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贵海：不同形式的成瘾风险 赌博失调三要素

亚太博彩研究学会理事长黄贵海现场演讲

各位早上好，首先解释一下我这个亚太博彩研究学会是一个学术兼职，这个学会应该是在澳门注册成立的国际性博彩研究团体，我们在今年11月份第一个星期，在澳门举办首届亚太博彩研究性的国际学术会议，顺便给大家讲一下也算做一个宣传。实际我全职的工作是在澳门理工学院博彩教学研究中心，我想讨论的一个问题是说，博彩失调到底是什么。特别是目前我们了解到的博彩失调的成因，我再聚焦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是不是具体的博彩形式，彩票、娱乐场的博彩到底和赌博失调有紧密的关系。是不是玩彩票就有问题，玩儿赌场的赌博就没问题。我们知道长期以来包括彩票在内的合法博彩业在世界各地呈现爆炸式的增长，现在达到了2500万人民币，澳门是世界最大的博彩城市。那么我们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就是很多地方是有赌场的，很多地方是不允许有赌场允许有彩票。那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有一个传统的智慧在里面，如果你只是一个星期买一次彩票不会导致赌博的上瘾，那么是不是这样的呢？我们想了解这样一个问题来结合文献上的资料。我们知道赌博实际上是有很长历史的，有文字记录，甚至之前就已经有了。但是在中国的历史上你可以看中国的赌博史，正本书是讲的禁赌的法律，那么赌客的形象是什么呢？我们可以看到他非常的穷困潦倒，可能给人的印象是不劳而获，游手好闲，结果是穷困潦倒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往往和负罪联系在一起，因为他要筹集赌资。那沉迷赌博是他自己的问题，这个形象一直是电影上，文化，好多小说包括刚才陈海平博士讲到，在国内媒体报道上都说沉溺于问题彩民，沉溺于问题彩票是自己的问题。那美国精神学会《精神诊断手册》第三版就把病态赌博列为其中的心理失调，从那时候开始实际上赌博成瘾是一个心理疾病，需要科学的研究、预防、治疗，这的研究应该是越来越多了，但是实际上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刚才前面几位专家都提到了，包括博彩教学研究中心主任都提到了，博彩我们国内基本上是考虑彩票，其他的是非法的。那国际博彩界包括很多形式，那么实际上比如说和朋友一起打麻将，如果有彩头的话我们也可以称它为社交博彩。我们说花费在博彩上的时间，或者化肥的金钱超出了自己能够接受的态度，从而影响个人、家庭、工作与社会，这样的赌博行为就是一种赌博失调。那么赌博失调严格而言在DSM2支持定义的时候是病态赌博，就是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赌博的冲动无法控制，想尝试减少赌博会烦燥不安。赌博可能是作为排解这种抑郁，心情不好的手段，赌博行为也尽量隐瞒亲友，也有可能因为赌博而欠下债，可能做出一些不合法的事情，很多也导致了家庭关系的破裂，有这样十条的标准。如果有五条标准就认为在临床上应该接受心理治疗了，但是在很多流行率调查的时候说你没有达到这么严重的程度，但是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生活那我们说它就是问题赌博。那这样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呢？实际上对澳门而言有一些数据，我们调查说有2.8%15岁—64岁的人存在着这个问题，病态赌博流行率也有2.8%，加在一起有5.6%，在国际上这个数也是最高的，所以澳门还是承受了赌博确实给澳门带来了繁荣稳定，博彩业繁荣发展，失业率明显降低，但是一个很严重的影响就是赌博失调比较多。当然我们最新的发布还没有发布，是我去年做的。总数量比5.6%下降了不少，澳门这方面的工作还是见成效了，就是推行负责任博彩。像香港、新加坡也都是，美国的问题赌博流行率各个州做的差别很大，但是总的来说都是存在的。比如说像英国这个数据大概是1.9%，英国的各种博彩机会非常多，但是他的流行率是很低的，这是蛮有意思的事情。在很多地方不合法的博彩形式在英国是合法的，包括比金融衍生工具更复杂一点的。那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对赌博失调成因的研究确实不少，但是你可以看比较大学异常心理学课本，其中找不到病态赌博的介绍，就是它还是在心理疾病，精神疾病的研究中很小的一个领域。

