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第三人成球队领袖 火箭哈登王者养成记

[超清]火箭95-110快船 哈登低迷小乔丹爆砍两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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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11月中旬的某一天，火箭队地处休斯敦闹市的训练馆内，詹姆斯-哈登靠在球场一端的篮球架下，试图放松全身疲惫的筋骨，这是一堂火箭队的常规训练课，他在结束时分又逼着自己加练了100个疲劳状态下的三分球。

汗水一滴滴地从他的额头出发，拖过了整个脸颊，他那标志性的莫西干发型，至少已经两三天没有修剪了。哈登抓过一瓶橙色的运动饮料，张嘴灌入口腔时，瓶子无可避免地与胡子们发生了接触——它们是如此茂盛而显眼，有时候甚至比它的主人知名度更高。

一群火箭队的球员都坐在篮架背后的折叠凳上，各自放松着不同的关节部位，有球员在拆着自己脚踝上的绷带，有的人则给膝盖捆上冰块，即便不是首发球员，这些家伙也都在彼时彼刻被火箭队予以重任，可怕的伤病潮从赛季一开始就侵袭了球队，每名球员都不得不彼此分摊更大的责任。

球员们集体望向他们的明星后卫，如果说他们的状态一望可知，一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可哈登却全然不同，他看上去是如此放松。

防守尖兵帕特里克-贝弗利就站在哈登左边1英尺远的地方，弓着身子、双手拄膝，哈登却仅仅是稍稍弯下了腰，整个篮球馆里回荡着篮球落地后越来越高频率的砰砰声，还有教练的话语在球馆之中回荡着。

这样的场景看上去并不那么可爱，但火箭的球员却乐在其中，他们的身体语言已经足以向哈登阐明一切：我们会跟你一起投入战斗，只当在享受一件快乐的事情。

“那么现在，你打算干什么？”二年级后卫伊塞亚-卡南瞪大眼睛看着哈登，后者略微歪着脑袋，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再接过一瓶运动饮料，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哦天，不要啊……”当时还效力火箭的新人塔里克-布莱克抗拒道。

哈登接过话茬，“来吧，我讲真的。”短短几个字，球员们已经惺忪的睡眼仿佛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平静的力量。笑声在球馆边的小角落之中爆发出来，球员们集体跟着哈登离开训练场，步进到力量房之中。

对哈登而言，如今的火箭是一个令他安心的地方，在个性上他曾经是一个拒绝成为领袖的人，但在这里却可以继续自己在篮球道路上不断进阶。在这里他可以卸下负担，没有人对他怀抱着赤裸裸的嫉妒，也没有人哭喊着管他要出手权，甚至也没有那些困扰着超级明星们的复杂行程。

火箭队只是希望他能够带领着球队，为此配备了一群无私的队友，制定了高效的比赛计划，并且给哈登布置了恰如其分的考验任务，从而给他留下了缔造传奇的机会，“这一切感觉都对，”哈登说，“这就是我想要的。”

第一章 恐惧

对哈登而言，在俄克拉荷马的那段岁月有着一种特定的安逸感，他躲在两位超级巨星的身后，飞速提升着自己的比赛能力。他感到安定，因为没人要求他挺身而出成为“那个人”，那个需要承担领袖任务的人。

他活在镜头以外，躲开了镁光灯的关照，如果雷霆输掉比赛也不用承担太多责任，那样的日子有着别样的欢乐，令哈登至今仍不时怀念。“喊到我名字的时候，人群突然欢呼了起来，这让我兴奋起来，”他回忆起了当初的某个下午，“那真是疯狂，我觉得自己在比赛中就像‘辣手神探’一样，改变比赛的人出现了，他们令我感到振奋。此后的每一场比赛我都希望能挺身而出，去扭转赛场局势。”

但现在，哈登同样享受他在休斯敦所拥有的一切，无私的球风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当2012年夏天雷霆拒绝给哈登开出顶薪的那一瞬间，他的人生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他被交易到了火箭队，从此开始了自己一个人震慑联盟的旅程。在这里，他成为“那个人”了，这样的一个角色会令人感到恐惧、紧张抑或孤独，甚至随时可能令人陷入崩溃。许多人无法理解这背后的责任感——从此开始，如果火箭队输球，哈登就将是承担责任的那个人，他在深渊里漫步着。

他告诉全世界，他将成为这项运动中最好的球员。即便他曾经与篮球世界里最天赋异禀的家伙为伍，他也依旧喊出了这样的宣言，在被人问及这是否只是程式化的言谈时，哈登突然提高了自己的声调，和对方有了眼神上接触，“你知道吗？我敢这么说，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比赛技巧和篮球智商。”哈登说。“显然，勒布朗和杜兰特站在这项运动的巅峰上，可我相信，自己可以依靠篮球智商来发掘自己的潜力。”

