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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新闻的“钓鱼业”让希金斯中招 大牌成猎物

2010年05月08日09:36南方都市报颜强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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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金斯目前已被世界台联禁赛,一旦被查出确实收受贿赂操控比赛,那这位苏格兰“巫师”的职业生涯很可能就此结束。此前,澳大利亚球手昆廷·汉恩曾在2005年中国公开赛涉嫌收受5万英镑,被世界斯诺克协会禁赛8年外加罚款1万英镑,汉恩就此退出了斯诺克球坛。

处于禁赛期的希金斯已咨询了律师,打算向《世界新闻报》宣战,“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场‘战斗’,比世锦赛决赛还重要,我要为我的声誉而战”。

不过,《世界新闻报》却不甘示弱,称他们还掌握了更多的丑闻资料。过去几任被《世界新闻报》和其姐妹报《太阳报》成功“盯梢”的明星,最终下场都很狼狈。

从希金斯到埃里克松

希金斯事件并不复杂。2010年4月17日,斯诺克世锦赛在谢菲尔德克鲁斯堡剧院举行,世界排名第一的卫冕世界冠军希金斯状态不佳,第二轮输给了52岁的老将史蒂夫·戴维斯。就在世锦赛期间,有神秘人士和他联系,于是被淘汰之后,希金斯和他的经纪人穆尼迅速地踏上了一次乌克兰之旅。

在乌克兰一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希金斯见到了约会他的神秘人物。对方用意非常直白,要求希金斯在未来4场职业排名赛中按照指定的方式输球,回报是30万欧元。整个会面时间为一小时,全程被隐秘的摄像头记录。希金斯看似十分放松,还开玩笑说要检查这套房里是否有摄像头。世界冠军大谈斯诺克界各种潜规则,和对方讨价还价之后,他最关心的是这30万欧元报酬,将以怎样“安全合法”的方式转入他名下。整个过程穆尼一直陪同,穆尼是世界台联董事,并且还担任了世界台联监察委员会的委员。

《世界新闻报》就是欧洲第一小报《太阳报》的周日版。2010年5月1日的N O TW刊载了这篇令人震惊的报道,在网站上公开了交易过程的3分多钟视频。最惊人的细节,在于整个交易过程、约见希金斯的神秘人物,正是NO TW的记者,整个交易过程完全是NO TW设计的“钓鱼行动”。

一桩斯诺克界惊天丑闻由是产生。虽然NO TW的报道,未必具备足够的法律证据价值,希金斯发现这桩丑闻后,也发誓要和N O TW在法庭上斗争到底,但是爆炸性的新闻效应已经产生,全球媒体都在这几天疯狂转载整个报道过程及后续消息。穆尼从国际台联辞职,国际台联新上任的主席巴里·赫恩怒不可遏,要求对此事一查到底。

NOTW设计圈套的手法专业而且高明,能让希金斯和穆尼上钩,是因为“神秘人物”扮演的是“一个可能申办一届斯诺克世界排名赛”的人。俄罗斯、乌克兰,正是世界台联准备在中国之外着力推广的新市场,希金斯和穆尼都非常清楚,乌克兰有不少人对斯诺克推广感兴趣。

在N O TW的这种新闻圈套里,希金斯只是一条最新上钩的大鱼,此前NO TW斩获的战利品,在职业体育名人方面就相当多:2006年年初,时任英格兰代表队主教练的埃里克松被一位中东“酋长”请到迪拜,在豪华游轮上享用美食佳酿。“酋长”透露说他想筹建一个俱乐部,或者收购一支英超球队,酒酣耳热的埃里克松开始透露各种他知道的英格兰足球内幕,没想到这个“酋长”正是N O TW最著名的调查记者,1999年获得英国年度记者奖的马扎尔·马哈姆德。马哈姆德确实是个阿拉伯人,却是以在英国专门从事各种新闻调查案件闻名的记者。他从不暴露自己的形象,以“化身酋长”闻名。N O TW曾经宣称,马哈姆德曾参与解密“上百桩刑事案件”。此人擅长的可不仅是刑事调查,他的一系列揭秘报道中包括哈里王子吸毒、维多利亚·贝克汉姆遭遇绑架威胁等重要新闻。

