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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书坚:中国的“迪克父子”令人动容!

“所谓的幸福,就是一个笨蛋爸爸,遇到一个傻瓜儿子,我只是把我的双臂和双腿借给我的儿子使用,痛苦的煎熬,不如快乐的奔跑。”

罗书坚:中国的“迪克父子”令人动容!

烈日照在罗书坚身上,流了一路的汗,被太阳炙烤到几乎崩溃的神经,仿佛随时都要坍塌。推车上,是他身患脑瘫的8岁儿子罗知柏。当摩托和警车闪着灯簇拥着他们靠近终点时,所有人都在欢呼,冲过终点,罗书坚抓过一瓶水浇在脑门上,只觉得鼻子发酸,特别激动。

罗书坚蹲下,拉起儿子的小手,“小柏哥,我们又完成一个马拉松了!”小柏呜哇呜哇地叫着,用手去抓他的脸,一笑涎水更多了。

4万人开跑,6500多名跑完全程,这对父子排在3100多名。这是父子俩的第二个全马,42.195公里,花了5小时3分48秒,完成得相当不易。21公里到30公里那段,小柏情绪莫名波动,身体拧成麻花,一会儿嚷嚷喝奶,一会儿又要面包,每一公里,罗书坚都是跑跑停停,随叫随应。

算上6月11日这场兰州马拉松,从去年11月开始,半年多的时间里,父子俩从南跑到北,跑过了杭州、温州、苏州、无锡、丽水、横店……参加了10次马拉松,包括2次全马、5次半马、1次小马(10公里)和2次5公里。

欢呼的人群哪会知道,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个子男人,在人生的马拉松之路上,已经跌跌撞撞跑了8年了。

没有终点的康复

小柏生在冬天,出生时没有一点哭声,重度窒息长达15分钟,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大伯给他取名叫知柏,取自《论语·子罕》:“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寄意坚韧不拔。小柏的命也是够硬,在医院足足住了仨月,挺过危险期。6个月时被确诊为脑瘫,15个月时被诊断为精神迟滞,去杭州看了三个专家,个个摇头,神经内科医生说得最直:你这个小孩不是一两百万的事儿。

明知“脑瘫康复不太可能”,但这8年里,罗书坚还是带着小柏跑遍了全国各地的大医院和康复机构,也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没钱去外面康复了,他就自己来。在老家浙江金华农村,这个曾经学过裁缝的男人一针一线、一木一钉做出攀爬架、站立架、梯背椅、矫正板……早7点到8点的一个小时,小柏要单膝跪立5分钟,双腿跪立5分钟,蹲位5分钟,站立5分钟,弯腰拾物30下,腹爬模式300下……康复训练的强度极大,小柏总是哭成泪人,罗书坚忍着眼泪,咬咬牙让儿子坚持下去。

2012年4月22日,小柏出生后的第818天,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那样踉跄的一步,仿佛把夫妻俩心里的积雪都融化了,他们笑得热泪盈眶。

如今小柏8岁了,看上去像三四岁,27斤重,还没叫过一声爸妈,如果当时口肌训练坚持下来,他应该能学会这两个字。可现实是,两岁半时,小柏的癫痫开始发作,还是儿童癫痫里最难控制的“LGS综合征”(失张力性癫痫),毫无征兆地,一天摔倒二三十次,不抽搐,每次后脑勺直接倒地,摔得满头是包。无奈之下,无论天有多热,一年四季只得戴着一顶防撞头盔。直到去年11月,罗书坚千方百计托人从德国买到一款癫痫药,小柏的病情逐渐控制住了。在这过程中,小柏没少吃苦头,长期服用各种药物,导致肝脏严重受损。

旁人都说当个小猫小狗养着就完了,但小柏遇上了好父母,即便五岁时多了一个妹妹,家里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紧着给他。从他出生起,妈妈就没上班了,她看儿子时总是笑眯眯的,一听到儿子有动静,就十万火急地赶过去。村里无人敢看轻小柏,别的小孩都不敢想天天牛奶水果的,小柏都有,“我们吃得再差,也要给他吃好。如果一个残疾孩子的父母都对他不亲不热,这个孩子无疑会在歧视中长大。 ”

做中国的“迪克父子”

小柏爱热闹,爱听响儿,在家总要弄出点儿动静,碰碰锅碗瓢盆,摔摔桌椅板凳,或者抓起笤帚把鸡往鸡笼赶。他爱玩水,坐进游泳池“吧唧吧唧”扑腾就不愿上来,最爱听附近的驻地部队士兵们晨练时齐刷刷的跑步声。小柏倚着门框瞧,咯咯地乐,兴奋了,一歪一斜跟在后边跑。

