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水冠军劳丽诗做淘宝客服:我能做亲民的女神

[摘要]2006年11月8日,广东湛江金沙湾海滨浴场大型不锈钢镀漆雕塑“奥运女神”的主体工程完工。人物原型取自为湛江实现奥运金牌“零的突破”的劳丽诗。

跳水冠军劳丽诗做淘宝客服:我能做亲民的女神

劳丽诗(微博)

2006年11月8日,广东湛江金沙湾海滨浴场大型不锈钢镀漆雕塑“奥运女神”的主体工程完工。人物原型取自为湛江实现奥运金牌“零的突破”的劳丽诗。

“你觉得一个女神做淘宝的客服合适吗?”今年8月,《南都周刊》记者这样问已经辞职的劳丽诗。

“我可以做一个亲民的女神啊。因为我跟别人交往时我不喜欢高高在上。而且女神是媒体和湛江政府那边树立的一个形象而已。”劳丽诗仍然处于顽强与机敏的状态之中。

对于雕像,她只觉得“把我的缺点给放大了”。直到有一次胡佳(微博)传递亚运火炬,在湛江看到了这个雕像。“他跟我说你这个意义不一样啊。过了几十年上百年之后,人家可是当一个传说来讲。”

古希腊人举办奥林匹克运动是为了和平和表示尊重奥林匹克众神。现代奥运会的每个单项冠军,在挑战纪录的那一刻也可以说超越了人类,具备了部分的神性。

每个冠军都会强调自己的努力,但天赋异禀同样不可忽略,后者往往被最基层的体校老师发现,而这之前,都会由热爱体育的父母将他们送到教练面前。有一部获奖的纪录片叫做《红地毯》,聒噪亢奋的体操教练和饮泣吞声的幼儿交织在一起的画面很有张力(微博)。这也许就是奥运跳水冠军胡佳小时候在体操学校的境遇。那个时候,胡佳3岁。

练了一段时间后,教练说,身体的各个关节不太合适。“可能一二十个孩子里选了几个,我是被淘汰的那批。我记得我坐在父母的单车后面哭了。”

记者不太相信3岁小孩能记得这么多细节。

“这个片断我一直记得。”胡佳强调:“训练的片断也记得。一元路那边的体操训练的学校铺着白色的地毯,然后有个矮平衡木。”

“也许身体的记忆是忘不掉的。很苦?”《南都周刊》记者说。

“很疼。”沉浸在回忆中的胡佳说。

两年之后,五岁半上学前班的胡佳的命运发生了改变。湖北体校跳水队来学校选人,一男一女两个名额,胡佳被选中了。

而《变形金刚4》中那个沉默的、善于使用组合拳的香港青年扮演者邹市明(微博)的童年是“灰暗的”。

“回想已经是二十年前了,我在家里一直属于不被大家重视的,而且是内心很卑微,一是很瘦小,二是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半途而废。”

“我一直希望向往的都是阳光明媚的操场。从小在教室里面根本听不进去,人在那儿坐着心是在教室外面。那时我做出一个很大的选择就是让父母把我送到体校。”

从北京体育大学拿到硕士学位的杨威(微博),在自己的论文中提到,“那个年代的体育文化极其繁荣,我的教练黄玉斌(微博)曾经告诉我:当时最风靡的少年读物是一本名为《新来的小石柱》的小说,其主人公就是一名体操运动员。”

《新来的小石柱》大名叫“石成钢”,是一位是来自深山里的农村少年,被体操教练发现后,从农村来到省体操队,勤学苦练。小石柱以惊人的毅力战胜了骨折的病痛,攻下了当时世界水平的体操高难度动作—直体后空翻接转体1080度,获得了全国少年体操冠军。

电影1977年上映,本书作者黄家佐的儿子芮成钢同年出生。芮成钢后来没有从事体育,也许是因为体育作为黄金职业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杨威认为:“中国在1988年的韩国首尔奥运会上成绩不佳,市场经济浪潮的冲击是一个很重要的深层次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说,目前退役的这些奥运冠军,当年进入的已不是中国的最佳行业了。

变,有意思吗?

杨威在2008年奥运会结束之后,选择了退役,下海做了一年生意。“跟我一个大哥合作,在北京的东边和西边开了两家厂,一个一类的修理厂、一个二类的修理厂。一类修理厂的占地有一万平方米。”“从下海经商的角度来,是在退役之后的迷茫期里找到了一份工作,找到一件事情可以让自己投入精力。”

杨威与我通话的时候,已经感冒两天了。每分钟可能会咳嗽两次。但他的叙述很有条理。当儿子杨阳洋在旁边说话的时候,杨威只轻轻简短说一句“爸爸正在讲电话”后,杨阳洋的声音就没再出现了,与在《爸爸去哪儿》节目里表现的一样乖巧。