仅以本赛季的表现来看，哈登说怎样的大话都不算过分，赛季过半后，他的场均得分以27.5分领跑全联盟，而助攻（6.8）、篮板（5.6）、抢断（2.0）、封盖（0.8）和罚球命中率（87.6%）全都创下了生涯新高。简单来说，他在进攻中所展现的天赋不逊于其他任何人。

与生俱来的流畅球感、具有欺骗性的运动能力——很少有球员在欧洲步过人后依然能完成一次双手扣篮(微博)的，而他那屡试不爽的后撤步三分球，对于球感几乎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我打球速度又慢，还是个左撇子，”哈登自己表示，“所以他们很难真正摸清我。”

斯科拉(微博)-佩拉，身为哈登的高中教练他至今仍记得，当初这名学生是多么缺乏运动能力、身体如面团般松软，在高中也只是一名普通的球员而已。“但他学会了如何在地板上打球，”佩拉说，“他从基本动作开始起步，投篮假动作、传球、造犯规。”

传球意识从来都深植于哈登的脑海中，仿佛一台篮球场中央处理器一般，能够在短时间内处理球场上出现的大量变量信息，他能找到原本不存在的传球的角度，充分运用四肢的延展性和想象力来创造可能，甚至能为自己创造出错位进攻的机会。

“他是我所共事过的球员中最聪明的一个。”哈登在美国男篮的主帅老K教练评价道。

而当有人问起，哈登身体素质最出色的是哪一部分时，赫伯-森德克作为他在亚利桑那州大的教练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的意识，他有直觉也有意愿，总是能选择正确的进攻方式。”

第二章 曼巴

哈登究竟能否成为一名伟大的球员？这样的讨论长久以来都存在于美国篮球界之中，但这个问题真正引发热议，却是来自一个预料之外的场合：2011年夏天NBA的停摆季，洛杉矶的一座街头球馆之中。哈登如同过去一样，现身在高水平业余赛事德鲁联赛之中。

这一天与过往不同的是：科比-布莱恩特站在了他的对面。

科比和哈登很快将比赛演绎成了全场范围内的一打一练习，他们相互靠交叉步运球、后仰跳投和垃圾话互相对抗着，连科比在事后都承认，哈登的自信心几乎在每个回合中都有上涨。最终哈登拿下44分，而拿到45分的科比投中了绝杀。“当我的职业生涯进入这样的年纪时，那一天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哈登说道，他的童年就成长在科比对湖人队的统治之下，“能打这么一场比赛，对我而言几乎意味着一切东西，它提升了我的球技、赋予了我自信，让我甩脱了所有的阴暗面。”

哈登暗自觉得，他有着可与科比相提并论的技术水准，但个性中谦虚的一面，使得他不曾在校园以外的任何地方提起过这件事。当然啦，他当时甚至都没在NBA打上首发，但科比却愿意认同这一点。

“他是个很酷的家伙，”在那次相遇后，科比曾经这样评价哈登，“从他的眼神里你能看到某些东西，他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

第三章 防守

时至今日，哈登已经充分认识到了防守在篮球中的重要性，而他同时也知道，世界曾经怎样嘲笑过他的防守。

任何声音他都听得到，推特上的吐槽、YouTube视频底下的评论。他看了有关他在防守端如何失位的GIF动态图合集，那个合集的名字就叫“有史以来最差的防守者”。哈登试图用自己的行动来阻止这些言论，让自己成为精英级别的防守者，这意识如同长在心中的倒刺，一度令他心生疲倦。

“我是一个杰出的防守者，”哈登语带轻蔑地说道，“这的确关乎你是否能集中注意力扛起一支球队，自己得到30分的同时，再锁住对手的某名进攻球员。本赛季我在这方面做得不错，所以我已经完全不担心批评了，我相信每个人在长时间的防守中都难免犯错，比如让人从自己背后切入什么的，但只要球在我面前，我就会全力防守的。这只是一个注意力投入层级的问题。”

哈登知道，有关他防守的笑话在未来一段时间还会一直陪在身边，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幽默感和自嘲来化解尴尬，2014年10月在他为球鞋连锁店Footlocker拍摄的一支广告中，哈登就这么实践了一把。

在广告之中，哈登偶然遇到两位球鞋爱好者，言谈间两人问起哈登，为何对即将到来的球鞋打折季如此“抵触”（defensive），靠着“defensive”的一词多义（“抵触”&“防守”），哈登立刻接过话茬说：“防守？不，我从不防守啊，你们可以看到我从来都是最后一个投入防守的人。”

