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对话60岁全马跑者 称花甲之年“疯”一把

[摘要]11月2日,60岁的诸暨作家周光荣在杭州国际马拉松赛上用3小时58分跑完了全程,以此献给即将迈进花甲之年的自己;与此同时,钱江晚报记者伊志刚也经历了一次“不在计划内”的全马之旅。

本报记者 伊志刚

11月2日,60岁的诸暨作家周光荣在杭州国际马拉松赛上用3小时58分跑完了全程,以此献给即将迈进花甲之年的自己;与此同时,钱江晚报记者伊志刚也经历了一次“不在计划内”的全马之旅,成绩是4小时58分。

两人的共同点是,都完成了一次关于全程马拉松的人生初体验,区别在于,跑过终点线的本报记者已近强弩之末,在路边歇了半个小时,而周光荣若无其事,“没感觉特别累,还可以再慢跑几公里”。

为什么人到60岁,还会有挑战一次马拉松的想法?42公里的全程经历,最深切的感悟是什么?跑一场马拉松,究竟能收获怎样的人生体验?作家圈里流行跑步,是不是真能激发写作灵感?……

在参加今年杭马全程跑的4517名选手中,这样的成绩只能算平庸。但记录下两名全马新手在赛后的对话,仍然能解读出马拉松在当下如此受热捧的部分原因。

对话者:

周光荣(以下简称Z)、伊志刚(以下简称Y)

究竟为什么

要跑一次马拉松

Y:马拉松如今已成为一种全民潮流,但就初心而言,每个人参加这项运动都有着各自的诉求。有人为了挑战极限,有人觉得很时尚,那么多手机自拍都在刷存在感,有的人把它当成大秀场,还有人用跑马来治愈心情……你内心最根本的动力是什么?

Z:我不会开车,也不会用电脑,用的是250元一只的老人爱心手机,微博、微信更是一窍不通,所以潮这个词跟我不沾边。我来跑马目的就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耐力到底有多少,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爆发力,但由于多年来一直坚持走路、登山,耐力还是可以的。生活中有些事情就像你在地头山坡,跳一跳才能摘到桃子,人需要偶尔挑战一下自己。

Y:为什么以前从没参加过马拉松,到60岁了,你却突然有挑战全程的想法?

Z:想跑马拉松的念头这几年一直有,但心里没底,因为如果真的去跑马,必须经过艰苦训练。而我原来很少跑步,只习惯于独自在诸暨走路或登山锻炼,每天20公里,雷打不动。今年初我突然来了灵感,想想即将退休,我这只老山羊是否在马年奔向我的本命年,来个“老山羊跑马”,在60岁这个人生关口献给自己,也真正算是奔向60周岁吧。那你呢?你今天不是挂着采访证吗,怎么后来跑全程了?

Y:这个全马对我而言还真是计划外的。我以往最多也就跑过半程,今天还想跟着队伍抓拍一些镜头,本来就打算跑到半程终点。但后来到20公里左右觉得好像还能再坚持一下,就萌生了继续跑下去的冲动。其实25公里时两腿就已经酸得不行,此后就基本属于咬牙死撑了。我的例子证明:跑全马得有平时的训练量打底,光靠冲动是不够的。

Y:有三万人参加了杭马,同一天进行的上海马拉松也是名额爆满,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觉得要跑一次马拉松?

Z:奥运历史上最伟大的长跑运动员扎托贝克说:“如果你想跑步,跑个一英里就够了。如果你想体验不同的人生,那就跑场马拉松吧。”没跑之前,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你感受不到,但跑过之后,就能领悟到马拉松运动的魅力,其实就是一次人生的修行。

跑一次全马

体会城市文明的进步

Y:第一次参加马拉松就报名全马,还是在60岁的年纪,你怎么就那么自信?

Z:刚才说了,跑步我是新手,走路可是铁脚板。我在诸暨走路的名气或许要大于我作为写作者的名气。这些年每年我走路累积量平均都在7000多公里,去年全年走了9380公里,平均每天26.1公里。不管刮风下雨,酷暑严寒,从不间断。2006年我在杭州参加过26公里西湖跑山赛,得了中年组第三名,前年还参加了杭州的百公里毅行,300人参加,36人在24小时内走完全程,我用了17个小时多到达终点,好像排名第29位。虽然我跑步是今年初才开始的,但平均每个月要跑350公里左右。我没什么天赋,如果硬要说,那毅力就是我的天赋。有这些量的积淀,所以我才相信自己能挑战全程。

Y:这次杭马全程注册的4517人最终有3743人完赛,你3小时58分的成绩如果扣除出发时排队耗去的时间,可能还会更好,可以排进前1000位。以60岁的年纪首次跑马能有这个成绩足够让我这样的后辈钦佩。能传授一些经验吗?

