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营绿城手记：足球少年的面包与爱情

停在球场边的绿城大巴，它能载着这些年轻的球员实现梦想吗？

撰文：张梦鸽

绿城俱乐部的中泰训练基地位于杭州市余杭区的一个小镇上，探访的时间定在2月23日，热闹的元宵节刚刚过去，然而这里却没有一点节日刚过的气息。

许是基地位置有些偏，周围不是落成不久的新楼盘，就是开发中的水泥和未开发的黑土地。加之2月底的杭州阴雨未歇，天气有些湿冷，使得阴云下的中泰基地，显得清冷无比。

球场上训练的绿城球员。

俱乐部进门的左手边，走不远并排的三座球场，就是绿城球员的训练基地。下午两点，刚刚从迪拜冬训归来的球员就准时出现在了球场上。意外的是，我们在参训的球员里还发现了刚刚加盟的卡希尔。而这位36岁的老将，热身、跑圈，比起身边的年轻球员也毫不逊色。

竖起大拇指的卡希尔

当发现场边有人拍照时，正和队友一起慢跑的卡希尔，眼神微微瞟向镜头，左手的拇指悄悄竖起。也许有人会把它当成面对媒体的惯性摆拍，不过我更愿意把这个小细节做为是卡希尔的自我鼓励。正如绿城副总吴少堃所说“绿城的主力阵容基本走了一半，现在的球队太过年轻，我们需要一个长者的带领”。没有大牌支撑，新赛季重新粘合起来的绿城想要在中超站住脚跟，只能寄希望于这群年轻球员。所以他们需要团结，需要鼓励，需要一股向心力。

球场上训练的小球员

绿城足校也设在中泰基地，而处在中间的球场，就是小球员们平日训练的地方。因为放假，留校的学生不多。不过仍可见两三个练习的小球员。许是见了有观众，几人跑动得更加卖力。颠球、传球、带球、起脚、射门，一板一眼、像模像样。

绿城足校的小球员宿舍。

而在这座球场旁边，隔着一条小路，就是这些小球员的宿舍，阳台上整齐地晾晒着衣物，和普通学校的宿舍无异。在宿舍间树木疏朗的小路上，我们看到了两名穿着绿城队服的黑黑瘦瘦的小球员，十来岁的年纪，不知是聊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双方都有些眉飞色舞。

相谈甚欢的绿城足校小球员。

这样的年纪，如果是选择大多数孩子所走的路，此时此刻，恐怕应该是在长辈的身边撒娇，吵闹着要一碗元宵。或者是完成了各种补习班的作业，享受父母给予的奖励。少小离家，说是为梦想打拼，对却也不对。就像郜林删除的那篇微博，靠在场边的29号背影寂寥，偌大的球场，却是“这么近，那么远……”。国内数一数二的本土射手枯坐板凳，也许是因为在爱情与面包的较量中，他的天平倾向了后者。

这么近，那么远……

记得讲到青训时，绿城俱乐部副总表示“因为绿城的品牌效应，很多小孩想进来，前段时间，04、05年龄段的我们只招30人，结果报名的有60多人。”不过，即使是这精心挑选的30人，真正能踏上职业联赛道路的球员能有多少？生活很容易磨平人的棱角，年少时凭借着对足球的一腔欢喜，幻想着有天能在众人的瞩目中奔跑在球场。然而一轮轮的选拔与淘汰，看到的却是身边伙伴的离开，于是生活里就渐渐开始有了对于面包的考量。

16赛季的冬窗烧钱抢人，自然造成球员心态浮动。而低成本经营的绿城也会遭遇一些小球员的“离队”危机。“要做球星先做人”，“虚高的身价不是实力的代表，现在的你不值这个价”！中国足球市场给出的错误方向，对这些还在筑基世界观的少年们正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即使现在的中国足球不能给予少年们最好的青训教练、最好的硬件设施。但至少，要给他们一个清静而健康的成长环境。

因为商业开发而受影响的球场。

突然想起三座球场中的最后一座，也是做绿城小球员的日常训练之用。枯黄稀疏的草皮，在入口处有三行明显的轮胎印，球门带着锈迹，远处开发中的楼盘堆积的淤泥废石似乎要溢过球场边的防护网。可以想象，等楼盘继续施工时，球场一边的狼藉模样。随行的记者叹息道，前阵子来看时，这片球场还不是这样，都是开发惹的祸。

少年强则国强，中国足球的未来把握在这些足球少年的手上。而少年们正在慢慢成长，至于会成长为什么样，也许我们只能这样说一句，乱世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