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欧洲球队2年前求购武磊 180万欧转会费遭拒

哥本哈根俱乐部曾180万欧求购武磊(微博 数据)

转会大亨的罗曼史

33岁的吴轶利有着运动员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容，还有上海人精明的头脑和一口流利的英语。单纯从外表看，你可能很难相信，过去10年，中国足球圈的许多球员经纪大事件，这个年轻人是真正的幕后操盘手。

9年前，飞往荷兰的航班上，看过吴轶利的护照，孙祥 惊讶地发现，他的经纪人竟然比自己还小半岁。租借埃因霍温的孙祥成为中国“欧冠(微博 专题) 第一人”，而这仅仅是吴轶利和他的范皓体育迈出的第一步。

2009年，周海滨(微博 数据)自由转会埃因霍温事件在中国足坛引发轩然大波，而制造中国足球“博斯曼”的人又是吴轶利。过去5年，吴轶利的经纪名单上出现了越来越多大牌球员的名字：邓卓翔(微博 数据)，张琳芃，武磊，张耀坤(微博 数据)，汪嵩(微博数据)，姜宁 ，吴曦……

孙祥仍然记得自己两次留洋刚到埃因霍温和维也纳时，ROMAIN（吴轶利的英文名）带他租车买车、找房子，拉着他和克鲁伊维特、科库喝咖啡，帮助他迅速融入球队。在他接触的经纪人中，吴轶利虽然年纪最轻，却非常职业，善于沟通，意识超前。许多球员也是通过孙祥认识了吴轶利和他的范皓体育。

“经纪人不只在谈判时才出现，我们要陪伴运动员，无论高潮和低谷。看着他们一步步成长，那种自豪感是无与伦比的。恒大登顶亚冠，孙祥和张琳芃两个边后卫奔跑在球场上，我太骄傲了。”如今，吴轶利在足球圈被称为“罗曼”，一年中的一半时间飞来飞去，他签约的30多个球员遍布中超、中甲俱乐部，范皓体育是中国最大的足球内援经纪公司。

罗曼曾梦想着做中国的PIET DE VISSER，10年前的埃因霍温，他有幸和这个将罗马里奥、罗纳尔多等巨星引入欧洲的“世界第一球探”共事。现在，随着不断与活跃在资本市场的大型公司合作，他梦想着以足球为支点，将范皓体育打造成中国最大的体育经纪公司，“让中国运动员在主流体育项目上，离世界的中心再近一点，让他们成为更广阔的舞台上的主角。” ■记者李响(微博)报道

体坛：为何选择进入足球行业？

吴轶利：其实真的是巧合。我六七岁开始看球，享受过申花95夺冠的喜悦。平时也爱踢球，在校队拿过上海市水平最高的区联赛的冠军。非少体校组高中年龄段比赛，我们能进前四。和大多数80后球迷一样，从喜欢世界杯，到英超(微博 专题) 意甲(微博 专题) ，玩足球经理。觉得游戏里的买卖球员，广告开发都非常有意思。初中开始就想长大要做足球俱乐部的商业开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外国俱乐部可以做得这么成功，中国俱乐部就不行。可真没想到11年前能在荷兰梦想照进现实，入了行！

体坛：因为喜欢足球，所以后来去埃因霍温读书？

吴轶利：我是荷兰三剑客的粉丝，那时最喜欢AC米兰(官方微博 数据) 。读大学时，有几个地方可以选择，因为痴迷荷兰足球，没考虑太多最终去了埃因霍温，不过那时学的是计算机软件工程。

体坛：那时怎样进入埃因霍温俱乐部的？

吴轶利：2004年，毕业之前找地方实习。那时我给国内的媒体已经写了半年的荷兰足球，认识俱乐部的人，请他们帮忙问问是否有IT方面的实习机会，碰巧埃因霍温正计划开发中国市场，准备做中文官方网站。我去面试时，准备了厚厚的资料，介绍中国联赛，哪些外国俱乐部已经进入中国市场。顺利的得到了媒介助理的职位。半年后官网落地，新闻发布会都是我组织筹划的，主教练希丁克也去北京参加，之后我负责更新中文网站，几乎每天泡在训练场。

