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生活艰辛：养伤=零收入 曾因走光以泪洗面

　　对于所有跳舞的女孩而言，伤病都是必须经历的，甚至骨折也时有发生。ZERO负责人魏琪，当年也是活跃在赛场的知名拉拉宝贝，但一次训练受伤导致髌骨错位，只能告别赛场向幕后。广厦拉拉宝贝的Mina也回忆说，一次广厦主场比赛不小心扭伤膝盖，当时她只能咬着牙，把舞蹈跳完，最后才由队友搀扶着回到座位。“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对于职业舞者来说，养伤就意味着零收入，所以带伤上阵是家常便饭。”

　　拉拉队员们也时常成为网络暴力的靶子。“看到网络上的一些评论真的很恶心，有些没有头像的人，毫无缘由地各种骂。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阴暗成这个样子。”一名拉拉队员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也代表着绝大多数人心声。

　　本赛季初，广东主场比赛时，一名舞时尚新队员就遭遇了走光的意外，跳舞时抹胸滑落到腰部，里面的内衣露了出来。一些网络上的言论令她心情顿时崩溃，大哭了好几天。领队雪儿只能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首先当然是吸取经验教训，对防止走光更小心一些。但对于网上那些评论，真的没有必要去看，像当年我和真真被骂得还少吗？评论数都能上万，眼不见为净就算了。”

　　“媒体需要满足读者，但是有时候是过分引导读者，在形容拉拉队时，用的字眼就很难让人觉得很纯洁健康。”一位拉拉队员这样说道。

　　青岛ZERO拉拉队队长孙峥就认为，目前大家对“宝贝”二字有所混淆，“我还是希望最好还是能够区分开来，把我们称作‘拉拉队员’或者‘拉拉宝贝’，希望更多的人用善意的眼光关注我们的现场表演和舞姿，否则有些本末倒置的感觉。”

　　有些相对保守的父母会反对自己的女儿从事拉拉队这一职业，其中“衣着暴露”也是一大反对理由，夸张点的甚至会认为是“伤风败俗”。而这也为拉拉宝贝们寻找男友增加了难度，想要找一个拥有足够包容、完全支持自己拉拉队事业的另一半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收入微薄：1场报酬仅200元 工资多年不升反降

　　在几年前，每人每场的平均报酬就是200元，但直到现在，仍是原地踏步。有调查显示，北京普通的售货员月薪在2400左右，而上海则达到5000元，也就是说，拉拉队员们的时薪甚至不如某些售货员。

　　拉拉队员比赛前都要提前来到体育馆进行彩排。例如舞时尚拉拉队，抵达东莞市体育馆的时间是3点半，甚至比易建联赛前训练的时间还要早。比赛一般要到晚上10点才结束，再算上广州和东莞间往返的车程，每次工作时间接近12小时，远不止现场球迷看到的几支舞蹈那么简单轻松。

　　圈内公认最悲催的要数ZERO，她们承接了CBA青岛主场和WCBA太原主场的表演工作，赛季期间从北京往返这两个城市已是家常便饭。

　　“队员工资多年不见涨，甚至还有下降的趋势。”LUCKY TEAM负责人张继宇无奈地说：“俱乐部不投钱，现在拉拉队费用都是体育馆掏。平均每个队员也就一百多，只能公司少挣点，起码要保证队员的收入。”

　　在CBA跳拉拉队不可能挣钱已是圈内共识。但为什么还有如此多的女孩趋之若鹜？答案就是梦想与热爱。 “我们就是热爱舞蹈，享受在众人面前跳舞的感觉”。一位拉拉队员这样说道。

　　在与大大小小的拉拉队员采访过后，无论她们是80后还是90后，无论是小有名气还是默默无闻，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就是热爱舞蹈，享受在众人面前跳舞的感觉”。

　　杨笑是浙江最红拉拉队的队长，她此前曾在上海男篮主场担任了5个赛季的拉拉队员。她在杭州重新组建的这支队伍，全部由大学生组成。最红拉拉队周末每天都要训练6个小时，但队员们几乎从不缺席。“她们把所有的周末都给我了，但没有人有抱怨。”

　　在最红拉拉队于2012年刚刚组建后，半年时间除了训练没有任何表演机会，这也意味着收入为零，也有一部分队员选择离去。但现在，她们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能让一直跟着我的这帮女孩登上CBA的舞台，圆了大家的梦想，我也松了一口气。”杨笑说道，“其实对于学生来说，收入肯定不是首先考虑的事情。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赚一笔零花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婚恋：与球员约会“杀无赦” CBA仅广东例外

　　大部分拉拉队都有一条严厉的高压线：不准与球员进行接触。规则尺度上的细微差别，但一旦违反，只有开除一个结果。

　　巅峰拉拉队的规定是全CBA最严的之一，队员只要是私下留电话，或单独约会，都是“杀无赦”。这也使得巅峰与球员相关的绯闻绝缘。“我们都是为北京队或国家队跳，所以对这些事情会特别敏感。”队长杨舒越说，“我们队里也有因为热爱北京队而加入的，但喜欢就卖力些为他们加油，大家只是工作关系。”

　　拉拉队员和篮球员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相交，这其实是沿用了NBA的做法。像最著名的例子就是“魔兽”霍华德曾与魔术拉拉队员交往，虽未结婚但育有一子，但两人确定交往时，身为拉拉队员的罗伊斯-里德就自动退出了拉拉队。

