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李十番棋对决重出江湖 难媲美当年盛世

古李十番棋对决重出江湖 难媲美当年盛世

报纸截图

9月28日,Mlily梦百合世纪之战——古力(微博) 李世石十番棋第八局比赛在重庆结束,李世石九段执白350手以1又1/4子胜古力九段,以6比2的总比分结束比赛,独享500万元奖金,古力则以零报酬收官——这是赛前古李两人与总赞助商江苏恒康集团董事长倪张根商定的奖金标准。比赛结束时,倪张根对此略有遗憾,认为应该4比1的奖金发放比例可能更为适合,对古力也相对公平些。但木已成舟,此刻他也只是道出个人内心想法而已。

但十番棋重现江湖,本身就是对这两位绝顶高手的认可:古力与李世石同生于1983年,年龄仅仅相差一个月,分别获得7个和14个世界冠军。两人之间的对决,多少弥补了聂卫平和曹薰铉、 李昌镐 常昊未能进行十番棋的遗憾,也让那些关于十番棋的典故再度被无数人忆起。

【史话】当湖十局惊心魄 横扫东瀛吴清源

围棋界有个十番棋情结,但凡有两个棋力相当的绝世高手并立,如果不进行一次十番棋的话,“当世第一”的称号就永远只是虚位以待。

最早的十番棋为“血泪篇”。清朝康乾年间,中国围棋名家辈出,黄龙士独步棋界,天下无人能与之抗衡。其学生徐星友比其年长7岁,学弈较晚,棋艺本不出众,但勤奋钻研,后来居上,亦成名手。

徐星友为求棋艺精进,拜比自己年幼的黄龙士为师,从受让四子开始,步步紧追。待到受三子可与黄龙士一争胜负时,徐星友棋名已盛,与其他高手角技多有斩获,便认为自己已达“二手(被国手让两子)”高度。偏偏黄龙士心高气傲,认为徐仍属“三手(被国手让三子)”水准,两人遂约定以黄龙士让徐星友三子的棋份来一场十番棋大战,这便是围棋史上著名的“血泪篇”。

“血泪篇”的胜负结果,徐星友获胜没有争议,但比分却说法不一。客观而论,当时的黄龙士让徐星友三子已是勉强之至。对比今天的对弈标准,这是一流职业高手与业余高手对弈的棋份,既如此,“血泪篇”充其量只是十盘高规格的让子谱,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十番棋。

到了乾隆年间,范西屏、施襄夏双雄并立。两位高手犹如李白、杜甫,各有千秋。

范西屏弈棋出神入化,落子敏捷,灵活多变。人称:“布局投子,初似草草,绝不经意,及一着落枰中,瓦砾虫沙尽变为风云雷电,而全局遂获大胜。”

施襄夏20岁之前已是国手,但弈棋总摆脱不了粘滞,迟迟未能破茧。23岁时,他游砚山,见山上流水淙淙,不舍昼夜,而成大川,为之顿悟。所谓高山流水不争先,精髓即在于顺其自然,该舍即舍,该弃则弃,无欲则刚,有容则大。自此施襄夏棋风大变,成为与范西屏并立的大国手。

只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纵然南帝北丐,东邪西毒,也终须一分高下。乾隆四年(1739年),范、施两人受当湖(又名平湖)张永年的邀请,前往对弈,这便是著名的“当湖十局”之由来。“当湖十局”也被称为“千两之棋”,意即一局棋相当于一百两银子的价值,而当时朝廷一品大员的年薪也才不过180两银子而已。

“当湖十局”弈得惊心动魄,妙手纷呈,是范西屏、施襄夏一生中最精妙的杰作,也是中国古代对局中登峰造极之局。两人此番对战,将各自风格展现得淋漓尽致,观者无不叹服。流传下来的“当湖十局”范、施两人各胜五局,平分秋色,棋逢敌手。两大“棋圣”不分轩轾,共享盛名,实为千古难逢的对手。

但真正将十番棋的声望推至极致的却是吴清源。这位诞生于1914年福州的天才棋手,凭借留学归来的父亲带回来的几本棋谱自学成材,12岁时即成为京城第一高手。时任国务总理的段祺瑞爱其才,将其聘为座上宾,每月资助吴清源100块银元,这笔钱足够家道衰落的吴清源养活全家(同时期的毛泽东在北大图书馆当管理员的月薪是8块银元)。