体坛：那可是希丁克和埃因霍温的鼎盛时期，和希丁克接触多吗？

吴轶利：是啊，我们那两年是荷甲霸主，欧冠前八。2005年荷兰世青赛，中国队表现出色。有一天在电梯里碰到希丁克，他说：ROMAIN，你们中国队踢得不错啊。看看有哪个踢得好的，说不定我们俱乐部可以要。彼时，李荣杓和朴智星都被他从韩国带到埃因霍温。我问他，你是说真的吗？他说不开玩笑，球探告诉他有两个队员很棒，他让我找些球员资料，我后来每场去看比赛，推荐了冯潇霆 、周海滨和陈涛 。

体坛：那时想到要做经纪人了吗？

吴轶利：真没有。老实说，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接触欧洲足球比较核心的圈子。虽然并未想过一定要做经纪人，但我看到在埃因霍温如鱼得水的李荣杓，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韩国人可以，为何中国球员不行？朴智星虽然也经历过低谷，但后来也在欧洲闯荡出一番天地。也许我可以为中国球员留洋做一些事情。

体坛：于是有了孙祥，中国欧冠第一人？

吴轶利：嗯，机缘巧合吧，李荣杓去了热刺(微博 数据) ，埃因霍温正好需要一名左后卫，很多欧洲球探告诉我，中国的边后卫在欧洲比较容易立足。加上埃因霍温的球探在土伦杯看过吉祥兄弟，所以后来我通过朋友找到孙祥，再去和俱乐部谈判，谈得很艰难，第一次和中国俱乐部打交道。还好，最终成功了。

记得孙祥一度占据国内各大体育媒体的头条，我很骄傲，也很忐忑，他打欧冠的时候我紧张的失眠，事关中国人的荣誉。孙祥太争气了，主场埃因霍温1比0阿森纳(数据 )，出场25分钟，中规中矩，客场首发制造任意球。最遗憾的是后来因伤未能留在埃因霍温，如果留下，即使不是绝对主力，主力替补应该没问题。后来孙祥又去了奥地利维也纳一年，拿了奥地利杯赛冠军。加上欧冠淘汰赛四次有意义的出场，荷甲联赛冠军，我们还是十分满足的。

体坛：之后范皓体育的主要业务仍然是将中国球员输送到欧洲？

吴轶利：埃因霍温的经历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向欧洲足球圈的大门，埃因霍温的球探，技术总监和各大洲合作经纪人给我介绍了许多其他联赛的关系，我在欧洲范围的人脉越来越广，可以说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体坛：7年前周海滨的自由转会埃因霍温相当轰动，也是你的手笔？

吴轶利：是的，但这个事情已经过去很久，里面的波折和坎坷都没有必要再深入。只想表达一声感谢，因为各方的努力和理解，让这个事件成为中国联赛转会制度全面接轨国际足联的契机，更让我们与鲁能不打不相识，后来展开了几次成功的合作。就在一年后，周海滨自由身回归，同时我为他们自由身引进了其时的国家队核心邓卓翔，鲁能也体会到了国际规则下自由转会的益处，可以说是化敌为友吧。之后鲁能在2010拿到中超冠军，如没记错，那是恒大介入前其他俱乐部获得的最后一个全国冠军，那个赛季周海滨和邓卓翔一起为鲁能贡献了上双的进球和助攻。本赛季初，我们公司也运作了在鲁能逐渐失去位置的吕征 转会绿地申花，其中都离不开对方的支持。现在我们公司也有了国资背景的股东，便更理解当年鲁能的一些为难之处。

体坛：所以邓卓翔是你的第一个内援经纪案例？

吴轶利：是的，欧冠第一人让大家认识了我们的实力，周海滨的转会让球员了解这个经纪人可以为自己的队员出头。范皓逐渐得到了很多球员的认可，也许一些球员开始还担心我是帮俱乐部还是帮他们，后来他们都认识到，只要合情合理，我们绝对将球员的应有利益放在第一位，还能平衡与俱乐部之间的很多关系，之后内援经纪业务就展开了。

