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中旬，回到上海度过了难得的十天悠长假期之后，蔡斌又回到北京。从国青队到国家队，蔡斌远离上海已有将近10年，“但是带了北京队之后，离开家的时间其实更长了，在国家队反而还有整个联赛期间能休息。”蔡斌说，但是为了事业，总有些宝贵的东西需要舍弃。
麾下弟子 初获肯定
蔡斌带领的北京女排在一个月前的女排甲B联赛中冲A成功，下赛季，蔡斌和他的队伍就要和天津、恒大、上海等传统劲旅在同一个舞台上竞争了。
中国女排那场曾经引起巨大猜疑和争议的换帅风波，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这一年里，蔡斌经历了下岗再就业，经历了消沉又奋起，被质疑被嘲讽又重新证明了自己。
回首一年前那段最难熬的时光，蔡斌不愿多说，“我现在这样带队，给国家队输送人才，不是很好吗？”他说。
就在他回到北京后不久，中国女排公布了新一期国家队首批集训名单，北京女排赫然有3人入选，这足以是对一支升班马队伍的高度肯定。蔡斌对此并不意外，他的弟子有这样的实力。至于他对于这支队伍的改造，他却轻描淡写，“最低限度不能误人子弟。”这是他的执教理念。
在北京的这10个月，蔡斌很快就进入角色，从去年夏天的全国锦标赛以黑马姿态夺得第三，到本赛季全国联赛B组中以11胜1负的成绩获得第一，“小诸葛”的神奇功力再现。这个独自闯荡北京城的上海男人，用他的实力赢得了这座城市的尊重。
执著于追逐世界先进女排发展的趋势，曾让蔡斌在中国女排跌了大跟头。然而入主北京女排后，他没有吸取这个教训，一上手就是大刀阔斧的改造。改革固然激进，但却迅速将这支年轻的北京队改造成为一支接近攻守平衡又具有鲜明风格打法的球队，“打甲B的每一场比赛，都在朝这个目标进步。”蔡斌说，虽然每一场的表现都不能让他满意，但进步清晰可见。
去年12月的甲B联赛首轮，北京女排坐镇主场的比赛，甚至吸引到排管中心主任徐利亲临现场观战。那一次，蔡斌明白自己的价值已然重获肯定，但他远没有就此满足，北京女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小诸葛”的东山再起，更是前路漫漫。
联赛任务 学习天津
蔡斌和王宝泉，中国女排前后两任“短命”主帅，因为2009年初的帅位竞争，曾被外界看作水火不相容的一对“冤家”。其实之前，他俩是并无多少交情的陌生人，而现在，则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存在什么矛盾。而现在他回到天津之后，我们也有机会见面，聊聊排球业务。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都想给中国女排输送人才。”蔡斌透露。尽管两人的带队风格甚至排球理念都有很大差别，可他和王宝泉在有了交流机会后，两个热衷于排球事业的男人很快认可了彼此。
2009年初，功勋教头陈忠和与少帅蔡斌的国家队帅位之争曾被炒作得纷纷扰扰，而作为国内霸主球队天津女排的主帅，王宝泉也被认为是国家队主帅候选人的一匹黑马。结果，蔡斌力排众议上任，又在短短不到一年后遭遇“被下课”，接替他的，正是王宝泉。
去年5月，蔡斌赴京正式与北京女排签约赴任，几乎同时，王宝泉所率领的中国女排结束封闭集训，开始踏上漫长的国际赛事征程。“我的精力只会集中在北京队身上。”彼时的蔡斌如是说，以这种态度表达了与中国女排保持距离的决心。
然而时至去年8月末，北仑的世界女排大奖赛总决赛期间，中国排协曾组织全国各地方队主教练到现场观战学习，偏偏这次组织活动，蔡斌缺席了。而就是在总决赛结束后，王宝泉以身体健康的理由提出辞呈……
命运的车轮不可知地牵引着每个人的方向，这两人的轨迹如此相似，以至于当蔡斌以北京队主帅的身份遇见已变成天津体工大队副大队长的王宝泉，相逢一笑，所有外界的揣测和炒作就此化解。