就在希金斯事件前3个月,N O TW的“化身记者”们,还设计了一出针对当时英格兰及切尔西双料队长约翰·特里的好戏:一个“化身富翁”要求特里私下带他探访一下切尔西在科伯汉姆的基地,给特里1万英镑,特里果然欣然应允,在俱乐部不知晓的情况下,当了一个小时导游,欣然笑纳1万英镑,虽然被曝光后,特里声称那1万英镑中有8000英镑支付给了慈善机构,2000英镑给了中间人。

NO TW和《太阳报》

N O TW和《太阳报》一样,以揭秘新闻内幕闻名,尤其迎合英国社会中下层的趣味,像《太阳报》每期第三版的全裸女郎,已经成为了一个媒体商标,PageThree的品牌价值在英国还相当高。但是和以往不惜代价地挖掘独家新闻、在社会新闻、娱乐新闻和体育新闻上极尽包装之能事不同的是,希金斯事件凸现的,是一种对媒体传统观念的完整背叛:媒体不再从第三方角度,去力求客观公正地报道,而是直接参与,以不道德手段制造新闻,从而实现媒体商业利益的丰收。

这样的新闻模式,根源在1969年——鲁本·默多克从IPC收购《太阳报》。当时的《太阳报》,还属于针对中产阶层的大报(broadsheet),默多克挟创办《澳大利亚人报》之余勇,很快打破了《太阳报》框架,将其变成小报(tabloid)。报纸开本变化尚在其次,编辑内容思路上的叛逆性举动,直接影响了此后40年全球传媒发展势头。社会新闻、娱乐新闻和体育新闻的突破,正是默多克让《太阳报》起死回生,并且发展成为欧洲第一小报的秘诀。他坚持这条原则,并且鼓励旗下干将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去突破。

2010年的《太阳报》仍然保持着日均300万份的超级发行量,在苏格兰和爱尔兰都有不同版本,日均阅读人口近800万。第三方监测数据显示,《太阳报》在不分语言国别的全球所有报纸当中,发行量稳居前十名。广告销售上,《太阳报》和其周日版《世界新闻报》更是保持着一系列的欧美报章纪录。

制造新闻的“钓鱼业”

极尽可能地迎合最广大读者群需求,是默多克这一部分产业起步成功的原因。

到了上世纪80年代,另一个巨富马克斯维尔收购《每日镜报》后,和《太阳报》形成直接竞争关系,小报战争从此打响。上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是欧美社会剧烈震动,各种文化思潮对社会生活形成多重影响的时代,《太阳报》坚持着媚俗和隐性叛逆路线,从而在商业上一路飙升。但这已经不是人们原本意义上认知的报纸。在英国流传的话语是,如果你要了解真相,别看《太阳报》,因为《太阳报》是用来娱乐大众的。列举一下《太阳报》及NO TW的历史战绩,从黛妃婚变,到希尔斯堡惨案后歪曲事实的“真相”报道(《太阳报》至今仍不被利物浦这座城市接受)、格罗贝拉假球事件,到各种王室丑闻、小贝绯闻、鲁尼嫖妓等等,低俗娱乐,显然是《太阳报》卖报纸的原则。

而N O TW则是《太阳报》整体报系的战略制高点,这和英国人周日读报习俗直接相关,很多英国人周日都会购买各种报纸的周日版,因为这一天有最充裕的时间给酷爱读报的英国人消耗。将最新鲜猛烈的内容故事放在周日版上,也就形成了英国报纸传统。这也成为了希金斯事件被刊登在NO TW上的原因。

一场官司不可逃避,希金斯哪怕倾家荡产,也得试图依靠司法力量找回清白。20年前的利物浦门神格罗贝拉也这么做过,最终格罗贝拉打赢了和《太阳报》的官司,却在诉讼中输掉了所有家财。这种制造新闻,哪怕采取欺诈手段的媒体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宣布了传统媒体的死亡,因为在商业利益驱动下,《太阳报》和N O TW的一切动机就是为了卖出更多报纸,从而得到更高的广告收入。媒体的客观公信力,至少在默多克的这一部分产业中,30年前就已经过时了。

可怕的是,英国最老牌的《泰晤士报》及《星期日泰晤士报》也是默多克的产业,英国最大的付费电视网络SK Y同样归属于默多克名下。尽管表面上这些媒体有所区分,实质上都有着一只资本之手在幕后调度配合。

陷入这样的媒体矩阵,希金斯还有多少胜算?你还会相信多少“真相”?