一个偶然的机会,罗书坚在网上读到了美国跑界传奇迪克父子的故事。迪克的儿子里克也因为出生时缺氧,患上了脑瘫。1977年,父子俩第一次参加长跑比赛——从不跑步的迪克,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以倒数第二名完成了5英里的赛程。

此后的近40年里,父子俩参加了超过1000场长跑比赛,其中包括30届波士顿马拉松赛。2011年,人们在波士顿马拉松比赛的起点附近建立了一尊迪克父子雕像,来鼓励那些勇敢面对困难的人。

这份爱与坚韧,如同闪电击中了罗书坚:我也要像迪克一样,带着小柏参加马拉松。

小柏也爱跑,但医生叮嘱不能过多运动,他走路一只脚总踮着,容易受伤,只能罗书坚推着来。一般的童车,没跑多远,小柏就往外出溜了,幸亏好心人送来特制童车,尼龙带将小柏固定得稳稳当当。但对罗书坚而言,练马拉松也很不易。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干了七年快递员,白天,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用12个小时的奔忙维持家用,还要担心交通事故、担心快件破损、客户投诉等,压力很大。夜晚,一身疲惫的他又要坚持给儿子做居家康复,几乎全年无休。

母亲妻子都担心他吃不消,不让跑,但谁也拗不过罗书坚,从2015年7月开始,天还睡着,他便醒了,每天凌晨4点起床,从5公里逐渐加码到10公里、35公里,然后再去送快递。有一阵子,他把一片脚趾甲跑掉了,也不觉得疼。同事们看着都累,“马拉松很辛苦,你们能坚持吗?”“这又不是康复内容,有必要去吗?”罗书坚也累,但不敢懈怠,他在QQ空间里为自己打气:“今天我要用加倍的努力,愿明天给你一个有所依靠。所以爸爸不能休息。”

跑到跑不动为止

2015年11月1日,罗书坚推着儿子小柏来到杭州,第一次站在了马拉松的起跑线上。

第一次的记忆,孤独又无助。杭州阴雨,童车里的小柏哭闹不停,发令枪一响,人潮涌动,小柏哭得更凶。罗书坚只有一个念头,从起点出发,就一定要坚持到终点。几公里后,细雨停歇,小柏的哭声也渐渐弱了,还时不时从童车里探出头来,看着沿途的风景。不知跑了多久,他们到达了终点,没有掌声、没有奖牌,甚至没有人上前问候。

可罗书坚非常满意,他看见小柏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是他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我只是把双臂和双腿借给他使用。能让小柏快乐,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跑得多了,小柏也适应了。平时在家总要睡到九点十点,在外会早早起来,配合爸爸换好尿不湿,穿戴整齐。无锡那场马拉松,是父子俩第一次参加全马,“完全是靠意志跑下来的”,罗书坚跑到40公里时,下意识看了看儿子,小柏笑得特别灿烂,还微微竖起了大拇指,似乎在给老爸点赞。

在跑马的过程中,罗书坚收获了很多友善和感动,无锡一位女士,陪着他们跑到了最后,金东马拉松时,有个女孩开跑前特意跟小柏说了声加油,然后塞了一个红包就突然不见了。还有个阿姨,半路送来了牛奶……

一位好心人赞助了罗书坚一家这次去兰州马拉松的机票钱,这是他们得到的第一笔赞助。跑马拉松的费用不低,每次出门,交通食宿都是一大笔,有时为了省钱,罗书坚只好一个人带小柏,各种手忙脚乱。他一人供养着一家老小,哪哪儿都要钱,为了分担点儿,妻子承包了村里的清扫垃圾工作,每月报酬2000元。

也有跑友质疑,父子俩跑得这么高调,只是作秀,就为出名,罗书坚总会被刺痛。这些年,他陆续加入了十几个家长群,癫痫的,脑瘫的,自闭的,家长们大多活得很压抑,有的离婚,有的自杀,有的始终不能接受孩子。他想为爱奔跑,为孩子奔跑,更想为这个黯淡的群体投上一缕亮色。为此,他专门制作了“战袍”——蓝色的T恤上,背面写着“关注星星的孩子”,正面是“您的微笑很美丽”。每次跑马前,都会自费订购一批这样的T恤,然后在跑友圈里征集志愿者,和他一起做这件有意义的事。

跑完兰马,罗书坚还是那么忙,第一天上班,这位快递员就送出120个快递,上门收件70个,他的脚步不敢停歇,下一站,是三个月后的北京马拉松。他想推着儿子,跑到自己跑不动为止,“我梦想着有一天,能带小柏参加一次波士顿马拉松,重走迪克父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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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jichi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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