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落幕留下的只有回忆 "偏执"造就最强科比

昨天一大早开始，微博和朋友圈被“科比退役”四个字刷屏，本想正正经经地在他退役时写篇东西，就当写个从2000年到现在的回忆录，有关这个乔丹之后联盟多年的招牌巨星，也有关自己这15年所观察跟随到的一切，但一个确认退役声明就把很多事提前了，不得不说，这也是科比的号召力。

这一天，大部分同行在各种文字、语音、视频里挥洒着他们对科比的感情，分析着科比在联盟历史长河中的伟大意义，我看得如醉如痴，难以自拔。我觉得大家说得都很棒，证明科比确实是一个任谁都无法忽视的人，无论蜜或黑。我大概能写写的，也只能是两个词：“执拗”和“努力”。

“比赛总有赢家，为什么不能是我？”这是科比的人生信条，也是他的比赛态度。从OK组合初创开始，他笃信凭借不懈的努力和提升，自己一定会成为湖人双核中重要的那个。直到在西部决赛的时候，他面对爵士不顾一切地狂轰，不但球队失衡，奥尼尔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更衣室里骂了街，说科比是个“爱出风头的小东西”，在湖人队内训练中科比时常会和奥尼尔对抗，或者说他不像其他人那么信邪；新千年来临之前，湖人没有实现他们的愿望，从管理层到球队部分球员，都流露出这样的想法：只要明确以鲨鱼为中心，什么都没问题，科比也不用放弃自己的努力，略作让步即可。这在他们看来，似乎不困难。

但科比想不通，他觉得自己无论是休赛期还是赛季中都比鲨鱼努力很多倍，为什么领袖不能是他呢？于是等到了禅师驾临，用所谓的“禅宗”其实是心理安抚，焦点只有一个：没有什么比获得总冠军更能证明自己，而像你们这样的态度，是赢不了总冠军的。

于是禅师分别从两个人那里听到了什么呢？奥尼尔说：“我相信我是关键时刻球队最需要的人，那些不怎么地的对手可以随便对付，当然可以交给科比，交给莱斯，或者其他任何人。”科比说：“如果沙克过来问我，‘如果我不想每晚都独自撑起球队，你愿意帮助我么？’我会跟他说我愿意，因为我准备很久了。”两个人都带着骨子里的高傲，不过从语言里你会看出，究竟谁应该是核心，科比比鲨鱼更在乎，而在2000-2002的三连冠期间，科比的状态就叫做执拗。

2000年总决赛第四场湖人遭遇窘境：鲨鱼离场，眼看步行者已达目的；科比飞升而出，打碎了印第安纳人梦想的一切；我一直认为，这次总冠军经历对于科比未来的轨迹有着无法忽视的影响，尽管奥尼尔为他们俩的组合起了个名字叫做“one-two punch”，但科比真的认定，只要他继续努力，只要他想，就可以是那个洛杉矶之王。于是湖人击败篮网获得三连冠后，科比成了湖人第一攻击点，而在那之前一年，他是费城全明星的MVP，那之后一年，他常规赛投篮场均出手将近24次，打满了82场，每场上场接近42分钟，技术统计是让人望而生畏的30分6.9篮板5.9助攻2.2抢断，但是湖人没有冲出西部，而是直接被马刺绞杀，面对鲨鱼的怒吼，科比在更衣室里冷冷地笑；在个人形象被打入低谷的那一年，他能够在庭审归来直接加入球队绝杀取胜；而在湖人面对2004年总决赛败北后崩塌的两年时，他用训斥和怒骂朝向管理层和不那么理想的队友，甚至用要求被交易来威胁，但真正激发他的2006年，他不但轰下了三节62分，单场81分，还在季后赛用全场双绝杀把领袖联盟的太阳逼上绝路；这个偏执的家伙，即使到了2010年还是不肯对自己有任何放松，他的手指头在我们的全明星赛前转播中露出过，肿胀得已非常人可受，但他那一年命中6次绝杀，总决赛7场鏖战报了2008年被凯尔特人大逆转的一箭之仇。

还想起两件小事，算是插曲：2001年参加他的第一个签约运动品牌活动，主办方安排了爬长城的项目，慕田峪长城大家基本都了解，不爬不知道厉害，爬升和坡度很容易让人望而却步抑或浅尝辄止。开始很久之后，主办方突然发现科比似乎在视野里消失了，赶紧派工作人员找，顺便告诉科比差不多就得了，后面还有就餐安排；没想到科比一听就不乐意：“我第一次来长城，这对自己是个难得的挑战，为什么不？”结果是科比带着几名随行人员顺利抵达最高烽火台，而且在上面说了句话：“征服长城不难，征服自己不易。”

