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3746万的四小时
——2010赛季乒超联赛运动员公开流动会议纪实
文/宋斐
从大宝饭店到四川省驻京办事处再到培新宾馆，自2006年起，会场从未“转”出北京南城的乒超联赛运动员公开流动会议，却在2010年3月18日上午的四个小时里“转”出了一份价值37,460,000元、令包括众媒体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的转会“水单”。
3月18日上午9点，2010年中国乒乓球俱乐部超级联赛运动员公开流动会议在北京培新宾馆12楼会议室举行。早在会议开始前，乒羽中心工作人员、各俱乐部代表、运动员和记者们就把不大的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窗外阴霾的天气、倒春寒的几分肃杀以及会议室内严重缺乏的氧气都让人感觉有些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3小时46分钟后，创纪录的1133万“标王”单价让初始还昏昏欲睡的人们或是忙着采访，或是忙着被采访，或是忙着议论别人，或是被别人忙着议论；同时，创纪录的3746万转会总价也让这个阴霾的上午不再平凡……
“水单”明细
本次会议，各级别运动员的流动顺序是：男子特级运动员、男子一级运动员、女子特级运动员、女子一级运动员。同级别内运动员流动的先后顺序将当场抽签确定。每抽出一名运动员，即开始公开竞价；前一名运动员竞价结束后，再抽出下一名运动员，进行公开竞价。
根据乒羽中心认定，本赛季的男子特级运动员为：马琳、马龙、王励勤、王皓、陈玘、张继科、许昕和邱贻可等8人。这8人中，王励勤、王皓、陈玘、张继科和邱贻可未提出流动要求。因此，只有马龙、马琳、许昕参加交流。
根据相关规定，每个俱乐部只能注册一名特级运动员，因此，对于马龙、马琳、许昕3名运动员而言，只有锦州银行、霸州海润、宁波海天和浙商银行4个俱乐部有竞价资格。
主持人程嘉焱手握四套签，请四位俱乐部的负责人依次上场，在毫无作弊可能的情况下确定了男子特级运动员、男子一级运动员和女子特级运动员、女子一级运动员的流动顺序。
许昕
摘牌次序：1
底价：80万
培养单位：上海市体育局
竞价次数：23次
竞价时长：4分15秒
主要竞价方：霸州海润&浙商银行
参与者：宁波北仑海天
最终转会价格：160万
2010赛季乒超归属：霸州海润
紧张指数：★
震撼指数：☆
马龙
摘牌次序：2
底价：80万
培养单位：北京市体育局
竞价次数：25次
竞价时长：9分01秒
主要竞价方：宁波北仑海天&浙商银行
最终转会价格：173万
2010赛季乒超归属：浙商银行
紧张指数：★
震撼指数：☆
马琳
摘牌次序：3
底价：80万
培养单位：广东省体育局
竞价次数：72次
竞价时长：23分28秒
主要竞价方：宁波北仑海天&锦州商业银行
最终转会价格：258万
2010赛季乒超归属：宁波北仑海天
紧张指数：★★☆
震撼指数：★
同样，根据乒羽中心的认定，郝帅、詹键、尚坤、张超、雷振华、徐辉和林晨等9位为一级运动员。他们中，郝帅、詹键和张超将参加公开流动。
而根据规定，每个俱乐部限注册1名特级运动员加2名一级运动员，因此，本轮竞价开始前，所有的9个俱乐部均有资格竞价。于是就出现了9抢3的局面……
郝帅
摘牌次序：4
底价：30万
培养单位：天津市体育局
竞价次数：60次
竞价时长：17分35秒
主要竞价方：浙商银行&山东鲁能
参与者：八一熔盛重工、江苏体育局、霸州海润
最终转会价格：451万
2010赛季乒超归属：浙商银行
紧张指数：★★☆
震撼指数：★☆
根据规定，在公开流动会议上，每个俱乐部最多竞拍成功两名运动员，截止到郝帅“入主”浙商银行俱乐部为止，浙商银行俱乐部由于已经“拍”下了马龙和郝帅两名运动员，因此，也就不具备继续竞价的资格。此时，还有8个俱乐部能够参与竞价。
詹键
摘牌次序：5
底价：30万
培养单位：个人
竞价次数：17次
竞价时长：10分15秒
主要竞价方：四川男子俱乐部&江苏体育局俱乐部
参与者：宁波北仑海天、霸州海润
最终转会价格：90万
2010赛季乒超归属：江苏体育局俱乐部
紧张指数：☆
震撼指数：☆
由于江苏体育局俱乐部已经拥有一名特级运动员陈玘，两名一级运动员詹键和林晨，因此，对于最后一名公开交流的运动员张超，只有7个俱乐部有权竞价。
张超
摘牌次序：6
底价：30万
培养单位：广东省体育局
竞价次数：51次
竞价时长：16分44秒