1928年,在日本棋界、财界等有识之士的资助下,吴清源赴日。1933年,他在与秀哉名人·本因坊的特别对抗赛中,以“三三、星、天元”这样奇特的着法开局,引发棋界震动,这样的布局时至今日仍为孤本。这盘棋吴清源开局起一直占据优势,但秀哉却有随时“打挂”(暂停)的权利,一共暂停过14次。暂停期间,本因坊一门集中研究,最后由前田陈尔四段发现了一步绝妙手,秀哉这才以2目之优胜出。

日本民族天性好斗,但凡搏杀不惜赌上自家声誉性命,这种心理正反映在残酷见血的十番棋中。十番棋中,如果一方净胜四局,对手将被降格,此后两人对弈,将要以不同的规格进行对弈,这对于职业高手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声誉扫地。

1938年,棋界第一人秀哉名人引退,在引退棋中击败秀哉的木谷实成为棋界众目所瞩的人物,但因吴清源的存在,“棋界第一人”的荣誉不可能属于木谷实,双雄之间一场对决在所难免。1939年,吴清源、木谷实十番棋在镰仓开战,史称“镰仓十番棋”。这一年,正好距“当湖十局”200年整。

这次十番棋以吴清源获胜告终,至第六局便以5比1的比分将木谷实降格。此后四局,两人的对局格发生改变,木谷实发起反击,取得3胜1负,最后吴清源6比4胜出。木谷实此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十番棋中,一颗争夺当世第一高手的好胜之心从此熄灭,转而专心培养弟子,成就了日本围棋最大一门——木谷道场。时至今日,木谷一门的总段位已经突破500段。

此后近20年间,吴清源以十番棋为舞台,轮番接受日本高手们的挑战,十次十番棋全胜,并将对手一一降格。主办十番棋的《读卖新闻》盛赞吴清源:“十番棋要想取胜是何等地艰难。更何况在历经多年、参加多次擂争十盘棋的棋士中,唯有一人连胜不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吴清源!真可谓百战沙场,九死一生,非同凡响。在这个十番棋的最高擂台上,代表当代之精华的人物——木谷实、藤泽朋斋、岩本薰、桥本宇太郎、坂田荣男、高川格等,他们轮番抖擞精神,个个施展绝技,大显不凡身手。然而,吴清源面对这些虎狼之将,高屋建瓴,百战不殆。他不仅全都战胜对方一筹,而且有时打得对方的交手棋份不只出现一段之差,还出现过二段之差。这怎能不令人拍案称绝!此乃日本围棋史无前例的壮举。并且,由于十番棋的决斗名副其实地酿成‘争霸日本第一’的一场大战,所以它显示出无比残酷和惊险的特点。在这一系列生死攸关的连续较量中,吴清源竟然不遗一尘、无咎无愧地参天而立,真是应当重彩浓墨地大书特书一番!”

吴清源之后,日本再未出现过十番棋,其后坂田荣男及六大超一流时代,都找不到合适的十番棋对象。即使是林海峰、大竹英雄、加藤正夫、武宫正树、赵治勋、小林光一“六超”在日本棋坛创下汉唐盛世般的荣耀,但满天星光,却不见一轮明月,十番棋无从着手。及至“平成四天王”张栩、羽根直树、山下敬吾、高尾绅路时代,只是偏安一隅,自娱自乐,与同时代的古力、李世石比起来,犹如萤火之于烛光,别说进行十番棋大战,连提都羞于提。

放眼世界棋坛,聂卫平vs曹薰铉、李昌镐vs常昊倒是合适的十番棋对象,只是当时中国职业围棋刚刚起步,没有财力来推动十番棋的出炉;而常昊与李昌镐的战绩亦为悬殊,后者在其鼎盛期,共获17个世界冠军,至今仍无人能及。常昊则连获六个世界亚军,双方差距瞬间拉开,十番棋的根基不复存在。更何况,以他们两人低调平淡的性格,即使有人愿意组织一场他们之间的十番棋,想必他们也不会答应。

经历多年以后,十番棋重现棋坛的机缘终于出现,那就是古力与李世石这对“一生的对手”。两人同出生于1983年,年龄仅仅相差一个月,他们均是绝世高手,分别获得7个和14个世界冠军;他们个性突出,各具特色,而且棋力相当,十番棋之前共弈36盘,古力17胜18负落后一局,还有一局弈成四劫循环无胜负。自2004年两人首次在三星杯半决赛交手以来,就一直是棋界瞩目的焦点。十年了,他们先后在BC卡杯、三星杯决赛中交过手,外界犹不嫌足,非要促成他们之间的十番棋大战。当恒康董事长倪张根进入棋界后,这个机缘来了。

