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告诉我，发布会之后她采访了卡马乔的夫人。话题自然不会太专业，首先是从她的穿着开始。她的裙子分明是印有中国元素的图案，这是不是一个很特殊的选择呢？对此卡太太的回答是：虽然不是刻意，但她觉得这条裙子和今天的这个场合很和谐。
她和卡马乔有三个孩子，老大已经工作，其余两个还在上学，但为了这次选择，他们把孩子托付给其他亲人照料，两口子一块闯荡中国。
细节更能准确地反映出真实的心态。卡马乔从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和记者们见面就用汉语打招呼：你好，中国。之后在发布会上又非常标准地说出一句汉语：大家好。从韦迪手中接过中国队队服之后，他的选择是第一时间脱掉西装，穿上队服，让自己马上变身为中国队主教练的标准形象。之后，在发布会和会后，他极有耐心地接受了各路记者的采访。
所有这些当然不具备多大说服力，但却能让我们首先感受到他接近中国足球的良苦用心。
我有些本能地要把他和我熟悉的几位外教进行比较。
他不像米卢和施拉普纳那么张扬，但也不缺乏作秀的准备和成分。他不像阿里·汉初来乍到时那么高傲，而是用一种平视形成最初的交流和沟通。他不像霍顿那么冷漠，不过论口才，他似乎丝毫不处下风。“从十七岁开始就嫁给了压力”、“来到中国是一个美丽的挑战”，这些随手拈来的话语为他赢得了不少良好印象。在回答我的一个复杂提问时，他用比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的问题是：中国足协并没有在成绩上给出硬性规定，而是希望他能在未来三年带给球队真正的变化，但他却反复强调要帮助中国足球进军世界杯，他是如何看待这其中的关系和差别的？西班牙人的回答是：这就像一个人在照镜子，你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某些变化，而所有这一切都源自于镜子之前的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坐在有些嘈杂的采访间，我们首先给他看了《足球之夜》上个周四制作的专题《卡马乔前传》，他看得很认真，还不时地评点上几句。反应比较强烈的有几个情节，2002年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西班牙被韩国淘汰，他的说法是，当值裁判至少误判了西班牙三个进球。2000年欧洲杯小组赛最后一场西班牙打进致胜进球，他轻声地说了一句“瓜迪奥拉”——和他忘情拥抱的正是现任巴塞罗那主帅。当我询问他是不是总这么激情地指挥比赛时，他说只有在一些特殊时刻他才会如此忘我。
从始至终，卡马乔没有表现出半丝不悦，即便足协的工作人员催促他离开，他都能平和地先回答完现场记者的提问，才从容出门。如果把发布会看成是卡马乔在中国的第一个赛场，那么他的表现是成功的。没有豪言壮语，但也不缺乏雄心壮志；没有足球发达国家教练的傲慢，但却能不怒自威，保持着足够的自信。当然，发布厅不是绿茵场，卡马乔接下来还需要在属于自己的领域表现出他的能力。无论王健林还是蔡振华、韦迪都希望给卡马乔一个更宽松的空间，用更综合的考察系统来衡量他的工作，但媒体和公众有时又是非常苛刻的。我们没有成熟的足球，却永远不会缺乏自信的批评家。
卡马乔终将领略到中国足球的复杂，这才是对他在华执教的真正考验。
|
 |
人在热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