主要竞价方：山东鲁能&霸州海润
参与者：八一熔盛重工、宁波北仑海天、四川男子俱乐部
最终转会价格：351万
2010赛季乒超归属：山东鲁能俱乐部
紧张指数：★★☆
震撼指数：★☆
根据乒羽中心认定，本赛季的女子特级运动员为：郭跃、李晓霞、郭焱、刘诗雯、丁宁和曹臻等6人。而这6人中，只有郭焱提出参加交流。根据“每个俱乐部至多拥有一名特级运动员的规定”，有权参与郭焱竞价的有4家俱乐部：内蒙古银行、江苏中超电缆、山西大土河·华东理工和大同云冈。
郭焱
摘牌次序：7
底价：80万
培养单位：北京市体育局
竞价次数：55次
竞价时长：22分53秒
主要竞价方：山西大土河·华东理工&内蒙古银行
参与者：江苏中超电缆
最终转会价格：1133万
2010赛季乒超归属：山西大土河·华东理工俱乐部
紧张指数：★★★★★
震撼指数：★★★★★
杨扬、范瑛、姚彦、常晨晨、李晓丹、文佳、武扬、曹幸妮等8名运动员被列为本赛季的女子一级运动员。她们中，只有姚彦和范瑛两名运动员提出了交流要求。
由于辽宁已经拥有了一位特级运动员郭跃，两位一级运动员常晨晨和文佳，因此，自本轮开始，只有8个俱乐部有权参与竞价。8抢1，自姚彦开始拉开帷幕。
姚彦
摘牌次序：8
底价：30万
培养单位：上海市体育局
竞价次数：38次
竞价时长：17分58秒
主要竞价方：山西大土河·华东理工&内蒙古银行
参与者：江苏中超电缆、八一冀中能源、广东二沙、大同云冈·雁北宾馆
最终转会价格：610万
2010赛季乒超归属：内蒙古银行俱乐部
紧张指数：★★★
震撼指数：★★★★☆
范瑛
摘牌次序：9
底价：30万
培养单位：江苏省体育局
竞价次数：10次
竞价时长：5分02秒
主要竞价方：山西大土河·华东理工&内蒙古银行&江苏中超电缆
参与者：八一冀中能源
最终转会价格：520万
2010赛季乒超归属：山西大土河·华东理工俱乐部
紧张指数：☆
震撼指数：★★★★☆
几方获利？
“中国乒乓球俱乐部超级联赛运动员注册与流动办法”明文规定：特级甲等运动员的薪酬标准为80—120万元人民币，其最低起叫价为80万元人民币。竞价结果低于等于120万元人民币时，竞价额为运动员薪酬数额。此时，通过竞价获得该名运动员的俱乐部要向该名运动员的所属单位或俱乐部支付30万元人民币的使用费。竞价结果超过120万元，低于150万元时，其中120万元为运动员薪酬，此时，获得该名运动员注册权的俱乐部补足30万元，作为使用费支付给该名运动员所属单位或俱乐部。竞价结果超过150万元人民币时，除120万元运动员薪酬和支付给运动员所属单位或俱乐部30万元外，多出150万元部分的30%，支付给该名运动员的所属单位或俱乐部；多出150万元部分的70%将作为乒超联赛奖金的组成部分。
一级运动员的薪酬标准为30—60万元人民币。其最低起叫价为30万元人民币。竞价结果低于等于60万元人民币时，竞价额为运动员薪酬数额。此时，通过竞价获得该名运动员的俱乐部要向该名运动员的所属单位或俱乐部支付20万元人民币的使用费。竞价结果超过60万元，低于80万元时，其中60万元为运动员薪酬，此时，获得该名运动员注册权的俱乐部补足20万元，作为使用费支付给该名运动员所属单位或俱乐部。竞价结果超过80万元人民币时，除60万元运动员薪酬和支付给运动员所属单位或俱乐部20万元外，多出80万元部分的30%，支付给该名运动员的所属单位或俱乐部；多出80万元部分的70%，将作为乒超联赛奖金的组成部分。
“劲爆大奖”：北京市体育局
郭焱1133万的转会费中，她本人这个赛季的收入至多只有120万。其余的部分将做如下分配：30万给原培养单位即北京市体育局；而扣除150万以外的部分，983万将分为两个部分，30%将交给原培养单位，而剩下70%将支持乒超联赛的建设。即688．1万作为乒超联赛奖金，北京市体育局将拿到324．9万（30万+294．9万）的收入。
马龙的173万转会费中，他本人这个赛季的收入至多只有120万。其余的部分将做如下分配：30万给原培养单位即北京市体育局；而扣除150万以外的部分，联赛公共奖金为16． 1万，北京体育局将拿到36．9万（30万+6．9万）。
合计，北京体育局将从这次联赛交流会议中“吸金”361．8万。
“豪华奖”：上海市体育局
以此类推，姚彦的610万转会费中，她自己的赛季收入为60万，上海市体育局获179万。许昕的160万转会费中，他的赛季收入为120万，上海市体育局获33万。合计，上海体育局将从这次联赛交流会议中“吸金” 212万。
“惊喜奖”：广东省体育局、天津市体育局