■颜强

(作者系体坛周报社副社长、体坛传播高级副总裁。长期从事体育新闻工作,主要著述包括《你永远不会独行——英国足球地理》、《金球——颜强眼中的英超帝国》等书。)

立场

约翰·希金斯,又一个英国小报新闻陷阱的牺牲者。这一条由《世界新闻报》(N ew sOf T h eW orld)自主制造的新闻,激发了两重风浪,一是斯诺克运动在博彩势力渗透下的深重灾难,另一重则是商业媒体对社会生活的干扰。

哪怕在英国,斯诺克也已逐渐沦为一种小众运动,乡村俱乐部是这项运动还能维系的舞台,如果没有丁俊晖和中国这片潜力巨大的市场,很难想像这项运动还能繁荣下去。然而希金斯事件激起的第二重风浪,更值得人们长久地警惕和反思———在媒体属性越来越商业化的时代,我们一手创造并且长期依赖的媒体,究竟会对我们的生活形成怎样的影响?

故事

●埃里克松“酋长门”

2006年1月15日,《世界新闻报》用7个版的篇幅刊登标题为《斯文的肮脏交易》的“揭秘”,文章中还配发了多幅大照片,揭秘埃里克松一次中东之行中与假酋长交谈的鬼祟猥琐画面。在其官方网站上还有两个视频文件,打开之后就是隐秘摄像机拍摄的埃里克松在游艇上侃侃而谈的情景。

“酋长门”事发,埃里克松遭到老牌英国足坛人士的抨击,作为英格兰历史上首位外籍主教练,这个瑞典人本就是顶着巨大压力上岗。早在2001年走马上任之时,他就曾接到伦敦一个电台的主持人冒充他的前任基冈打来的电话,幸好那次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贝克汉姆将会成为队长,国家队向加斯科因说再见……

时任威根主帅惠兰言辞最为激烈:“我过去就一直批评埃里克松,但这次他做得有点过头了。这是一次绝对的丑闻,一次玷污。他失去了全英格兰的信任,打破了足球运动的一条金规铁律,这是严重的行为不当,他必须走人。”

被指名道姓要取而代之的维拉主帅也在联赛主教练联合会官网上发表谴责声明,不过该协会随后要求各方停止批评,因为世界杯迫在眉睫,英格兰一时难以找到主帅替代人选。在职业生涯或多或少受到过小报设计的球员,也大多对埃里克松表示谅解,职业球员联合会主席泰勒还主动为其辩解:“埃里克松现在经常上头版新闻,不是因为足球的原因,而是因为人性原因。但为什么人们要以坎特伯雷大主教或教皇的道德标准评判一个足球英雄呢?”

埃里克松则忙得焦头烂额,他一方面打电话找人逐个道歉,一方面跟《世界新闻报》打肥皂官司,而他与英足总秘书阿拉姆的“拉链门”尚未尘埃落地。英足总最终决定让埃里克松在2006年世界杯之后走人,这也导致球队在德国表现不佳。然而瑞典人离任之后,人们却开始怀念他,因为在继任者、本土教练麦克拉伦的带领下,英格兰在2008年欧洲杯折戟沉沙。

蹊跷的是,埃里克松在英格兰出局之时却接受了阿联酋阿尔艾因队的任命,年薪达700万欧元,另有8500万欧元转会资金。阿拉伯人似乎有意搞怪,“酋长门”另一主角、《世界新闻报》记者马哈姆德同样收到这家俱乐部的合同,以200万欧元年薪出任俱乐部策划总监。

●莫斯利召妓

2008年2月,《世界新闻报》在其网站上公布了一段不雅录像,主角为国际汽联主席莫斯利同数名女子。莫斯利最后将该报告上法庭,索得赔偿60万英镑。

在将《世界新闻报》告上法庭之后,莫斯利胜诉了,他得意洋洋地说自己23岁时就已经光顾过类似的俱乐部,并从未因此而感到羞愧。

可这次危机过后,莫斯利再次投入工作中却遭到连续打击。2009年5月,他39岁的大儿子亚历山大在伦敦的家中去世,警方公布的调查结果是吸毒过量;他试图推动的一系列新政遭到F1车队的反对,其中雷诺老板布里亚托利甚至很不客气地说:“某人或许应该安静一些,关于他的私生活,我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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