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乔的眼神，带着一丝愤怒，继而又迅速闪开，僵硬的脸上，掠过几分明显的尴尬。
昨天下午的赛前新闻发布会上，有新加坡记者向西班牙人发问：“中国队的出线形势已经很明朗，请问您还会继续执教中国队吗？”台下一片哄笑。
这已经不是卡马乔第一次听到类似的提问。几天前在卡塔尔多哈，国足第二次输给伊拉克的那个夜晚，就已经有中国媒体把怒气撒向卡马乔：“你还打算干吗？”
很明显，这是赤裸裸的质疑，其间还掺杂着嘲笑、不满、蔑视……谁也不知道卡马乔对此怎么想，但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不爽那是肯定的，何况他还顶着“世界名帅”的光环。可卡马乔最终忍住了，也许他很想发作：“你们怎么能对我这样？”
可为什么不能对你这样？中国队仅仅只踢了4场球，就已经与巴西世界杯说再见，身为主教练，能不为此负责？又怎么可能赢得尊敬？
更大的麻烦是在将来。卡马乔与中国足协签订了3年合同，没想到如今才干了3个月，人们就对他失去了信任和耐心。余下两年多的漫长岁月里，他可能还会一次次面临这样的诘问。可以想象，将来一旦再输球，甚至只是无关紧要的热身赛失败，众人又会翻出旧账，狠狠戳他脊梁骨：“看，这所谓的世界名帅，不也就这个熊样？”
这样的开头，对卡马乔和他的团队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在中国执教的日子里，他将无时无刻不背负这样巨大的压力，因为他是一个失败者，尽管这种失败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与他无关。
想起了几个月前的布拉泽维奇，与卡马乔何其相似。仓促接手国奥队才半年时间，只带队踢了两场比赛，他的使命就早早宣告结束。上任之初，老布豪言剑指伦敦，可连伦敦的门槛都没看着，他也成为“最短命主帅”，最终只能离开，因为即便留任，也毫无意义。
卡马乔没有走。去问现场督战的足协副主席于洪臣，他的回答是：“我们之间有3年的合同，当然要继续执行。”这也是最官方的说法。可不走，并不代表会活得很滋润，卡马乔现在和将来，都可能接受一次次的质疑和侮辱。
20强赛早早出局后，未来的3年国足已无洲际大赛，卡马乔会很闲。据说足协给他安排的新任务是去搞青训。这听上去很美好，好像中国足球是要重视基层、从娃娃抓起了。可放眼世界足坛，也没怎么听说过，让一个国家队主教练不管国家队而去干“副业”，那何不干脆直接聘他为国奥或者国青、国少队主帅，再说这也并非卡马乔的擅长。更何况，让一个拿着460万欧元年薪（到手价，税另付）的豪华教练班子干这事，是不是太奢侈？
时至今日，国足选帅仍留下许多疑问：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卡马乔？为什么会让他在大赛之前仓促上任？为什么明明有老布的前车之鉴，还要再一次犯相同愚蠢的错误？“洋务运动”总是虎头蛇尾，中国足协难道就从来没有吸取过教训？
据说请卡马乔过来，是为了2018年世界杯。这是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实在太过遥远。谁敢保证，卡马乔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待7年？要知道，仅仅是在新加坡的几天，就够他煎熬了！
特派记者 关尹（本报新加坡今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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