马琳的258万转会费，将为广东省体育局带来62．4万的收入；张超的351万转会费，将为广东省体育局带来101．3万的收入。合计，广东省体育局将从这次联赛交流会议中“吸金” 163．7万。
郝帅的451万转会费，将为天津市体育局带来131．3万的收入。
根据前文给出的计算办法，本次交流会议3746万的“总水单”中，将有多少被作为联赛的奖金由乒羽中心投入到2010赛季的联赛中去？大家一算便知。
“标王”感言
2010赛季，将是郭焱第3次代表山西大土河·华东理工俱乐部征战乒超赛场。显然，1133万虽创造了历史，但对郭焱而言，无疑也是一份重担和责任。
在竞标结束后的第一时间，郭焱甚至用“太夸张了”来形容山西大土河与内蒙古银行展开的惨烈“摘牌战”。
“上来第一次喊价，就有人喊出了100万，喊了10次左右，就喊破了500万。之前先进行的是男子竞拍，俱乐部都是1万、2万，最多5万、10万递加。但是到我这儿，速度变得很快，我算了一下，大概就5分钟左右就突破了700多万！说实话，我之前自己感觉，也就是喊到500万上下的样子，没想过能超过当年马琳的标王价位。我们作为运动员也很了解每个俱乐部的情况，山西大土河确实经济实力比较好，但他们是一个私营企业，也很不容易。他们真的是很关注乒乓球，这是一种热爱，也是对我们运动员的一种信任。价钱上虽然是1133万，但是说白了，并不是说我自己就值这个钱。今年的竞拍确实有些不正常，特级女子运动员只有我一个人挂牌，而需要的俱乐部很多，所以竞争很激烈。最后，只想说，这个赛季，自己一定会特别努力打好比赛，希望最终能让俱乐部感觉到物超所值。”
“天价”制造者
作为山西大土河·华东理工俱乐部的总教练，臧玉瑛在流动会议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主要是靠山西大土河贾廷亮董事长的支持，这个价格，创造了乒超联赛的历史，也完全突破了我本人的心理底线。我个人之前预想，摘两个球员，也就是500-800万左右，现在摘了两个人用了1600多万。我现在压力很大，主要是要打出成绩，俱乐部投入了这么多，我能做的，就是带队打好比赛，方方面面给企业做好正面宣传和回报。目前我们圈定了郭焱、范瑛、帖雅娜和饶静文。在科研方面，也希望我们华东理工大学的煤化工科研能给企业更多的支持，也培养更多的师资，全方位地回报企业。”
山西大土河焦化集团董事、俱乐部总经理白坚作为一名商人、一个管理者，也一语为记者点出了千万“天价”的主要原因，“我们和华东理工俱乐部联合参加乒超联赛，更看重的是华东理工大学在煤化工方面的科研力量，乒乓球搭台，经济唱戏，推动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是关键。”
在强调乒超运动员流动的公开、公平和公正以及对“暗箱操作”的零容忍性的同时，国家体育总局乒羽中心主任刘凤岩在运动员交流大会之后表示，乒羽中心也在反思这次交流中的不正常的现象。他说：“女线拍出天价，超出了我们所有与会人员的预料。同样都是公开流动，一流的男运动员和一流的女运动员，或者说整个男线和女线，价格出现了不平衡。如果一样水平的运动员价格差别不大是比较正常的。现在出现这么大的差距，有一个原因是资源比较稀缺，男线三个特级运动员四家来争夺，可能分配上相对好一些。女线方面特级运动员上榜的只有郭焱一人，而且有几家俱乐部现在都没有尖子运动员，所以他们志在必得，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现在在运动员供需关系、资源配置和政策把握可能还有不完善和不够理想的地方，今后会尽量让我们没有运动员的俱乐部，在选择上有更大的余地。同时在俱乐部联赛范围内，让运动员自由流动。这样的话有利于运动队去挑选运动员，也有利于控制运动队的成本，既能够保证运动员的利益，同时使我们俱乐部长期稳定参与联赛。”
据刘凤岩主任介绍，2012赛季乒超联赛将使用全新的机制使运动员与俱乐部联系得更加紧密。俱乐部能获得更加稳定的运动员资源，逐步形成长期稳定的劳资关系。运动员在俱乐部竞赛体系中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人力资源市场，从而相对地自由流通。俱乐部不仅可以使用运动员参赛，还能通过转让自己俱乐部所属运动员的参赛权进行市场运作，优化俱乐部自身资源。
两年后的摘牌大会将是如何一番景象？我们还需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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