　　在广东的几支拉拉队中，却是提倡婚恋自由。舞时尚领队雪儿本身就是很好的例子，她和前广东球员季乐相恋数年后共结连理。“谈恋爱是没有问题的，只要球员能公开承认两人在一起，我是绝对支持的。但我告诫她们，绝对不能抱着‘玩’的心态。女孩子应该知道什么是自重，打扰别人的家庭就更加不可以。”有了团队开绿灯，这似乎也成了舞时尚的一个传统，像前舞时尚队员陈晨和前广东球员陈大伟也在2011年底进入婚姻殿堂。

　　属于舞时尚中生代的小W(化名)，男友就是现役球员，相恋半年多，目前还处于热恋期。虽然在身边圈子都已知晓，但两人还是希望不要公开。“怕影响不太好，会让他打球分心。”小W说。拉拉队员和球员恋爱，听起来美好，背后的难处只有自己才懂。聚少离多就是最大的难题，互相之间的信任，只能靠双方互相去维持。

　　尽管各队有着严厉队规，但是仍有一些拉拉队员与球员之间的言论在圈内流传，某队的拉拉队员与所属球队的明星球员，曾保持着长时间的地下恋情，而他们约会的地点只能在该球员的宿舍房间。拉拉队员与球员长时间接触，不越雷池一步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确实没有队规约束，如果有些人的欲望比理智跑得更快，那也只是他们的私生活，外人实在没有立场指手画脚。

更新换代快：只是青春饭 最小队员不满18岁

　　2006年是CBA拉拉队发展的节点，当时盈方接手CBA不久，拉拉队也开始在各个主场开始普及。但7年前就活跃在赛场上的拉拉队员，如今已经很难见到身影了。像真真和雪儿这对当年红极一时的姐妹花，如今也不过27、8岁，但已是CBA拉拉队“名人堂级别”的人物。

　　2008年北京奥运会后，巅峰和ZERO两支北京队伍也涌现出来，巅峰的杨舒越和ZERO的孙峥是标志性人物，她们也都是“85后”，但前者已经在规划退役转型，后者更是在完成2013年广州全明星周末的表演后结束全职拉拉队生涯。

　　每年不断地有大批年轻靓丽的新鲜血液涌入也是不争的事实。90后在校生已是这个行业的主体，记者遇见过最年轻的拉拉队员还未满18岁，只是高中生。

　　年轻的女孩大多以站在CBA舞台为梦想，而谈及未来的发展，她们又大多显得茫然。

　　“想以拉拉队维持生计，实在是太难了。”最红拉拉队队长杨笑表示，她在毕业后进入上海一家中学当老师，但也继续坚持在赛场上跳舞。后来她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辞去稳定的工作回到浙江，从零开始组建起了最红拉拉队。“为了拉拉队我也放弃了很多，我知道其中的辛苦，我不希望我现在的队员们重蹈我的覆辙。”

　　爱跳舞的女孩大多要强，不太信奉女人的归宿就是相夫教子这一套。广厦拉拉队元老之一Mina的观点很有代表性，“都说女生事业好不如嫁得好，但与其靠男人，我觉得不如靠自己。不是说要当女强人，而是女生应该要有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

转型不易：影响学习耽误前程 多数转作幕后

　　张岐曾是上海NANA TEAM的一员，后来她选择离开并创建了IDANCE。在上海男篮重组拉拉队前，她的IDANCE已经是上海源深体育馆的固定班底。再加上张岐曾经在比赛中获得佳绩，曾赴NBA赛场学习，在上海拉拉队圈中算是数一数二的明星。队员们称她为“岐姐”。

　　2011-12赛季之后，张岐渐渐离开了CBA赛场，“我个人的梦想已经基本完成，是时候退到幕后。”IDANCE在赛季期间无法以团队的身份继续为上海队效力，只能靠承接其他商演作为收入来源。由于整体市场不景气，要平衡收支已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张岐虽然还坚持运营着这个团队，但她已经转行成为一家外企的销售。“如果靠着拉拉队能够赚大钱，我也不会转行去找别的工作。”张岐有些无奈，“现在自己的公司反而算是兼职了，但我还是热爱跳舞，不会放弃这个团队，只能利用周末的时间带着队员们训练。”

　　目前上海拉拉队的鲨鱼女郎们，绝大部分都来自上海的各大高校，凭着不错的学历，找到一份白领工作应该不难，她们也基本不会考虑成为全职拉拉队员，“主要还是兴趣，如果未来的工作不冲突的话，还是会坚持周末来跳一跳。”

　　雪儿也对舞时尚队员未来的发展有所担忧，“未来她们可以进入管理层，带队或编舞，也可以在工作室开班授课。人人都知道跳舞最后的结果就是转到幕后，但幕后的工作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对于舞时尚而言，唯一的出路就是继续发展壮大，开拓更多的市场，这样才能养活更多的人。

　　对于队员未来的出路，浙江最红拉拉队也在进行着尝试，作为俱乐部资方的稠州银行向队员承诺，在未来毕业就职时，会优先考虑浙江队的拉拉队员，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俱乐部领导能有这样的支持，很让人安心，因为我不想我的队员们跟着我几年，影响了学业，也耽误了前程。”队长杨笑说，“我也希望就拉拉队进行多方面的尝试，例如主题餐厅或是文化演艺公司，我总跟队员们开玩笑说，到时候跟着我总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