其实在2010年广州亚运会之前,已有人筹办古力、李世石十番棋,那大概也是古、李两人无论是年龄还是棋力,均为最好的年代,可惜策划方案半途夭折;后来韩国方面也有意推出十番棋,但今非昔比,如今的韩国财气远没有上世纪90年代之盛,十番棋赞助方案尚未公布即胎死腹中。但自倪张根出场后,十番棋便进入实际运作阶段。

生于1975年的倪张根是商界典型的高富帅,年轻,爽快,富有朝气,最关键的,他还是一个痴迷围棋的爱好者。在2013年推出两年一度的Mlily梦百合杯世界围棋公开赛后,在王煜辉七段甚至古力本人的说服下,他终于下了决心,决计要在Mlily梦百合杯世界围棋公开赛的间歇年份,举办古李十番棋大战。

【揭秘】管理费暗中掣肘 番棋战险些夭折

倪张根下决心要举办古李十番棋后,事态进展却近乎一度停顿,其间有一阵倪张根与中国棋院的意见相左,几乎到了难以协调的地步。

中国棋院按照传统思路,将古李十番棋确定为世界性比赛,棋院管理费参照其他世界大赛标准,一旦古力胜出,其获得的500万元奖金除缴纳20%个人所得税外,还要缴纳棋院管理费30%左右。有关棋院管理费的争议由来已久,过去棋手只能获得28%的世界大赛奖金,后经棋院一次次做出让步,现在棋手可拿到世界大赛奖金的45%-60%。

中国棋院作为管理方,从比赛奖金中抽取一定比例的管理费无可厚非,日本、韩国棋院的管理费通常占据奖金额(税后)的10%左右,中国棋院的提取比例偏高。究其原因,过去棋手均由国家培养,属于运动员体系,中国棋院提取管理费的比例与国际体育总局其他项目相当,均为体制内标准。

然而,当今职业棋手一概自己出资培养,国家并未在他们的成才道路上有所投入,棋手也未从中国棋院那里领工资,享受体制内的福利,因此,再按照原来的管理费提取比例确实不尽合理。中国棋院每次调整比例,其实都在让利。

但倪张根认为,十番棋的管理费提成比例不能与其他世界围棋大赛等列,这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赛事,与其他数百人参加的世界大赛不尽相同,管理费也应该有所区别。当然,他还有一个执着的心愿,那就是要让参加十番棋的两位棋手最大限度地获得优胜奖金。

十番棋正式举办协议签订之前,在三星杯开幕式上,倪张根与韩国棋院事务总长梁宰豪谈定,如果李世石成为十番棋的胜者,那么韩国棋院只收5%的管理费。得到梁宰豪的承诺后,倪张根与中国棋院院长刘思明和围棋部部长王谊商谈时,坚守5%的管理费标准,再也不肯做半点让步。其理由是:“如果李世石获胜了,韩国棋院只收5%的管理费;而古力如果赢了,却还要缴纳比这高得多的管理费,我没法向古力解释。”

如果中国棋院坚持不做让步,古李十番棋很可能就此夭折,缘由竟然是管理费的提成比例,这让中国棋院大感被动。中国棋院院长刘思明说:“如果十番棋因为棋院不肯让步而不办的话,外界舆论肯定一边倒地大骂中国棋院。但作为一个政府机构,我们也没法让步,这件事卡在这里,让我们很为难。”

最后还是中国棋院做出了让步,答应接受5%的管理费标准。后来在十番棋开幕式上,倪张根对中国棋院的让步深表谢意,也为自己血气方刚式的坚持致歉。回过头来,双方的坚持并无实质意义。棋界也有名宿表示,中国棋院理应坚持既有的管理费标准,毕竟为了古李十番棋,棋院必须调动资源、参与组织,如果一项制度可以随意人为地改变的话,那以后还会有其他比赛亦提出此要求,照此特殊办理。

还有一个问题令倪张根一时难以做出决定,那便是十番棋的举办方式。

在这件事上,说服他的是王煜辉七段。自己开办公司的王煜辉极力游说倪张根,愿意承办十番棋,每站比赛的费用由他来自筹,倪张根只须负担比赛总奖金及部分宣传经费即可。王煜辉给出的方案是,十番棋分别在北京、成都、拉萨、重庆等地举行,既扩大十番棋的影响,又能筹措十番棋办赛费用。

