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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智诚降级三分天灾七分人祸 球员:水太深

2011年12月01日11:16《足球》报白国华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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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福建骏豪的门将王国明一脚把福建送进中甲的时候,残酷的点球大战中唯一射失点球的刘骥,痛哭失声,队友怎么都搀扶不起来;队中最老的队员顾中庆,这个和贵州队一起奋斗了两年的外地人,眼眶里全是泪珠。

天灾:主帅车祸罹难

2011,就这样结束了,买壳进中甲,又从中甲掉回到中乙。在11月29日的晚上,亲自督战的俱乐部老板温思渝,还有他庞大的观战团,包括智诚集团的大部分领导,还有温思渝的两个哥哥以及主教练袁弋,等等等等,他们干掉了十几瓶茅台酒,但这还不够,他们还要继续喝。

这是对温思渝的一次重大打击,刚好在决赛前一天,就传来了陕西浐灞南迁贵州的消息,这个曾经的贵州省队的主力队员,现在的亿万富豪,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应付这种局面。而更为残酷的是,如果他撒手不干,这些从小就开始在一起学球、踢球的队员们,除了有限几个人,基本上找不到很好的出路。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降级?答案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这句评语对已经降入中乙的贵州智诚来说,显得相当苛刻,但事实又的确是真实地存在着。如果今年的首任主教练王芳没有因为车祸罹难,是否今天智诚就会不降级呢?

在降级的夜晚,这个问题,队员们嘀咕过,教练员也嘀咕过,贵州的媒体也嘀咕过,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假设,“或许这就是天注定吧。”一名队员说。

但是,王海芳在其带队的后期,球队的战绩已经开始下滑,王海芳车祸罹难,这无疑的确是个天灾。

在王海芳去世之前,他和身边的朋友嘀咕过:“这个队,不好带。”不好带的原因,一是队员不团结,第二,俱乐部管理混乱,让他这个主教练无所适从。

一个山东人第一次到外地执教,王海芳刚来的时候,实际上经历了一个融合的过程,球队经历了开场的两场偶然胜利以后,开始进入磨合期。“他开始可能没能和我们很好地融合,但王导是山东人,性格也比较直爽,没事的时候就会找我们喝点酒,聊聊天,他去世之前,我感觉他已经慢慢融合到球队了。”一名教练这样说。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事情,但是王海芳车祸去世,这点好的苗头就因为天灾而扼杀。

而王海芳去世前嘀咕的两件事情,一直贯穿着贵州智诚的2011,尤其是后者,直到降级,都没有解决。

人祸:发小“欺师灭友”

这支队伍,大部分是从入学读一年级就一起长大的孩子,但是2011年,他们并不团结。

在贵州买壳之前,作为贵州智诚的绝对核心,范云龙已经转会至上海东亚,但在买壳之后,贵州省体育局和上海体育局取得联系,希望上海方面务必放范云龙回贵州。徐根宝本来异常看重范云龙,在范云龙下飞机的时候,徐根宝就塞给范云龙一张卡,而且准备把范云龙当作东亚队的主力左前卫来使用。

范云龙还是回到了贵州队,然后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备战2011年的中甲联赛,但让范云龙没有想到的是,某名队员联合了几名主力,一起孤立范云龙。范云龙在队伍里的工资最高,这是他被嫉妒的原因之一,而这位队员孤立范云龙的理由是,范背信弃义。范云龙丈二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

去年贵州智诚冲甲失败后,老板温思渝跟范云龙谈话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外面有好的地方,你就去闯一闯吧。”当时温思渝并没有买壳的决定,买壳以后,也是温思渝劝范云龙回来。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攻击的理由,后来,其他人分析,实际上是这位球员想走但却走不掉,然后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在任何队,少都会存在这种问题,而作为队里的第一球星,范云龙是无派之人,这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队伍,这么多年,队长都不是范云龙,而是蒋亮。

或许是队内的这种气氛,而且范云龙今年经常遭遇伤病困扰,所以范云龙的表现一般,在这场生死战之前,贵州智诚和上海中进行了一场热身赛,就在那场比赛中,范云龙的小腿被踢肿,在和福建的比赛中,范云龙带伤上阵,表现平平。

在范云龙被孤立的问题上,王海芳没有管过,继任的张宁(微博 博客)没有管过,因为他们从小长大,关系盘根错节,作为初来乍到之人,两个主教练都没有找到很合适的手段。只有从小把他们带大的袁弋接任后敢干,他教训这几位队员:“你们不要嫉妒他工资高,如果你们走出去,徐根宝也能在下飞机的时候给你们一张卡,那你们肯定就可以拿同样的工资!”

可惜了,当袁弋能大致解决这个矛盾的时候,贵州智诚参加附加赛已经是板上钉钉,他们想在附加赛中最后翻身,一名主力队员说:“无论今年的过程怎么让我们哭,如果最后的结果可以让我们笑,那我们什么都认了。”

但是,一切都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另外,因为今年他们买壳时间太晚,结果他们挑选外援的时间和余地也不多。四个外援中,除了后腰斯坦季奇的表现得到一致认可,前锋桑托斯、后卫麦嘉,二次转会而来的奥比都被认为是失败的引援,而桑托斯,贵阳的球迷更是戏称为“像陀屎”。

无论是温思渝,还是温思渝的太太,都把这帮队员当作自己的孩子。温思渝2007年把这帮队员用60万元的价格整体买断,一晃,四年光阴。

温思渝经常喜欢跟他的队伍开会,一开就是很长时间,天南地北,什么都说,说到兴致高的时候,他会忍不住:“你是不是这样认为的?”“小范,你说说看嘛。”“蒋亮,你也说说看嘛。”这是温思渝表达温情的一种方式,就像一个父亲开家庭会议一样,说完了,总想听听孩子们的意见。