“他一点都不怕拿自己开玩笑，”Footlocker的市场副总裁杰德-贝格尔说，“他面无表情是一个极好的特色，这是他的个人化标签，所以我们打算用一个谐趣的方式来处理这一切。”而哈登本人则补充道，“我的防守在整个夏天都成为了热门话题，所以我们有必要正面回应一下。”这个谐音的段子是Footlocker的创意团队在社交网络上看来的，三个星期后，他们就把它变成了一支热播广告片。

活在笑话里，哈登乐在其中，可面对他本赛季的防守，他的对手们却笑不出来了。

2014-15赛季的哈登，场均2.0次抢断排名联盟第4，在霍华德(微博)缺阵的比赛里他挑起防守大量，平均每场2.3次抢断1.2次封盖，如果你们觉得这些数据只是表象，那么和卡瓦伊-莱昂纳德相比，哈登对位球员的投篮命中率要远远更低（42.1%比44.3%）这件事就足以让所有人闭嘴了。“他当然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防守者，而且我相信我们正在目睹这一切，”老K教练说，“他对自己有着很高的期望值，而且在一支全队都流淌着防守血液的球队里，没有什么事是我让他做而他做不到的。”

担当球队领袖的重责，是哈登能在球场上长期保持专注的一大动力。2014年夏天，在美国队出征世界杯的旅程中，老K教练指定哈登成为球队的队长之一。哈登需要每天都向K教练汇报球队的整体情绪，判断球队是否应该安排训练，以及在保罗-乔治的意外受伤后全队是否有陷入恐慌之中等等。

“我经常通过詹姆斯（哈登）来测量全队的脉搏。”老K说，在一支富有竞争力的球队担任领袖，将是哈登进阶之路中非常重要的一步，虽然哈登过去就是在火箭队训练课中说话最多的人，但他自己也承认，自己距离当一个出色的领袖还差得很远。在11月火箭战胜小牛的一场比赛后，哈登做出了一件令现场观众目瞪口呆的事，他冲到场边的记录台上，抓起麦克风向全场观众高喊着，“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持！我们需要你们！”

当哈登重新跳回地板上时，全场观众都起立将掌声送给了他，火箭当之无愧的领袖。

第四章 下狗

让我们把视线投回2003年的8月，加州雷克伍德地区一座名叫阿特西亚的高中，一位根本无人认识的小朋友走进了篮球馆，这座高中距离他在坎普顿的家有8英里之远，但他的母亲依然将孩子舍近求远送了过来，坎普顿当地的多明戈斯高中是两位NBA总冠军球员泰肖恩-普林斯和泰森-钱德勒的母校，篮球实力自然出类拔萃，但在孩子的母亲看来——实力弱一些的阿特西亚，孩子面临的竞争不那么激烈，才有可能打上球。

当时身高1.85米，长着一双如同小鹿般圆滚滚眼睛的这个孩子，在陌生人面前害羞极了。他从这一年秋天开始投身到篮球的怀抱之中，而作为他的教练，斯科特-佩拉只看到了他如同慢动作一般的速率，除此以外别无长物。

“他那时候还不是现在的詹姆斯-哈登，”佩拉回忆道，“那没有那么出挑，只是一个平凡的孩子，没有任何理由你会想到，这会是我们手里走出的一个NBA巨星。”

但随着技巧的日益精进，哈登逐渐确定了自己全面化的球风，他在高二率领球队打出28胜5负，但真正的转变却在高三的一场比赛中到来，当时保持不败的阿特西亚访问辛辛那提，面对俄亥俄州的威斯洛大学附属高中，结果历经加时以1分之差惜败。

哈登在这场比赛中一共只出手8次，并且几乎没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在飞回加州的班机上，佩拉教练突然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穿过数排座位走到了哈登的身边，他要传递给这个孩子的信息很简单：多投篮。

“在我24年的执教生涯中，还从未跟某个孩子说过要多投篮，”佩拉说，“从来我们都是劝一些孩子别出手太多而已。”

对于教练的建议，哈登一度犹豫不决，生怕因此会激怒自己的队友们，但佩兰的要求是球队最终的决定，赛季剩余的比赛，哈登场均拿到29分，阿特西亚全年再也没输掉任何比赛，高中最后两个赛季，哈登带领球队打出66胜3负，拿到两次加利福尼亚州的冠军。

他成为了麦当劳高中全明星成员，也接到了来自亚利桑那州大的通知书，但却依旧被大部分人视作一个半成品，“你当然不能说他是个胖子，但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的体脂肪比率确实非常高。”森德克说道。