倪张根被说服了,遂不再有任何后顾之忧地一心推出十番棋。王煜辉亦动用其所有资源,分别在平湖、成都、香格里拉、六安、拉萨找到了分站赞助。不过,这样的赞助办赛模式亦有可诟病之处,那就是对比赛地没有选择性、棋手的比赛状态会受比赛地的影响;而且,一旦分站赞助无法落实,那么十番棋全程比赛势必受损,这也是不可控之处。

倘若王煜辉本人的公司拥有恒康集团这样的实力,这些难题迎刃而解。问题是,王煜辉的公司财力并不雄厚,尚不具备自己出资托底办赛的可能。这一问题后来在重庆站比赛中凸现,导致局面一时不可收拾。

也许,对于古力、李世石十番棋而言,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对局环境,两人尽可能地排除外界干扰,尽情自由发挥,弈出旷世名局。后来的进程中,十番棋足迹遍及安徽六安天堂寨、梅里雪山、拉萨这些风景绝美之地,对比赛本身也是一大宣传,可在舟车劳顿、高原反应之下,外力影响比赛的成分大幅提升,甚至于影响到最终胜负,这显然不能说是举办十番棋的初衷了。

【现场】古力豪情酿悲局 石头低调频逆转

在2013年11月24日古李十番棋开幕式上,主办方播放了两位参赛者的采访短片,很能体现出两人对十番棋的心理预期。古力霸气外露:“我是古力,无法复制的古力。李世石,你准备好了吗?”李世石藏巧于拙:“即便从巅峰坠落,亦无怨无悔。古力是我围棋生涯最好的礼物。”一番话很能体现出两人的性格,古力举轻若重,李世石则举重若轻,这在之后十番棋的进程中亦可清楚看出。

为了此次十番棋,古力放弃了天元战、名人战这两项曾给他带来莫大荣誉的棋战,他在这两项棋战中均有过6连冠的纪录,之后他还放弃了“国手山脉”中韩对抗赛选拔赛。此外,古力聘请了职业棋手助理和专业按摩师,马笑冰四段担任助理,赛前为其准备棋谱等各种资料,比赛中他送去饭菜与茶水;按摩师则时刻在休息室等候,每当古力感到精力不济时即入休息室按摩一会。

为了此次十番棋,古力已经做出了倾尽全力、为之一搏的姿态。他的恩师、朋友还有爱妻,亦与此姿态同步,古力的恩师、重庆棋院院长杨一每个分站赛都亲临现场,为古力打气;其好友檀啸七段、刘星七段等多次跟随古力出现在十番棋现场;古力妻子、2008奥运会艺术体操团体银牌得主吕远洋(微博)抱着女儿古晴先后出现在成都、重庆十番棋比赛现场。

能做的准备都做了,万事俱备,这是古力的主场优势能得以体现之处。然而,随着十番棋的推进,古力的这些精心准备却呈现出另一面来,那就是心理压力过大下的失衡表现。

李世石一直简装素行,没有聘请助理,没有按摩师,每站比赛,仅有一两位好友从韩国赶来,为其助阵,其妻女仅仅在北京站比赛中过来陪伴他,此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十番棋现场。十番棋始终,陪伴李世石的是定居北京的李昌镐弟弟李英镐,他一个人身兼助手、翻译、生活秘书等数职,李世石就像一位独行侠一样,进行十番棋八个分站比赛。

李世石也没有放弃任何比赛,他照常参加各项赛事,最典型的是8月31日拉萨站比赛前夕,他仍然参加8月26日-28日连续三天在青岛举行的三星杯本赛首轮比赛,按照日程安排,他最早只能于28日晚飞抵北京,而后于29日一早飞拉萨。这样的日程安排其实是有很大风险的,因为他29日飞到拉萨后,仅隔一天即进行十番棋第七局大战,倘若他有高原反应的话,这样的时间安排他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与直接认输无异。然而,天生赌性十足的李世石却赌赢了。

回顾十番棋的进程,有明显两个节点。

一是古力在北京站、平湖站连败,0比2落后,局面大为不利,然后在3月成都站、4月韩国站比赛中,古力连扳两盘,将比分扳成2比2,双方重新回到起点。第五局亦即香格里拉站比赛成为第一个节点,古力在这盘天王山之战中痛失好局,李世石得以抢占制高点。