到了2011年中国行，宋庆龄基金会在上海举办世博会志愿者见面会，科比作为亲善大使应邀出席，但在杭州遭遇恶劣天气，已经确定航线的私人飞机一度无法起飞，天气有所好转后经纪人劝他放弃这次活动，科比问清飞行时间只需半小时而且志愿者们还在等候他，直接跟经纪人大声说：“For my fans,I won’t quit！”

到这里我想说，执拗这个词经常会被善意者理解为执着不懈，被恶意者理解为霸道专横，但执拗就是一种人生态度，它来源于自信，付诸于努力，一念既发终不悔，为梦消得人憔悴。更何况科比的执拗从始至终都付诸于努力。

夺冠前的那个夏天，他明白了防守是赢得冠军的第一要务，于是他给加里·佩顿，当时最凶狠最招对手讨厌的后场防守者打电话取经，接下来的赛季他不但成为总冠军主力，而且入选了联盟第一防守阵容；2000年刚刚夺冠的夏天，他的训练计划就包括了每天命中2000次中投，你知道，把这当作自己进入新状态的开始，究竟要下定多么大的决心；我猜，这也是为什么他即使到现在仍然会执拗地用中距离急停跳投、背身单打翻身后仰跳投或者试探步假动作干拔跳投来作为自己的得分武器，这来源于他对自己的自信，更来源于他对自己努力的不舍。

即使王朝不再，即使身边没有帮手，科比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进步。2006年的中国行，他自信地穿着截袖背心，粗壮的上臂让人无法转移注意力，“差不多15磅肌肉吧，”他也会得意，“我差不多要在健身房里睡啦！”那个赛季他的数据已惊为天人：整个赛季只缺席两场，每场要上将近41分钟，出手27次，罚球10次，场均得到的分数是：35.4分！！！努力，是解释一切的理由。

我不否认科比有天赋，但请相信我，比起他同时代的很多巨星级的球员，他的天赋并不那么突出。科比之所以能够成为领袖联盟的人，就是因为他执拗的性格，对自己产生近乎苛刻的要求，并为之付出异于常人的努力，“洛杉矶凌晨四点的样子”经常被用来开玩笑，但的确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发生。年已三十，他又去拜师奥拉朱旺学习低位背身技术，为的是让自己尽可能地再全面一些，更主动一些。而到了2013年，他对阵金州勇士时跟腱断裂，还要让自己努力恢复，一次复出，伤退，然后再一次复出，又伤退，而他的努力，越来越不被人理解。

就像他第一次中国行到北京四中，活动距离开始的时候还有半小时，他看到了四中室外的健身器材，马上开始卧推、仰卧起坐、二头弯举的热身训练，连安保都不理解：“至于么？有病吧？”进馆开始活动，他要求每一个参加训练的球员在做三秒区四角滑步防守后接球转身打进，每一次都要到位，不能有任何出工不出力的状况，一旦发现，就被罚全场折返跑，而罚跑时每次折返都要手触及地板，否则重做；一次活动下来，受训球员完全没做好准备，开始以为不过是走走过场，哪儿想到这位和打NBA一样玩儿命，那批球员里有当时奥神的未来之星黄海贝，有八一青年队的“小王治郅”史勇，有北京体育大学校队的绝对主力 高颂，有二十二中的核心内线赵南……大概十来个人，现在其中很多人都已经不再从事和篮球相关的工作了，但他们回忆起那次训练都会感叹科比的努力：因为要求他们做的，科比每一次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一次。

支持的人，说这是对自己的要求严格；反感的人，说这是把自己的需求凌驾于球队之上。可是各位，你们告诉我，纵横联盟许多年的若干得分手们，哪个不是凭借着对自己的执拗，付出足够狠勇的努力，才能让自己有如此的成就。还从科比说，说了他一次又一次投篮不合理不符合战术体系，可他那次进球不是自信和苦练最好的体现？

与其说他日复一日地和联盟所有对手搏战，还不如说他凭着这执拗与努力苦斗自己和时间。从2013年那次大伤到现在，一如2001年乔丹复出的意念，确实难以无所不能，但每向前走一步，就是在证明自己离凡人又近一点，也就把传承的火炬手递心安。

于是2015年11月最后一个比赛的日子，这份执拗和努力终于要和自己说再见。我猜，以他的性格，多少还是有些，暗暗地，心有不甘，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心底那份热爱是所有一切生发的源泉。

以上内容来自微信公众号：于嘉（yugais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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