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害了克鲁伊夫 这些伟人都有胜不了的心魔

抽烟害了克鲁伊夫 这些伟人都有胜不了的心魔

最终,他一生最痴迷的东西带走了他

文/江弋

1991年克鲁伊夫就死了,或如他所言活在了生命的加时赛里。昨晚,2016年3月24日仅仅是“官宣”而已。

死因听他们说是肺癌,在我看来是戒烟。

一个一天可以抽掉80根烟的烟囱整整25年手里没有烟,只有珍宝珠牌棒棒糖,这是满清第十一大酷刑,亦或是生活落伍到生存的变奏。

克鲁伊夫68岁的生命长度正是被有烟和无烟切割成了上下半场。

有烟的上半场,他的百米速度接近11秒、三夺欧洲金球奖、当选1974年世界杯最佳球员,在与巴西队比赛时打入的那记垫射使其获得了“荷兰飞人”的雅号,从此以后,足球文青只要一谈到他或者荷兰足球,“飞翔的荷兰人”、“全攻全守”就成了遣词造句中约定俗成的术语,写了千遍也不厌倦;还有更多的橙粉在不厌其烦地表达一种情绪:1978年世界杯如果有克鲁伊夫,荷兰队早就摘掉了无冕之王这顶帽子……

昨夜,全世界的眼泪和悼文,其实都在缅怀上半场那个烟不离口,吞云吐雾的他。

无烟的下半场,他棱角依然分明、个性依旧桀骜,但总感觉场边的他有点力不从心,场外的他有点口不对心。

1991年的心脏搭桥手术对他的摧残是致命的,肉体层面还是次要的,主要是神智、魂魄从全攻沦为全守,沦为那种一年到头没有一次冒险的死守——1978年他为最爱的香烟打广告那句台词“抽烟,要学会聪明地抽,比如像我一样选择尼古丁含量低、口感又好的Roxy Dual”——至今显得栩栩如生,这是真正抽进肺里的肺腑之言,有癖好的人总以为自己在自己的癖好世界里是聪明绝顶的,无论赌球、炒股、泡妞还是机麻。相比1991年他宣布戒烟后拍的那部名叫《吸烟=死亡》的宣传片,片名一看就没动什么脑筋,像个宣传任务,再一听他念的台词——“我这辈子就两大癖好,足球和抽烟,足球给了我一切,抽烟差点断送这一切……”顿时,伤心人负心人痴情人有心人无缘人断肠人,都不再等,喝醉的灵魂……

等一个言不由衷的他不如去怀缅那个有瑕疵的他,一个人活着,无论伟大还是卑微,不能为自己的癖好活着,都是生不如死的。

正史总爱为尊者讳或者撩拨一些莫名堂的悬念,比如一众足球史家都认为克鲁伊夫错失1994年荷兰队教鞭是个谜,其实他儿子约尔迪早就很艺术的解答了这个谜——“我父亲的健康状况不允许他承受这份工作……”其实,直到他1996年结束教练生涯,直到他1997年知天命那年再次因心绞痛紧急入院,烟,都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还在他手上燃着,不能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叼根烟在众目睽睽之下指挥,他干脆提前结束游戏,闲得发慌时就去加泰罗尼亚大区队吼两嗓子,坝坝球队档次低得令人发指,但在他看来,没有电视直播、没有跟队记者,就是进了百乐门,好不快活。

戒烟之难,难在心瘾,戒除任何癖好,也都难在心瘾难灭。

不要说一天4包烟瘾的克鲁伊夫,就我身边1天三根烟瘾的人,都戒得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所有斩钉截铁告诉你他戒烟了的人都是自欺欺人,克鲁伊夫演绎戒烟的实况相当具有普适性:第1天,我戒烟了;第2天,我看他们抽;第3天,我只是自己不买烟了;第4天,我忘带口香糖了;第5天,美女鼓捣要敬烟给我;第6天,饭后抽一根无伤大雅;第7天,反正雾霾都那么重了,被PM2.5熏成肺癌不如以毒攻毒……我爸宣布戒烟都快十年了,就前几天,我还在9楼楼梯转角处的一堆杂物下面查获收缴了一条极为隐蔽的娇子,我不是林则徐,我只是知道他还在利用买酱油、拿快递的间隙过瘾。没有了瘾,是要命的。

要命的是克鲁伊夫生在了荷兰,早在17世纪,荷兰和英国就是全世界烟草消费的领头羊,戴维•考特莱斯在《上瘾五百年》一书中认为,阿姆斯特丹比伦敦更能“抽”,在17世纪推动精神刺激革命的重镇中,阿姆斯特丹最为激进!烟草贸易盛行于一个饥渴心灵取代了饥饿肚皮的世界。直到今日,阿姆斯特丹依然是瘾客的天堂,无论性瘾还是烟瘾。教父米歇尔斯当年对手下一干天才在更衣室内大抽特抽装作看不见实在不能用中国式的思维去横加批评。环境决定命运,米歇尔斯和克鲁伊夫所在的荷兰社会,对于烟的概念,是一种社交概念。荷兰人聚会最常用的两句招呼用语一是“een shagje draaien”(卷根烟),一是“effe een sjekkie rollen”(来根烟吗?),你以一个卫道士或空气净化器的形象身处其中,突兀、尴尬又绝望。

克鲁伊夫死于肺癌,但有了对外宣传的25年戒烟史,专家现在只能说他戒烟时肺部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全世界的医院其实都一样,缺少科学依据时就爱下一些含沙射影或囫囵吞枣的结论。直到他离开,绝大多数人都还未明白,抽烟之于14号生命的重量,没有烟,14号绝不可能成为世界足球史上一个被谈论、被铭记的光辉号码。

林语堂和梁实秋先生都曾撰文为抽烟这一小癖好开脱、打粉,总之就是那句老话——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癖好是极为私人、极为忠贞的一种生命体验,绝大多数都是从一而终,生死不渝。以克鲁伊夫的个性,一辈子仅仅爱那一根香烟的味道,实不算贪婪或离经叛道。离经叛道者大有人在,严肃学者如章太炎爱吃臭的东西,辜鸿明喜欢闻妻子的小脚;世界名人如拿破仑每次打仗班师前几周都要写信给妻子,请求其不要洗澡,他迷恋“原始、荒蛮的体味”;足坛名人如弗格森喜欢赌马,马拉多纳一度沉陷于酒精和可卡因,肥罗和巴西的各路“尔多”普遍喜欢翘臀妓女……当然,他们与明朝那两位享有九五之尊的帝王相比都还是弱爆了,纵有后宫万千佳丽,亦或金兵兵临城下,明宣宗朱瞻基只顾着斗蛐蛐,明熹宗朱由校则起早贪黑忙着自己的木工活……

这就是癖好,癖好是心瘾,在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一生难以降伏的心魔——既无止境也无解、既养心也可能伤身、既无关痛痒也容易千古遗恨。

在烟和克鲁伊夫之间,我情愿把他们的关系理解为被一种小癖好改变的命运,而不是致命的病因。烟,成就了他的飞行使命,也成就了荷兰这个国家的飞翔精神,嗜烟如命的他早就进了20世纪欧洲和荷兰足球的博物馆,幸亏爱抽烟的荷兰人特别爱艺术家,博物馆超过1000座,密度居世界第一,全国仅有1600万人口,每年博物馆的参访人数却高达2054万。可以预料,克鲁伊夫供人膜拜的雕像不会寂寞,我唯一关心的是他的雕像会不会有一根烟陪伴着他……

手里没有烟那就划一根火柴吧,

去抽你的无奈,

去抽那永远无法再来的,

一缕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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