香格里拉梅里雪山之战至今回想起来仍令人痛心不已,中盘战中,李世石的过分着酿就大祸,此时古力只须简简单单地一路扑即可拿下此局,而且之后他还有数次机会一锤定音,但实战他却一一错过,留下一盘痛悔之局。

第二个节点是拉萨站比赛,古力在六安天堂寨一招过分招致局面大落后、再失一局后,总比分2比4落后,已是置身悬崖边上。第七局拉萨站比赛倘若再败,李世石已有五盘胜局在手,已立于不败之地,其后三盘棋古力必须盘盘皆胜,方可与李世石平分500万元奖金。然而,连胜李世石三盘,谈何容易。

拉萨站比赛实际上已是古力的悬崖边之战,这又是一盘令他一生无法释怀的对局,中盘时他已经获得了明显的优势,只须跟着李世石的着手应下去,即可确立胜势。然而,他的一着气合般的随手轻易地断送好局,李世石揪住全盘唯一的机会,分断古力的白棋,觅得战机,逆转胜出。

连输三盘后,十番棋重庆站比赛古力已是逆水行舟,偏偏又遇上家乡赞助险些夭折的冲击,让他分心分神,幸亏宏帆集团总裁周良君出手救场,比赛才得以按期继续。这盘棋,古力最大的胜机意外地出现在终局前一刻,但他却在打吃白棋一子时打错了方向,当时他只须下对,棋局瞬间翻盘。如是,与李世石最终5比5战平的希望尚存。

2比6,十番棋就这样戛然而止。结束时,重庆正下着小雨,古力匆匆离去,行走于飘落的小雨中,古力的背影落寞而悲凉。

十番棋开赛前,古力问本报记者:“你觉得十番棋我和小李的胜算各有多少?”在得到“小李51%,你49%”的答复后,古力若有所思地说:“在大胜负上,小李的胜率应该比我高点,他越是大胜负,越豁得出去,比我狠。”

两人之前曾在2011年BC卡杯决战五番棋、2012年三星杯决赛三番棋中交过手,两次决战无一例外,胜者都是李世石。而且,最关键的棋局,李世石都是半目逆转胜。比如BC卡杯决赛1比1战平后的第三局、三星杯决赛1比1打平后的最终局。

简言之,李世石的胜负师品质比古力更为职业、更为突出。古力本来以拥有一颗大心脏著称,但与李世石比起来,还是略输一筹。李世石在大胜负中惯于逆转,敢于弈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僵尸流”;他还有一大绝技是,读秒中几乎不犯错,而这正是古力的软肋所在。

古力的围棋天赋肯定不亚于李世石,甚至还要强出一筹,然而,在对待一盘棋的持久精神力方面,李世石显得更强。此次十番棋梅里雪山、拉萨两站比赛,古力本来可以凭借主场优势,弥补精神力方面的不足,但结果却是,李世石竟然比古力还提前两天上梅里雪山去适应,今年内还比古力多去了一次拉萨。李世石因为要参加三星杯,29日才飞抵拉萨,而古力也不过提前一天到达。

古力为什么不能提前数天到达梅里雪山和拉萨适应高原反应?既然现实无法改变,那改变的就只能是自己,可事实上,身体瘦削、耗氧量相对较少的李世石将客场变成主场了。

具体技术上,古力从梅里雪山第五局错失一路扑到拉萨第七局随手一扳再到重庆第八局打吃错位,透射出来的是他在棋上的敏锐度已大不如前,三个决胜处,只需抓住一个,结局都将改写。而棋上的生疏感源自于强训练的不足,古力为了十番棋而放弃其他比赛,平时亦很少在网上训练,这是不是导致其手生、棋感变钝的直接原因?

既然放弃了众多比赛,那么就该静心、养心,在体力、精力上做好准备迎战十番棋。如果放弃比赛,生活方式却并无明显改变,那么这样的准备并未深入到内心,反而导致棋感上的生疏。拉萨站比赛之前,古力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正式比赛,胜负之弦岂是说紧就紧?

归根结底,李世石在十番棋的精神准备与实战把握上均胜一筹,尽管具体到他的每盘赢棋,也都不乏运气因素。不管怎样,他赢得了古李十番棋,将痛苦、懊恼、白发留给了古力。

好在时代不同,今日的十番棋不是当年的十番棋,古力亦不至于从此一蹶不振,这大概是唯一的不幸中之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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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mandy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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