温思渝的潜意识里,仍然把这个俱乐部当一个家庭,所以显得那么温情脉脉。和张宁签订合同的时候,条约里有一款,四轮不胜就自动解约,但在张宁带队四连败后,当所有人都坚持要换帅的时候,温思渝和他的弟弟吵了两个小时,最终温思渝决定让张宁继续留任。但结果是最后张宁自己也撑不住了,10月15日智诚队在客场2比3不敌湖南湘涛已经坐稳了中甲副班长之位置后,张宁随即递交辞呈并且去意坚决,在离开俱乐部时他甚至没有和球队打招呼,带着一名助手静悄悄地离开了贵阳。张宁离去后,中甲的最后两轮,加上生死攸关的附加赛,又再次交给了这帮队员的教父,袁弋。

温思渝唯一对这帮队员强硬过,是在去年的时候,一些队员联名上书,他们认为虽然袁弋把他们培养成为运动员,但是袁弋的水平已经不足以让他们升上中甲,所以希望温思渝能换掉袁弋,如果不换袁弋,他们将不签工作合同,结果一向对他们宠爱有加的温老板却撂下了一句话:“爱签不签”,结果队员只能服软——虽然温思渝当他们是自己的孩子,但他不容许孩子们有这种近乎于 “欺师灭祖”的举动。

其他很多行为,温思渝都可以原谅,队中有一个队员,曾经打过假球,结果被队伍发现,袁弋停了这个队员一年,但一年后,这名队员又回到了队中。“孩子嘛,犯了错误,肯改,那我们还是要让他回来的。”

有些队员吃透了温思渝的心思,当他们没有机会上场的时候,他们就会向温思渝的太太发短信,这种情况,王海芳发现过,袁弋也发现过,张宁也发现过。但又能怎么办呢?也有些队员,会自觉地和老板保持一定的距离。“太近了也不好,毕竟这会影响主教练的工作。”

有时候温思渝自己的态度甚至会影响到出场阵容的安排,在这场生死战前,很多人都会觉得某位队员不会首发,但最终他出现在了首发名单上,一位队中的队员得知自己无缘首发后,只能和自己人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没办法,水太深了。”

混乱:不缺钱就缺职业

不过,实在很难苛责这位热爱足球的人,如果没有他的支持,这帮贵州的队员大部分都不能继续自己的足球梦想,而光在今年,温思渝就为这支队伍投入超过了2000万。

这2000万中,包括了500万的买壳费用,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当初买上海中邦的时候,合同中有个附加协议,那就是队伍三年内不能降级,否则的话,智诚集团还要支付500万元的补偿费用。

温思渝身边的人评价道:“他自己钻了进去,结果出不来了。”温思渝的主业早就上了轨道,他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兄弟,而贵州智诚俱乐部,则成为他最大的爱好。在几个月前,智诚集团刚刚在贵阳拿下个大项目,据闻这个项目,光拆迁费用就高达30个亿,由此可见智诚集团的实力,也可以预期这个项目成功以后,智诚将会赚到多少钱。而且,智诚集团下属的某个公司,马上就要在沪市A股上市。

钱,对于温思渝来说,就是个数字,某天晚上,温思渝和队员们聊得尽兴,他说:“你们好好锻炼几年,几年后,我们完全可以到中超去玩玩。”也因为他的喜欢,智诚集团的很多人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把自己培养成为球迷,于是有人戏谑道:“反正谁都喜欢足球,谁都比主教练还懂足球!”

很多时候,身为董事长的温思渝,同时兼任了总经理的职务。俱乐部总经理朱解艰是他当年在贵州队时的队友,不过,老朱也很聪明,有人问他什么问题,他就说:“你们其实什么都知道,还要问我?真的不知道的话,你们直接去问温总吧。”

这不像是一个职业俱乐部,更像的是一个老板出钱,然后大家玩一玩的业余俱乐部,虽然温思渝踌躇满志地希望几年后进入中超,但没有想到的是,队伍却在2011年掉进了乙级。

这对温思渝来说,智诚降级实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当初他买壳的时候就遭到了智诚集团的强烈反对,在打附加赛前,他和队员们开会的时候说:“今年投资在球队的总开销超过了2000万,如果真到了掉下去的地步,那将是我人生中投资的最大失败,我做了多年生意基本没有什么失败,是不是老天也觉得要有一次人生才算完整?”

命运就是如此巧合,11月28日下午,当温思渝从贵阳到达赛地鹰潭后,他得知了一个最大的坏消息,那就是陕西浐灞队将迁入贵州。而在第二天,这个消息最终得到了确认,而贵州智诚队也在11月29日的比赛中点球输给了福建骏豪队,掉进中乙。

这是典型的屋漏偏逢连阴雨,而在输球的当晚,对于这支球队的未来,温思渝只说了四个字:“重新评估。”口气模棱两可,但很多人都觉得,这一次,温思渝真的要放手了。

晚上,球队一起吃完饭,温思渝还是和一些核心队员谈话,明年怎么办?很多队员说:“如果大家都愿意再从乙级队打起,那我也没有意见。”

很多人舍不得一起成长起来的这个集体,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从外地租借过来的球员,很难再接受从中乙打起,队中的一些队员像范云龙、王立春等,今年本来已经穿上了别人的战袍,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集体。难道还要重新来一次吗?

而对于袁弋来说,他本来已经重新开始他的又一段孩子王生涯,他联系好了学校,已经把实验二小—金阳外国语学校这条线串了起来,他想重新培养又一批范云龙出来。降级的晚上,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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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nickelx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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