“下个赛季有机会和天津女排交手了，我们队没有任何想法，就是学习。”蔡斌的心思完全在他的北京女排身上，“王宝泉也是一个喜欢钻研业务的人，所以我们能够相互理解。”
摇不到号 只能骑车
执教国家队时，不配合媒体的蔡斌遂被某些媒体不客气地称为“蔡包子”。转投北京女排后，恢复了随和本性的蔡斌让媒体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摘掉了“包子”的帽子，当然，他的身材确实是清减了。
由于不经常出去，蔡斌只在来北京之初为自己购置了辆600块钱的座驾———自行车。“每天训练8个小时，每周休息一天，没什么机会去远的地方，用不着买车。”蔡斌说。北京女排的基地光彩体育馆在相对冷清的南三环附近，在北京的这10个月，基本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公寓、球场、饭厅。
北汽集团赞助北京男女排之后，一年600万人民币的投入里包括了实物赞助——一辆大巴士和一辆小汽车。偏偏赶上去年12月北京人购买私家车的 高峰期，等到小汽车送到队里，已经需要牌照摇号了。
“摇了几个月，还是没摇上号。”蔡斌苦笑着说，于是蔡斌的座驾，依然是600块钱的自行车。在联赛开打之前，周末偶尔去玉器市场转转，每隔半个月相约朋友去上海菜馆聚一聚，这便是他偏离了三点一线后的主要内容。“我爱好不多，也没有多少地方要去。”蔡斌说自己安于这种简单的生活形式。
改造队伍 前路漫漫
去年的五一长假之后，蔡斌和北京女排正式签约，但接过教鞭后的整整一个星期，他只是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色，让助理教练带着队伍延续之前的训练模式，而他静静在旁观察。
在他看来，这支球队最缺乏的就是信心。尽管前中国女排队长冯坤因各种原因终究没能回到北京队效力，但这支队伍里有现役国手 薛明，有入选过国家集训队的曾春蕾、韩旭，这支队伍却在经历了一年又一年联赛保级战后终于降到B组。
如何让这支队伍找回自信？带队两个月后，去年7月底开始的全国锦标赛让蔡斌找到了契机。在得知分组情况后，蔡斌如同“掐指一算”般研究了一下形势，告诉队员们：只要赢两场，她们就能小组出线，而出线后只要再赢一场，她们甚至有机会进入全国四强。
“队员们听了我的话直笑，还跟我说，‘蔡导，我们队怎么可能进入四强呢？’队员都不相信她们能打多好。”蔡斌回忆道。然而就是在这样准确布置目标之后，北京女排赢下了几场关键之战，一举杀入四强，震动了中国排坛。然而一炮打响，为北京队重塑信心之后，蔡斌明白他的改造工程更需要下功夫。
在甲B联赛到来前，队伍练得有多苦，曾让北京女排的姑娘们戏称她们的教练是“生活中的亲爹，球场上的后爸”。听到这个评价，蔡斌的第一反应是咧嘴大笑，“我有那么可怕么？”不过他也承认，一到球场上，自己就是个古板甚至专制的人。
当队员们习惯了以往的打法，她们难免会对新战术、新打法产生质疑。在阻力面前，蔡斌的办法是先说服。“当有新打法推出时，有队员会问我为什么这么打。所以，我会让她们知道理由。”蔡斌说，如果暂时说服不了队员，他就会显示出“专制”的一面，要求队员必须执行。但可能在队员执行新战术的过程中，她们反而慢慢能够体会出新战术的好处。
“女孩子的特点是接受新鲜事物不像男孩子那么快，她们尤其对技战术的应用会更保守一点，但我就是想打破这种保守。”蔡斌说。
有了完整的战术体系支持，他相信他的队伍还能走得更高更远，这将是一个漫长改进的过程，“给我充足的时间，我能够让这支队伍变得更好。”
本版撰稿 本报记者 潘丽娟
(东方体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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