整个来讲大家有很多共识，也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这个地方的解释就是说和其他心理疾病非常的相似，大部分学者认为赌博失调是有生物、心理、社会三个因素存在。比如说生物方面的整理，同卵双胞胎的研究，有的不生活在一起，有的生活在一起，他们的做法是这个双胞胎里有一个出现赌博失调能不能预测另外一个人出现赌博失调呢，说这个预测力是很强的。就是说他可能有这个生物因素，甚至说他没有生活在一起也可以找到很强烈的相关性，就是两个人生活环境是不一样的，但是发现一个人出现了赌博失调，另外一个人出现赌博失调的概率上升很多。还有一个心理医生的研究，我们知道赌博失调是和很多的其他的，比如忧郁还有吸烟、酗酒其他非法药物滥用是共生的，这个也是证明有同样的心理因素。另外一个社会因素刚才也提到很多人觉得自己社会地位比较低的人，愿意去玩彩票，购买彩票，希望尽早发达。这个国际上的研究也差不多，较低社会地位的人群发生赌博失调的风险比较高，这都能证明既有生物的也有心理和社会的因素，这三个因素都会起作用。

实际上有一些因素是分不开的，比如说在很多研究中男性赌博失调流行率要高一点。那说明什么问题呢？这是不是生物因素？因为男女基因不同。那有没有社会因素？男主外，女主类，到底是哪一个？有时候是分不开的。还有比如父亲有赌博失调的情况，子女发生赌博失调的风险会高出几倍的。那请问这是基因决定的吗？还是家庭环境决定的呢？从小就看着父母打麻将，玩牌，可能会导致这个风险增高。所以它可能是社会因素也可能是生物因素，这是一个大概的整体情况。

博彩形式与成瘾风险

我今天想聚焦的因素，不同的博彩形式成瘾的风险是不是一样的呢？这个不明确，文献上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像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这些地方，我们叫电子赌博机是非常流行的，那相应赌博失调者参与的最主要的活动都是电子赌博。不管是什么原因很多学者，特别是澳大利亚的一些学者就提出，电子赌博机这种连续性可以赌博，不像买彩票今天买了三天之后出结果。那这个赌博机你按一下，拉一下秆就出结果了，而且有不确定的获奖概率，你两三次肯定会赢一点小奖，那就会鼓励你大奖马上就要来了，可以找到很多理由。所以电子赌博机是赌博中的海洛因，所以这是非常严重的。最近有一位学者Per Binde他把18个国家赌博失调流行率做了调查、分析，他的分析说不同的赌博形式会有不同风险，那么他搞了一个风险指数，这个风险指数没有太大意义，更多是一个相对的东西。他认为确实传统彩票风险假设是定为1.2的话，那么网上赌博就是6.5，网上赌博是最具风险的一种赌博形式。你可以理解不容易监控，你可以在家偷偷上网赌博，也不用花时间去赌场买彩票等等。再一个本身很多网上的赌博形式没有受到严格监管，他可能用了一些不够道德的营销手法，这是完全有可能的。第二个就是网上赌场也有那个气氛，还有地下赌博。精采型的体育博彩业比较有风险，还有赛马，即开型的彩票可能风险会小一点，这是最新的一种总结，这是一种意见。那么实际上说实话确实，比如说在欧美出现赌博失调的人都是玩电子赌博机的。但是在澳门就不同了，澳门大部分是玩百家乐的，但是百家乐实际上是一个桌面游戏，这可以说是完全随意的一个决定。在澳门非常流行玩百家乐，大概350亿的赌博收入每年的收入90%来自于百家乐，另外20多种游戏只占了10%。所以在澳门报告的病态例子都是玩儿百家乐的，在香港也有一些同仁，我跟他们沟通了，说60%的人是玩赛马的。但实际上我们也看香港受基金的资助他们也是这样的，以投注、赛马为主，第三个是澳门的赌场。出现问题的博彩者可能很多都是彩民，当然我们又分他是仅仅玩传统彩票还是玩儿即开型的还是开精采型的。