听杨威叙述自己在修理厂复杂的心路历程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焦虑。

“对于职场的人来讲,他们会有很多的利益点,而这些利益点,在我与他们的斗智斗勇当中我有可能玩不过他们。回过头来,觉得自己被耍了之后,感情又付出,就会觉得很没意思。因为你在商场里面一定要做得怎么样才能叫做有意思。到后来我觉得如果这样做下去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冠军们都表达过一个相似的看法,杨威的表述是这样的:“人出去转了一圈才把自己的想法弄清楚了。”他将这段时期成为“迷茫期”,而他自己的“迷茫期算是比较快的。我所知道的人,十几年之后都还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的,也有”。

杨威去了北京体育大学继续读书,他的论文题目是《中国运动员退役问题的历史考察、现状分析和未来趋势》。

在论文中,杨威将改革开放三十年以来的运动员分成三代,并对他们退役后的出路问题做了概括:第一代“从政”、 第二代“从商”、 第三代“从体”(即教练工作)。

第一代是参加1984年和1988年奥运会的那批人,他们中的代表人物,很多担任着中国体育界某个领域的领军人物。代表人物是胡佳和劳丽诗两人共同的教练周继红(微博)。她是1984年奥运会时中国跳水队的第一个奥运会冠军,现在是游泳中心副主任和中国跳水的“掌门人”。

第二代是参加1992年奥运会和1996年奥运会的那批人,他们大多没有继续从事体育管理工作和教练工作,并且有很多人是在自己运动生涯的 高峰时刻选择了退役。

“受当时社会思潮的影响,他们大多在退役后希望走上 李宁式的经商之路,而从1992年奥运会开始实行的高奖励政策,使得他们具有了原始资本。”杨威概括说,“当然,这些在商界打拼的运动员,都没有取得李宁那样的成就,其中有些人甚至经受过经商失败的打击。”

第三代是从2000年奥运会以后,以杨威自己为代表的那一拨冠军。在目睹过前辈们“从政”的辉煌和“从商”的艰难以后,这代人的特点是:只要还能在赛场上取得好成绩,就尽量延续自己的运动寿命。

“这是一批目睹了同行们的‘退役难题’,又赶上了北京奥运会历史机遇的一代人,”杨威说,“上完学之后,我知道我应该回到体操的范畴里面来。”

随后杨威回到湖北省体育局,职位是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那是湖北省2007年给他留着的位置。在今年1月,杨威被任命为体操运动管理中心主任。

劳丽诗在普通人艳羡的岗位上工作了两年,感觉自己变了,估计再有两年就会变成自己无法接受的另一个人。

要去应酬,和不同的人吃饭、说话,这种对普通人很难说是需要克服的任务,对劳丽诗来说成了负担。她想不到的是,公务员的工作却离不开这个。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或许是:把这当作训练中的困难一样去克服吗?如果是训练,克服之后意味着成绩的提高;现在的“克服”有何意义呢?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因为是一个新的领域,所以我还是拼命去学了一些工作方式,特别是为人处事和人交往之类。可是因为运动员比较简单,除了训练跟其他人的交往没有太多。所以这方面是比较差的。”

有一个项目是“把应届大学生送到西部和省内的山区”, 劳丽诗写计划书,发红头文件,招募并培训志愿者,送走大学生,“车票是我自己去买的”。

“需要加班吗?”记者问。

“经常加班,你应该问多久不加班。”

“工资差不多5千?”

“差不多。再加上那个奥运冠军的补贴,七八千左右吧。”

“以前辛苦还可以得到冠军,现在这么辛苦只是提一个副处而已。”

“我对级别没有什么太多的欲望。所以你给我副处正处,日子还是这样子。因为是自己不太乎的东西,你去做完之后你会觉得没有意义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变?”

“我有在变。但是一方面我又不想。社会上很重要的一些能力我是不喜欢的,比如说左右逢源,见什么人讲什么话。”

“变成劳处长也不喜欢吗?” “我们单位也有处长,但是一点都不轻松啊。不管两年以后我是劳处长还是劳厅长,我的生活还是这个样子,就是我的工作还是这些。我觉得不会很开心很有意义。”

希腊神话中里出现过拥有神与人血统的“半神”,用来形容奥运冠军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这些“半神”多数要去社会谋职,与受过多年职业培训的人一起竞争。目标是飘忽不定的,没有LED屏幕里那些呈现更快、更高、更强的数字,没有裁判,更没有教练。有的也许是领导微笑着颔首,也许是公司业绩上升的曲线,也许是外人难以觉察的级别上的提升带来的微妙快感—提升再明确也绝对不会有嘹亮的国歌伴奏。

我怀疑这些半神难以体会到普通人的快感,现在,惟一清晰的只是月薪,数字肯定不是世界第一,是否是单位第一也无人知晓。

卡夫卡早就意识到了神与人之间拉近距离时的尴尬,“海神波塞冬坐在办公桌旁算呀算呀。掌管天下水域使他得没完没了地工作。他本能配备助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实际上他也有许多助手,但因为他对本职工作非常认真,所以一切帐目他都要重算一遍,因而助手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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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evol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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