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莱昂纳德与马刺，分手到底是谁的错？

撰文：潘谨勤

如果你的前男（女）友过得越来越好，而你们又处于同一社交圈，可以预想的是，你们并不那么体面的分手，会一次次被提起，并且风向越来越偏向他（她）。

莱昂纳德与马刺，亦是如此。

当马刺西部首轮出局，莱昂纳德以王者之姿引领猛龙创造球队历史，杀入总决赛，人们再一次地谈论了他们的过往。

惋惜，嘲讽，八卦，乃至诅咒，都不可避免。

然而分手，真的是必然有渣男或者渣女吗？

2008年，马刺用首轮第26位签选中乔治·希尔，宣告他们的欧洲掘金之路告一段落。在这之前，马刺吃饱了欧洲人才金库的福利，但随着其他球队蜂拥而至，淘金再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将目光转向美国，转向NCAA，寻求更有天赋的球员。

波波维奇，马刺的总指挥官，对乔治·希尔是极其宠爱的。在后来的采访中，波波维奇说，“希尔是我最喜欢的球员之一”，然而在2011年，为了得到莱昂纳德，波波维奇一锤定音，将希尔送到了步行者。

这一次分手，没有引起波澜。

波波维奇说，“这是双赢”。

当然乔治·希尔并不这么认为，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并且到了2017年，当马刺尝试再次与他签约时，他拒绝了，“我们彼此并不合适”。

我们必须正视一个事实，从1997年得到邓肯，马刺在之后的13年，所有的选秀，都只是给邓肯找合适的帮手。这其中，除了吉诺比利与鲍文，包括帕克在内的其他人，都不是不可或缺的，都有过或多或少的交易流言，或者直接被交易了。

但莱昂纳德，从一开始并没有定位成邓肯的帮手，而是邓肯这一核心的接班人。

从得到莱昂纳德的那一刻，马刺知道，他与邓肯是不同的。

马刺总经理布福德迅速为莱昂纳德制定了商业发展路线，给刚刚抵达圣城的他拉了一份广告。在一次采访中，布福德说，“我们会给莱昂纳德建立一个新的成长计划”。

这个成长计划，既有波波维奇球场上的调教——先与他研究皮蓬录像，后又和他共同观摩乔丹录像；也有球场外的商业帮助。

然而，这一商业计划的展开，没有起到巨大效果。圣城是个小市场，与此同时，马刺的商业团队局限于圣城一地。

另一原因，也是莱昂纳德的性格、彼时的球风所致，他的商业价值与他的球场价值有着天壤之别。

在他们前三年的相处中，莱昂纳德还处于上升期，需求不高，而马刺提供了他们所能提供的，并且以为已经做到了极限。

一切看起来很完美，但2014年总决赛，莱昂纳德成了FMVP。

沉静的水面，有了涟漪。

马刺依然认为，涟漪只是暂时的。

但他们犯了一个错误。

2011年选秀，有8名球员在2014年11月1日，也就是新秀提前续约截止日之前，完成了续约。

凯利·欧文，是在自由球员市场开启的那一刻，得到了提前续约合同；

克莱·汤普森，在经历了一个夏天的拉锯战之后，11月1日，得到了4年7000万的提前续约合同；

武切维奇、肯巴·沃克、莫里斯兄弟、法里德、伯克斯，或大或小，都拿到了合同。

莱昂纳德，与马刺续约的时间是2015年7月，在他为马刺打完四个新秀赛季、成为受限制自由球员之后，才正式续约。

与球员卡在合同到期的那一刻续约，就是马刺过去多年的习惯，有些是因为球员原因，比如邓肯，有些是球队的因素，担忧伤病又或者其他原因，尽管结果都是光明的，但谈判的过程中，磕磕绊绊不可避免。

马刺对待莱昂纳德态度，与之前一脉相承。

而莱昂纳德心中也有了一颗不再信任的萌芽。

波波维奇说过，莱昂纳德是圣城的“脸面”。

但这一“脸面”，没有与其他城市的“脸面”，得到同样的待遇。马刺将莱昂纳德视为另一个邓肯，潜意识中，也认为莱昂纳德的所作所为，会向邓肯看齐。

那么，邓肯又是如何呢？

2002年的一个比赛日前夜，邓肯发现他的队友埃利奥特离开酒店——当时马刺不允许球员离开酒店，但老将会有特权——大为惊讶，“还可以整个晚上不在酒店？”

埃利奥特更加惊讶，“你是MVP，你做什么，教练都会允许。”

但邓肯没有索求这一特权，而是回到了酒店。

如果我们从邓肯的角度而言，他是一个完美领袖，并且树立了马刺这些年来的文化，但我们换个角度，那就是有些球员，他是可以享受特权的。

马刺是从前一个角度来考虑的，而莱昂纳德，是从后一个角度来考虑的。

谁错了？

都没有。

莱昂纳德是一位FMVP，他需要得到与之相应的特权。

一位真正的特权球员，应该提前续约，也应该在有伤病隐患的前提下，仍然得到球队的顶薪续约承诺。

NBA是一个球员联盟，明星球员享有更多的权力，但马刺与其他29支球队不同，他是一支教练为主的球队。在这支球队，波波维奇是特权，波波维奇的理念，也就是马刺的文化。

莱昂纳德与马刺的冲突，就是特权球员与特权教练的冲撞。

之所以马刺明明知道莱昂纳德是他们的“脸面”，仍然选择在谈判桌上锱铢必较，会在他有伤病的情况下迟疑不决，就是因为特权教练的文化以及过去的经验。

如果马刺选择莱昂纳德，他们就将摒弃过去二十年所坚持的教练文化，这个转变让已经习惯了旧有风格的圣安东尼奥难以接受。

毫无疑问，莱昂纳德与马刺的分手，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观念的不同，因为伤病而彼此的不信任，被长期以来的摩擦而放大。

分手总是有原因的，哪怕外界觉得你们很登对，哪怕你们真的爱过。

也许是因为你爱干净，而他喜欢乱扔东西；也许是因为你勤俭持家，买块豆腐都要对方搭把葱，而他更喜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没有谁渣不渣，只是在度过了甜蜜的热恋时代，开始面对现实。

然后，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你们突然冷静下来，说出了那句话。

分手吧。

当双方都不再维系颜面，都不再追求一个体面的分手，将一切变成闹剧，我们就应该知道，这些过往，都会变成谈资。

然而爱与恨，也只有当事人才真正了解。

哪怕是错的时间，爱上了错的人，哪怕是分手的时候，说出了彼此的不堪。在未来的某个夜晚，你想起对方，所有的爱恨情仇，也只是一声轻叹。

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