事长乔伟光痛苦不已
“被扣了七分之后，你会嫉恨刘健吗？”采访过程中，几乎每个人都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答案却不尽相同。
“球队这七分就是因为刘健扣的，他做的这些事相当、相当差劲。”臧金传认为，刘健纠纷案并不仅仅是扣掉七分，而是影响到了俱乐部名誉，“间接经济损失甚至过亿了。”
“不管他去哪里，做什么，我都希望他越来越好。”乔伟光反复强调了很多遍自己“不恨刘健”。在他看来，任何一名运动员都经不住巨额签字费的诱惑，“这也是人之常情。”
让乔伟光感到气愤的是刘健的做事方式，“我希望刘健要真是男子汉的话，站出来说句话，说说自己的想法。”可到目前为止，刘健从未就此次转会纠纷案件发表过任何言论。
“刘健可以转会，但不能以‘先把我稳住了’，再自己私下里去办的方式离开。”乔伟光现在只希望刘健能亲自给他打个电话，“什么转会费、钱，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只希望你能跟我说一声当时‘欺骗了我，对不起我’，就这么简单。”
球员宋博表示，自己不会恨刘健，“每个球员都想有一个好的发展，大家也都能理解，人玩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宋博现在和刘健还有联系，两个人会聊聊生活上的一些琐事，聊聊家庭、孩子。据宋博介绍，刘健现在的生活状态挺好，“我俩从不提转会这事，大家都比较忌讳。”
郭亮、宋文杰、刘军也表示不会恨刘健。“我们跟他个人没什么恩怨，更谈不上恨。就是觉得足协不能因为一个人罚了全队，这有点太草率了。”郭亮说。
俱乐部筹划新八年规划 自信青训全国最强
中能青训硕果累累，刘健（中）、姜宁 （右）是杰出代表
“被扣七分后，很多人觉得你会退出了。”面对这样的问题，乔伟光反问道：“为什么要退出？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在踏踏实实为中国足球做事情。要我看，让中国足协退出倒差不多。”
17岁开出租车时，乔伟光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民营企业家。喜欢足球、从小踢球的他更没想过会拥有一个职业俱乐部，“我应该感恩足球。是足球让更多人知道了中能集团。”
搞了十年足球，中能已成为青岛足球的代言。即便如此，他们过去十年也听到了不少骂声，有些甚至直接针对乔伟光本人。
“球队成绩不好，球迷骂也正常。如果哪天球迷懒得骂了，证明我们没有关注度了。”乔伟光始终相信，90%的青岛球迷还是喜欢中能队的。
乔伟光既不恨刘健，也不恨恒大，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公司需要学习恒大的管理和运营，“一个企业有钱未必能买那么多好球员；另外即便买了好球员，也未必能拿那么多冠军。从这两方面来看，恒大作为企业在管理、经营俱乐部方面还是比较成功的。”
恒大的做法是否对中国足球有利？乔伟光持观望态度，“搞足球需要长期发展，而不是把一帮人聚拢在一起。想搞好足球必须踏踏实实做事，不能太急功近利了。”
乔伟光认为，中能俱乐部的青训要比国内任何一家俱乐部都强，“我们光精英梯队的孩子就有将近400人，国内哪家俱乐部有这么多人？再过5~8年，等这批孩子长大后，我们能为国字号输送多少人才？”
“俱乐部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我们正在酝酿推出新的八年发展规划。”乔伟光说自己有一个“百年俱乐部”的梦想，同时希望以足球为依托，继续发展体育产业，诸如全民健身、场馆运营、体育旅游、校园足球推广、体育运动公园等等，“体育产业还有很多地方值得去开发。”
中能俱乐部展示台上摆满奖杯，很多都是青少年足球冠军（图：赵宇）
结语
从2004年到现在，青岛中能俱乐部创立整整十年。他们不曾想到：在“十周年”的喜庆氛围中，球队却在中甲挣扎。屋漏偏逢连夜雨，俱乐部因“刘健案”还被中国足协扣了七分，冲超彻底没戏。如今，这场持续了一年的转会纠纷还在继续，中能的队员们在这样的阴影下踢了几乎整个赛季。
“刘健案”恐怕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简单，这里不存在绝对的是与非。刘健、中能、恒大、足协都有自己的问题，错综复杂。不管最终结果怎样，这件事都必须在2014年画上句号，否则对于中能、刘健，乃至中国足球，都是一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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