他依旧拒绝成为高光人物，甚至为了防止队友认为自己自私，他在训练中几乎不怎么投篮，但球队很担心一点，这样会使防守他的人迅速了解他：哈登不太会出手投篮的。在2009年2月的一场NCAA比赛中，俄勒冈州大布置的防守策略是包夹哈登，在他持球的时候不断制造陷阱，“他就这样站着，对手也会有两名球员来盯防他。”森德克回忆的时候都笑了出来，哈登全场只投篮3次，但球队却赢得了比赛。那场比赛令森德克更进一步地认识了哈登，“他表现得高兴极了，和他单场拿到40分击败别的对手时根本没啥区别。”

森德克事后把这个故事讲给了雷霆总经理萨姆-普雷斯蒂听，在后者眼中，哈登这样的球风将是杜兰特、韦斯特布鲁克身边完美的补充。但哈登当时并不知道这一切，虽然自己在选秀前的试训中表现出色，也得到了来自诸多乐透球队的暗示，但哈登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去向何在。

2009年的NBA选秀大会当天，斯科特-佩拉放弃了自己结婚5周年的庆祝活动，飞到纽约陪伴哈登和他的母亲一起，坐在热门候选球员专属的小绿屋之中，所有人都是如此紧张，连愿意多聊几句的人都没有。

“我比我自己新婚之夜的时候还更紧张。”佩拉说。最终，雷霆队用超高的第3顺位做出了选择，哈登的母亲顿时泪流满面，可这个孩子脸上的平静表情，却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第五章 真我

在那支Footlocker的广告之前，哈登几乎从未在公众面前展露过他的幽默感，他也很少接受一对一专访，说话的时候总是保持轻柔的语调，尽可能避免与他人眼神的直接接触，对待所有人都有着超乎寻常的礼貌。

哈登保持着自己狭小的交际圈，他最好的朋友都是十几岁时就和他并肩作战的伙伴，而教过他的每一个教练，他几乎都和他们保持着非凡的关系，比如老K教练就是如此，身为杜克主帅的老K本赛季特地看了许多火箭的比赛。“我们一直保持接触，但我不希望闯入他的生活里，”老K说，“我们保持着非常良好的关系。”

至于斯科特-佩拉，作为哈登的高中教练，在爱徒进入职业篮球领域后，哈登每一场比赛开始前都会收到来自佩拉的短信“祝好运”，如今佩拉在地处休斯敦的莱斯大学谋得了一份助教的职位，于是他们便有机会每个月共进一次午餐。

近期的一个星期日，哈登登门拜访了佩拉家，他们边烤肉边一起为NFL的旧金山49人队加油。而其他的空闲时间里，哈登最喜欢用皇家马德里在FIFA15里和自己阿特西亚的高中队友格雷格-霍威尔对抗，后者现在也在休斯敦的一所中学教篮球，他们时常会在半夜突然跑到丰田中心比试投篮。

至于他那把在整个美国体育界都已经闻名遐迩的胡子，哈登希望，所有人都不要以胡子来定义自己。他认为这并非是一种伪装，“这就是我真实的样子。”哈登坚持道。“但我也知道，很多人不知道我是谁，只认得我的胡子。”哈登说，“但我绝不是要特立独行，我是一个有趣的人。”毫无疑问，胡子让哈登在篮球场上变得更有辨识度，“他当然不是一个只长了一把大胡子的家伙，”Footlocker的伯格说，“但显然，胡子让他在公众面前更有个性了。”哈登在亚利桑那州大期间几乎不留胡子，可他的教练森德克已经不记得他当时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他总穿XXXL的宽大T恤，说着9年级级别的英语，一有空就在整个城里乱晃。

“现在他已经长大了，”森德克说，“可我还是会为他担心，每天都会担心。”

尾声

又一个比赛日的上午，哈登如平日一般来到丰田中心的训练馆里，接连不断地投篮出手，他是在训练场上坚持到最后的那个家伙。他的目光如此坚定，出手如此干脆，助理教练接连不断地给他喂着球，直到哈登喊停为止。皮球穿过篮网，球鞋与地面摩擦尖叫，还有球与地板相撞击的声音，这些音轨是他人生的主旋律。“勒布朗和杜兰特现在正在巅峰，”哈登说，“这就是他们人生应有的定位。但我也知道我要什么，我必须战胜很多对手，但首先要做的，是做好自己。”每个赛季MVP排行榜的第二名都不会有奖杯的，所以他不能让自己再活在安逸中了。对詹姆斯-哈登而言，他已走上了这条路，便不会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