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评:骂队友是模仿乔丹?科比画虎不成反类犬

跟乔丹比起来,科比到底还差多少?

北京时间12月13日10:30湖人vs马刺一战开打之前,这个问题看上去很好回答——还差30分。

再得31分,科比的NBA生涯总得分就将超越乔丹。以科比本赛季25.5分的场均得分能力,再加上有对阵真正的“一生之敌”邓肯、挑战卫冕冠军马刺这样的动力来刺激,科比在这场比赛中达成记录的可能性相当大。

毫无疑问,这将是极具历史意义的一刻:在赶超乔丹的漫长征途中,科比又悄悄跨越了一座里程碑。

硕果近在咫尺,安能坐怀不乱?大战将至,一向宠辱不惊的“飞侠”突然失去了方寸。在最近的一次队内训练结束后,他竟然破口痛斥全队“软得像厕纸”,追着湖人老总库普切克骂脏话,当面指责林书豪(微博)和克拉克森,还当众自嘲:“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输掉那么多比赛了。”

不光队友们对科比的大发雷霆感到莫名其妙,在场的众多媒体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作为湖人当家球星,对球队“高标准、严要求”本来不算什么,但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之前连续输球、西部垫底的时候都能保持缄默,偏偏在湖人力克国王、正在一点一点爬出深坑的时候要出言不逊?

早在科比“发飙”之前,湖人传奇巨星“天勾”贾巴尔恰好发表过一番言论,他认为湖人最近之所以状态不佳,正是因为科比被“总得分超越乔丹”这件事严重分心。科比当时的回应是:“这纯属瞎扯,他会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我。”言外之意是自己根本没有把“追赶乔丹”当回事。

然而在“发飙”事件爆发之后,科比与乔丹的“相似”简直成了“屋子里的大象”,所有人更加心照不宣。面对“用怒骂的方式激励队友”的这种行为,科比解释说:“我就是想挑战他们,看看会发生什么。我喜欢这样的方法:把他们扔进水池,看他们到底是沉下去,还是浮上来。”湖人跟队记者凯文·丁提到乔丹同样热衷于此道,科比微微一笑:“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喜欢喷垃圾话,对吧?”

科比的这番“夫子自道”恰好印证了掘金后卫泰·劳森此前的一番言论:“科比就是在学习乔丹,他的投篮,他的脚步移动,连他在赢得第五个总冠军之后的庆祝方式(空中挥拳)都跟乔丹一模一样。我想,他是模仿乔丹最多的人。”

如果放到今天,劳森或许会对自己的评价做出这样的补充:“他的投篮,他的脚步移动,他的庆祝方式,连他辱骂队友的行为……都跟乔丹一模一样。”

当然,必须明确指出,用来跟科比做比较的乔丹,从来都是公牛时期那个无所不能的“篮球上帝”,下文一切涉及到“乔丹”二字的讨论,都必须把奇才时期的那个“老年乔丹”剥离开。

训练中大肆辱骂队友?这确实是乔丹当年饱受诟病的“劣迹”之一。在萨姆·史密斯的名著《乔丹规则》中有这样的记述:身高7尺的布拉德·塞勒斯在1986年以首轮第9顺位被公牛队选中,但乔丹更渴望球队签下小个后卫乔尼·道金斯,愿望落空后万分失望,因此对塞勒斯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一有机会就对其进行尖酸辛辣的羞辱,结果塞勒斯从一个乐透区球员迅速陨落,没过几年就沦落到只能远赴海外去希腊联赛打球。这本书中还提到过另一个案例:由于在训练中发生口角,乔丹还曾对现任勇士主帅的史蒂夫·科尔挥拳相向,打得对方鼻青脸肿,但身型瘦小的科尔却毫不退让,这种勇猛反倒赢得了“飞人”的尊重,事后他主动打电话向科尔道歉。

不论是投篮、脚步移动还是庆祝方式,科比对乔丹的模仿都做到了炉火纯青,完全可以誉之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辱骂队友”这种双刃剑式的疯狂举动,科比可能真的只学到了皮毛,形相似而神甚远。

同样是辱骂队友,科比声称自己的意图是“激励队友”,乔丹却从未掩饰过自己对“受害者”的不屑,他的目的原本就不在于“激励”,而在于“试探”。乔丹把自己给队友施加的超强压力当作是一块“试金石”,用以鉴别对方究竟是一块真金,还是区区一块顽石。任何新队友,只有通过了来自乔丹本人的终极考验,才算是真正融入了公牛这支王朝之师。

更关键的是,即便是“辱骂”、“炮轰”甚至“挥拳”,乔丹自始至终都精心挑选着他的攻击对象,他从来都把目标锁定在某一个“个人”身上(比如霍瑞斯·格兰特就是当年那支公牛队的whipping boy),轻易绝不像科比这样直接把“全队”都当成箭靶。

同样是睚眦必报,乔丹的怒火烧向过对手(被罗德曼盖帽后连续回敬“大虫”三记大帽,被托马斯在全明星赛上孤立后狂砍45分,梦一在训练赛中输给大学生队后一对一防守冻结休斯顿等)、烧向过裁判(因不满裁判判罚,送给公牛球员莫瑟双手钉板大帽)、烧向过管理层(一直用“那个胖子”来称呼总经理杰里·克劳斯,与公牛老板杰里·莱恩斯多夫和奇才老板波林最终都关系不睦),但他从来都在涉及到全体队友的时候出言谨慎。早在他刚刚以“救世主”形象加盟公牛时,面对记者有意设下的陷阱(你觉得你的球队怎么样?),乔丹的回答都透露出一丝狡黠:“我们还不是一支永远都能战无不胜的球队。”

乔丹仅有的一次“无心之失”,也只是把队友们称作是自己的“supporting cast”,意思是“配角”或“龙套”,这是超级球星所共有的狂妄天性的体现,但遭受媒体猛烈攻击之后,乔丹很快就学会了在公开场合尊重队友、尊重球队。像科比这样公开向全队发难、甚至把主教练和总经理都置于尴尬境地的行为,即便是目空一切、睥睨天下如乔丹者,恐怕也会三思而后行。

乔丹当然并不是真的对自己的球队百分之百满意,但他很幸运有一个擅长调解心理、为球员做精神按摩的“禅师”主教练,有一个与自己刚柔相济、相得益彰的“二当家”皮蓬,有一个比自己更会招惹媒体风头的“花大虫”罗德曼,他不需要把一切压力都背负在自己身上。无奈的是,如今的科比可谓四大皆空,除了一颗仍然永远都不肯认输的心,他早已一无所有。

科比原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在两点之间他总是更倾向于走直线。对他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世俗的规则都只不过是可以推翻的藩篱。因此,队友也好,教练也罢,为了能赢球,都可以摆到手术台上去无情解剖。问题在于,或许是有心,或许是无意,科比忘了把自己也同样摆上手术台。他绝对是一位超级巨星,但他首先应该是一名湖人球员。科比或许应该想一想几千年前耶稣问过的那个问题:“谁又有权往其他人身上扔石子呢?”

30分,或许只需要一场比赛就可以拿到,但前方不远处那个乔丹的身影,科比依然可望而不可即。

注:本文来自微信公众账号“鱼乐NBA(yulenba)”,“鱼乐NBA”是一个专注报道NBA的微信公众账号,由腾讯NBA负责人黄祎(微博)个人运营。所谓“鱼乐”,娱乐是也。内容主要有:比赛点评、球星故事、人物小传、独家评论、联盟历史、书籍推荐、长篇连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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