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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韩:与其笑骂小报 不如反躬自省

2011年07月11日13:51体坛周报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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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日的下午,最好是战前的周日下午。妻子已经在扶手椅上睡去,孩子们被赶到屋外去长长漫步。你把你的脚高放在沙发上,把眼睛架起到鼻梁上,打开《世界新闻报》。你吃过了烤牛肉+约克郡布丁,或者烤猪肉+苹果泥,加上点羊脂布丁,再用一杯红褐色的茶送到位置,这已经让你的情绪正佳。你的烟斗非常给力,你身下的沙发靠垫非常柔软,壁炉火不多不少,空气温暖停滞。在这样快乐幸福的环境中,你想读点什么呢?”

对不起,这还真不是《世界新闻报》的广告,而是英国著名作家乔治·奥威尔在名著《英国式谋杀的衰落》中的开篇。他的答案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你会想读点谋杀新闻,而《世界新闻报》显然是提供这些耸人听闻消息的最佳媒介。这,也许就是10日出版完最后一期正式结业的《世界新闻报》,这168年来在英国社会留下的印迹和历史名声。

我们之所以想不到这个开头是名作家奥威尔写的,是因为我们天然对英国的小报有很多误解。我们很难想像,丘吉尔首相、坎特伯雷大主教等英国头面人物,都为《世界新闻报》写过稿子。

汉语中的“小报”两字有隐含的贬义,但其实英文中对应的tabloid最初只是形容开张的大小:事实上,默多克1969年买下《世界新闻报》之前,它还是一张broadsheet(大报);2004年《泰晤士报》转型,为了更方便民众在地铁中阅读,也结束了219年的大开张历史,改成了tabloid,但执英国媒体牛耳的该报可绝对不能称为“小报”。

小报报格虽然低下,比如这次《世界新闻报》倒台就是因为采取了人神共愤的窃听电话手段——我在这里也不想为该报这种极端违背新闻伦理道德的行为辩护——但同时也必须清醒地看到:就算真是刊载黄色新闻的小报,其采编新闻的行业标准,也远远高于新闻不发达地区的报纸。

《世界新闻报》每期发行就能得到200万英镑的利润,另外再加每期66万英镑的广告利润,年利润超过1.3亿,良好的经济环境决定了他们可以重金聘请全英国最好的记者。小报的新闻低级趣味多,添油加醋哗众取宠难免,但真要说是“假新闻”的,实际上非常少。人们之所以有这样的印象,毋宁说是出于自己对小报的成见。

在英国,《世界新闻报》的记者素来以抢独家新闻著称。一个重要新闻现场,别的报馆只派一个记者,而《世界新闻报》常常会派“一车队的记者”!而且他们很低级别的记者,就可以拿着付现金的合同向当事人兜揽,让他们把独家新闻交给该报,如此要抓不住独家也难。用金钱买新闻不符合新闻伦理,但你确实很少看到他们需要“编造”新闻。

窃听门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们新闻之准:此案最早发端于2006年,就是因为威廉王子膝盖受伤、从独立电视台借视频编辑器材等只有两三个当事人知道的事情,居然被《世界新闻报》独家报道出去,威廉王子这才怀疑电话被窃听,事实最后也证明该报窃听了王室几个秘书的电话,导致王室新闻记者和一名私家侦探入狱。但换一个角度,都窃听当事人的电话,消息能不准吗?

在该报此次曝光的窃听名单中,包括弗格森、加斯科因、吉格斯鲁尼及其经纪人、安迪·格雷、格拉汉姆·泰勒(职业球员工会主席),所以常常抓到丑闻也就不足为奇了。新闻采访有很多底线,窃听无论如何是违法的,理应遭到谴责。不过我们在好莱坞电影中会看到很多记者扫描警方电台,揭丑记者,常常行走在法律边缘。

在窃听等问题上,小报确实干了很多坏事。但他们也不是没干过有益于社会的事情:《世界新闻报》1960年代踢曝了普罗富莫丑闻(英国战争部长,因和苏联外交官的情妇通奸而辞职);7月10日的告别版中,他们也说自己帮助抓到过250个邪恶犯罪分子。

最重要的是,小报满足的是市场的需求。从最根本上来说,只有人类进化摆脱了低级趣味,小报才会真正消失。否则,就算《世界新闻报》垮了,也会出现《星期日太阳报》来填补市场的真空。小报之“小”,是因为人心之“小”。与其笑骂小报,不如反躬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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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youle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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