Z:我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还真不少。首先我有自己的节奏,基本不会被其他选手带乱,我每公里保持在5分30秒到6分之间,每分钟185到190步,每步1米多一点点,这些都是自己精确测算过的。我这个年纪,心态还是比较平和,几乎都是匀速跑,别人轻易也影响不了我;其次,我自给自足,用蜂蜜水加点燕麦泡好装在矿泉水瓶里,这也是我今年长距离训练跑时的习惯,所以全程没有在补给点逗留。还有,跑马宝典上都说新手要撞墙,这个感觉我几乎没有,乳酸堆积也不明显,我甚至觉得还能再慢跑几公里,好像还没到极限。

Y:你说最后一点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吗?

Z:哈哈,你也不容易,又要跑步又要采访,至少我可以专心致志做一件事。

Y:今年是央视第一次直播杭马,感觉好像沿途观众都格外热情,你一路跑下来,有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感触?

Z:花甲之年也来“疯”一把,感触当然有。你想一想,要不是马拉松,我们怎么可能大摇大摆跑在杭州平时最繁华的街道上,经过西湖边往日游人如织的景点,而不必担心车水马龙(微博)?半个杭州城为马拉松让路,让我们这些跑马的选手特别有荣誉感。另外,沿途加油声不断,还有敲锣打鼓的,封道已经对市民造成了不便,还能做到这样真让人感动。还有些老人自己拿出水、饮料、香蕉为选手们提供补给,尤其让我意外。我想可能是杭马第一次直播,杭州市民都想把自己的城市更好地推广出去。

Y:我觉得这还体现了群众体育越来越被更多人接纳,另外,市民对公共事务的自发参与,本身就是城市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马拉松是城市文明的助推器这话真没错。

跑步走路

都是一种孤独的修行

Y:我跑完全程后的亲身体会是,绝大部分的个性秀都止于前半程,后半程更接近耐力跑的本质,要凭毅力坚持,而这几乎都得靠自己独自应对。跑步归根到底是孤独者的运动吗?

Z:我觉得是。比如我就偏好一个人跑步或走路或登山,不喜欢被打扰,一个人的状态可以观察,也可以想东西,听自己呼吸,跟大自然对话,跟自己对话,更像是一种修行。当然,有时也约上几位好友,一起去登山,去走路,众乐乐。

Y:作家圈里近年来很流行跑步,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就每天跑10公里,还参加专业马拉松赛,并且出过专门讲跑步的书。跑步对写作和思考真有帮助吗?

Z:有的人在游泳池里构思,有的人在马桶上创意,我的习惯是走出办公室,在户外(微博)走或者跑,这就是我生活的一种状态。我自己的很多计划和作品构思就是在走路时完成的。大前年我还学村上春树的样写了一本专门讲走路的书,叫《走,光荣》。

Y:你总是这样独自在路上,会不会让周围人看来有些特立独行?

Z:1998年,我曾经一口气从诸暨城关走到枫桥,傍晚5点到夜晚11点,50公里打个来回,农村的路一到天黑根本连人都没。目的是为了纪念自己从一个农民进城后的20周年,但这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每年我都会在生日那天一个人走一次从城关到乡下老家,或从老家走到城关,全程40公里左右。诸暨话叫我这样的人“孤老头”,意思是不合群,好在家里人懂我,我的书里女儿来写序,叫我“阿甘老爸”。夫人给我买顶斗笠,戴着跑可以遮风雨,挡日晒。我是比较典型的诸暨人性格,做事死板,严谨,石板道地掼乌龟(诸暨话:石板上摔乌龟,意为硬碰硬),但很多事情要做成功还离不开这股认死理的劲。

Y:你喜欢享受孤独,但这次却体验了一次跟三万人一起奔跑的喧闹,还会有下一次马拉松吗?

Z:不一定。马拉松比赛一年一度,偶尔为之尚可,或许哪一天我又来了冲动,再去参加一个马拉松,像阿甘那样,“那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决定出去跑一下”。平时我还是会更多地选择在诸暨的浦阳江畔徒步或登山。至少今天我回去后,还要去浦阳江畔走走,虽然完成了一个全马,但我感觉还有力气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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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evol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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