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男足在“光棍节”这天提前告别了2014年巴西世界杯，这一次，球迷们没有伤感，更多的人只是笑笑而已，毕竟中国男足与世界杯无缘已经很久，打不进亚洲十强赛也已经很久，请来卡马乔，中国队还是中国队，不可能一夜变成西班牙，这种见证奇迹的事还是还给刘谦去做。
足协承担了失利的责任，表态要立足于青少年培养、立足于联赛与竞赛改革，在整体上、系统上重新打造中国足球。话说得很好，这证明他们一直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不过类似的话，我们数年前就听到过，近来更是几乎每隔数月就能听上一次。
谎言重复一千次就成了真理，可真理重复一千次就变成了话痨，足协的口头正确早已不能令人欢欣鼓舞，大家都被锻炼得不像以前那么天真烂漫了，早被迫变成了持怀疑论的悲观主义者，学会了听其言为辅、观其行为主，你在讲台上说得天花乱坠、涕泪横流，我们注意到的只是——其实你站着没动。
关于中国足球，说起来叫人气绝，但若是深入思考，就会发现，它是一个水滴，倒映着大海，透出了我们的许多问题，比如应试教育和体教分离的问题、竞技体育和大众体育分离的问题、市场化和行政干预的问题、短期政绩和长远规划的问题、官本位和科学效率、体系封闭和监督缺位的问题……这些都是中国足球这个落后项目无法解决的问题，然而，这些问题构成了一个庞大结构，犹如没有出口的迷宫，在这个迷宫里，中国足球重复着四年一个周期的原地徘徊，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相似的悲剧，新鲜的只有不断翻新的空洞的口号，然而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事实是毫无情面的东西，它能将空言打得粉碎。
事实也是清醒剂，你不能因为沉睡太久，就把昏迷也当成一种合情合理的生活方式，对于中国足球的坠落，圈里圈外各方人士经年累月地分析讨论，早已能够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判断，国家队层面的足球所展现的，在球员教练背后，其实是庞大的社会体系运行合理性、效率和成熟度，附加上各国文化、民族性等因素，构成了不同球队的面貌。你能看到德国足球的严谨高效、英国足球的保守进取、日本足球的精细认真……其背后都是庞大的参与人群、长远的眼光、开放的市场和踏实的基础工作，我们实在不知道，在外有结构性制约、内部封闭且急功近利、后备基础不断萎缩的足球生态环境下，如何能奢望产生一支可以冲击世界杯的队伍？而这一次新败之后，足协表示将承担责任，他们除了开会起草一些很快忘掉的宏大方案和口号，并尽可能诚恳地表达歉意之外，又能如何承担呢，他们也不过是困在迷宫里打转的陀螺而已。
早早告别新一届世界杯也好，失去了一个豪赌的机会，总好过毫无意义的豪赌，2002年赌进日韩，现在看来，所失远远大于所得，被忽略和掩盖的问题之后陆续爆发，到如今，中国男足已稳居亚洲10强之外，尚不知能否痛定思痛，或是继续无可奈何地悲剧下去，这也许是我们和足协都回答不了的问题。
■文/本报记者李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