体坛：业务重心转移到内援经纪，最初阶段是否很艰难？毕竟中国足球圈对这方面的认识非常有限。

吴轶利：五六年前大多数中国俱乐部都认为中国球员不需要经纪人，直接找他们谈就行了，都是中国人嘛，没有语言障碍。我和他们解释，外援是人，俱乐部要在合同的甲方和乙方之间有经纪公司，中国球员就真的不该得到这些基本待遇吗？不只有外援需要经纪人，保护应有利益，得到相关法律服务。中国球员一样需要，甚至更需要，翻译只有经纪公司不到10%的作用。说服俱乐部接受这个概念真的很艰难，很幸运，我们是靠着自己的诚实守信扛过来的。不只是俱乐部，中国球员接受起来也有一个过程，中国人更喜欢‘肥水不留外人田’。不过我的签约球员比如孙祥、邓卓翔、周海滨等人其实就是我们公司最好的广告，我非常感谢他们。

体坛：范皓现在是中国最大的足球内援经纪公司，有多少签约球员？

吴轶利：范皓签约35名球员，最大的1977年出生，最小的1997年出生。中超只有两个俱乐部没有合作过，3个级别的联赛合作超过25家俱乐部。今年冬季转会，我们做了8个转会，1个租借，3个续约，目前业务稳定。很多俱乐部都知道，虽然我们的大多数球员不便宜，但都是实在的价格，而且球员都相当职业，场内、场外的问题沟通也是采取最职业的方式，逐渐习惯了遇到各类状况或问题，第一个找到我们联合解决。这两年，为了能给到更专业和客观的意见，我们不断学习，除了相关的法律常识，专业方面职业升级。所以我也时不时去参加亚足联的教练课程，还回过欧洲听课，拿了荷兰足协颁发的相当于欧足联A/B级之间的混合课程证书。

体坛：我注意到你们的签约球员中也有像汪嵩、张耀坤这样年龄偏大的球员，许多经纪公司并不喜欢这样的球员。

吴轶利：因为中国人总认为球员一到30岁就踢不动了。我就是想要告诉别人，只要生活习惯职业，保持得好，30岁根本不是问题，他们甚至可以更上层楼。张耀坤和汪嵩在30多岁拿到自己职业生涯的最高薪，我希望这也可以让那些不得不大器晚成或者暂时状态不佳的中生代球员得到启发。2014赛季，33岁的张耀坤作为富力队长和后防核心，领导全队冲进亚冠正赛；31岁的汪嵩则在杭州绿城(微博 数据)拿到了中超联赛的助攻王。

体坛：从“于半亿”到孙可(微博) 数据)的6600万转会，你认为还会有更高身价的球员出现吗？如何看待火热的中超市场？

吴轶利：我认为撇开孙可转会的一系列争议和特殊情况不谈，也定会有更高身价的球员涌现。这批中国球员赶上了最好的时代。我感觉接下来的3至5年，仍然是最贵的时代。其实没什么好抱怨的，市场决定一切，投资人也不是傻瓜，他们觉得在总的产业链上不值得，自然不会去投，以后价格自然而然会下来。唯一影响的可能就是球员留洋，因为的确待遇太诱人了，这种现象实际上不是中国独有，在英格兰(微博)，墨西哥，西亚都是这样。至于之后如何，现在看不太清楚。1995、1997甚至更小的这批球员慢慢起来，他们接受的教育不同，成长于互联网、微信时代，很多人会直接去欧洲学足球，平均水平会提高。另一方面，随着80后拥有美式、欧式思路的群体做了家长以后，他们教育自己小孩和看待足球和体育的方式都会发生改变，职业足球，职业体育的路会更宽，校园足球一定会迎来质变，成才体系将多元化。那时候足球学校真的只是选择之一了。