有人说不同的博彩形式有不同的风险，但是另外一个解释很有可能在澳门仅仅是因为大部分人爱玩儿百家乐，可能是因为文化因素，可能是因为它价格低，在国内彩票包括公益金包括发行费可能是40%—50%，彩民预期收益是50%。那要是这样来算的话百家乐是98.8%，就是他每一次博彩预期要赔掉的钱是1.1%—1.2%，价格低所以玩儿的人多。玩儿的人多出现问题的人也就多，在香港赛马不一定是一个赌博的问题，大家不认为赛马是赌博，很多时候他是一种文化活动，社会生活，在香港大型赛马日可能很多人都去看，把它作为一个社交性的活动。但是正是因为参加的人多，总是有人会出问题，可能是这样的。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研究，是哈佛大学做的一个报告，他们有另外一个想法，他认为不是哪一个博彩形式的问题，很有可能参与不同的博彩游戏那叫博彩参与度可能更能和博彩失调联系在一起。就是说博彩失调的人更有可能不是专注于哪一个游戏，而是说他会尝试不同的游戏。那尝试不同游戏的人越多，可能其中就会有所症状表现。其中有一个分析英国2007恩年问题赌博流行率的调查样本率拿出来做了分析，大概有9千多个人参与了调查，他就分析看电子赌博机，网上博彩，赌场赌博的风险，就是赌博失调的人和这些经常玩的游戏是不是能够有一个显著的相关性，他的回答是如果不考虑，不引入第二个变量，第二个变量就是说他过去12个月到底参与了多少种，不要这个的话确实电子赌博机、网上博彩、赌场赌博的风险是要高很多的，高出了10多倍。参与传统彩票不会引起博彩失调的几率显著上升，这仅仅是不上升而不是没有发生。还有一个情况如果把赌博失调，参与博彩的种类引入过来，发现很多博彩形式和博彩失调的案例不是显著相关的。更多的是博彩种类能够比较稳定的来预测赌博失调的情况。换句话说在这个样本里更多的博彩失调者是玩的游戏多而不是专注于哪一个环节，这当然是很好的研究了，他的样本非常大，但是赌博失调案例非常小只有51个。这样的分法，比如说网上博彩，这个博彩可以包括娱乐场的博彩放在网上，也可以购买彩票或者是精采体育彩票这个都很难分得清楚。我们觉得参与的频率，参与的花费，特别是频率，可能有时候我们要问你花了多少钱，这个是不能确定的。可能我花了10块钱占了我收入的1%，你花了1万可能只占百分之零点几，所以参与的频率能更好的衡量赌博失调的相关性。

整个来讲，综合我们各人的研究包括文献，我提出一个新的假设，这个假设一个基本的情况博彩是一个娱乐消费开支，你要理解偶尔的参与仅仅是和朋友一起玩一下，特殊的节日或者是作为一种庆祝活动，你明白这仅仅是玩一下，你不要指望在里面发财的。如果能有这样一个理念的话还有一个现实，大多数博彩者并不会出现赌博失调症状。比如说我们刚才看，不管是5.6到零点几，大部分是不会出现这个问题的。既然大多数不会出现问题，你说这个特定的游戏会出问题，我觉得有时候是矛盾的。很多人去玩儿百家乐没问题，正是因为玩儿百家乐的人多所以我们找出来赌博失调的样本是玩百家乐，那你不能说玩百家乐就容易赌博失调。而且赌博失调会有一个潜在性，比如说我慢慢的玩儿，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输钱了，因为我们知道博彩是一种消费，你可能就会尝试其他的。因此我们有一个新的假设，参与不同的博彩形式他是发生博彩失调流行率的一个过程。你肯定会输钱，输钱你就会尝试别的，他是一个症状而不是一个原因。如果国内仅仅是传统的彩票我认为问题是很小的，不是说没问题，而是说他有了这个彩票尝试了之后输掉了很多钱他还会玩其他的，比如说玩儿即开型的。国内我们也理解地下的彩票和地下的赌场是存在的，包括历史上中国的赌与禁赌一直是存在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可能即使我们它风险是比较低的，那么它相应的问题我们都是要重视的。

我的就讲完了，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