体坛：能踢上的球队出不起价钱，出得起的海外俱乐部，中国球员又踢不上，据说你还在运作张琳芃留洋？

吴轶利：我很欣赏张琳芃，他是异类，对于他来说，欧洲是梦，不要谈钱。中国球员去欧洲50万欧元的年薪就不错了，但现在350万人民币在中超新签球员，已经找不到能对比赛结果产生影响的球员了。我常常给球员灌输的是，荣誉和钱并重，既要看‘钱途’，更要看‘前途’，决不能忽略自己的职业前景。如果在国内联赛，队伍一定要能拿联赛冠军，打亚冠，冲击亚冠冠军。登陆顶级联赛，只有走出去，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否则你永远不了解，所以张稀哲(微博 数据)在狼堡踢不上也选择出去，我很理解。不是业内人可能很难了解，不是我们不会选择，而是很多时候根本没有选择，欧洲俱乐部白纸黑字出正式官函要买中国球员，支付转会费、开年薪并不是那么随意的。

体坛：现在的外援经纪利润更大，范皓却并未将重心放在这上面？

吴轶利：实际上每年我们也会适当介入一些外援，几年前河南球迷非常喜爱的潇洒哥、澳超最佳球员弗洛雷斯(微博)，舜天的安塔尔，包括现在富力的韩国世界杯国脚朴钟佑等。只是现在一些中国俱乐部给外援的薪水太夸张了，薪水翻5倍、8倍，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们了解最真实的在南美或欧洲效力球员的薪水信息，原则上不太愿意去运作那类转会。打个比方：上赛季荷甲射手榜一个超级射手的经纪人是我老搭档，这名球员的收入在那边税后45到50万欧元，他问我如果来中国能拿多少，我说120万左右吧。结果他说有几个中国经纪人跟他说年薪300万欧元（税后）给他找俱乐部。我们不欣赏这种方式，很多中间人根本不是职业经纪人，而给我们自己俱乐部抬高价码的往往就是他们，很遗憾这种现象这两年在圈中屡见不鲜。

体坛：其实这样并不利于中国联赛的健康发展。

吴轶利：是的。我们的理念中，足球经纪要做的好，做的长，需要我们保护这个联赛，不能老是让中国俱乐部做冤大头吧。俱乐部肯投入是好事情，但这些在外援身上额外支出没有必要的费用，完全可以放在青少年梯队建设，改善球场设施等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所以俱乐部老板和管理层来问我某球员大概的价格，我会很坦诚的告诉他，根据我的理解，类似同档球员在欧洲的价格。我们乐于保护中国俱乐部的利益。联赛的泡沫太多，并不是长久的发展之计。

体坛：过去这些年，运作成功的案例很多，有没有遗憾？

吴轶利：肯定也有。两年前的夏天，武磊未能登陆丹麦联赛冠军队哥本哈根，算是这些年最大的遗憾吧，他原本可以成为第二个孙祥，甚至重新书写历史的机会更多，成为徐根宝指导欧冠弟子的最新代表。对方主教练很欣赏他，跟了他10个月，专门为他设计战术，俱乐部最多给到 180万欧元转会费，要知道他们一年的预算才1500万。没办法，经过多重沟通交涉，最终没放人。后来欧冠分组，哥本哈根和皇马(数据) 、尤文(官网 数据) 、加拉塔萨雷一组，我收到武磊的微信，他感慨：我是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啊！的确太可惜了。

体坛：接下来范皓体育的发展计划？

吴轶利：接下去，我们会在维持自己优势内援转会的同时，更多关心和培养年轻人，将成功的经验分享给年轻球员，为他们提供全方位服务，球员只需要关心自己在球场上的表现，只要你够职业，认真训练，健康生活，只要表现好，我们能让全球的俱乐部看到你，这是我们的强项。这些年我们积累了80至100个以中国球员为主的转会案例。此外在近期，不断有之前从来不碰亚洲足球的国际一线品牌对我们球员的故事产生兴趣，我们也会力求突破。同时我们要扩大服务网络到更多的体育项目，不仅仅是足球，期望能把在中国职业化程度最高的足球上的经验扩展到其他项目，从而打造中国最大的体育经纪公司。中国运动员需要职业经纪人帮助他们和世界接轨，创作最大价值，我希望范皓成为他们通往世界中心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