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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侃球:老里千夫所指,球员型教练走向末路穷途?

快船诡异兵败,老里千夫所指。

实事求是地说,快船输掉西部半决赛最终的抢七战,场上场下的每个人都难辞其咎,毕竟NBA已经许久没有球队像他们一样,会在一场抢七生死战中溃败了。在快船失利前,过去两年季后赛已经出现过6次抢七战,每场比赛分差都在5分以内——快船,这样一支被视作夺冠大热的球队,竟然会在第四节一度落后20分。

船沉的时候,没有一个船员是无辜的,但船长总还是该承担最大的责任,里弗斯要为沉船事故负首要责任。他不仅在G7决战里,在整个系列赛中都犯下了难以原谅的错误,尤其是在球队3比1领先,后3场比赛全部都取得过两位数优势的情况下,竟然能一再将好局拱手相让,这样的情节真的只能用“活久见”来形容。

看着其他季后赛强队的教练们运筹帷幄、落子如飞,再看着里弗斯和泰伦·卢在板凳席上面面相觑,快船球迷悲从中来。

但就此或许可以探讨的另一个话题是:里弗斯的这一次兵败,是不是一定程度上意味着,球员型教练已经在NBA走到了末路穷途。

当掘金将系列赛比分追到3比3,对于快船教练组的指挥已经质疑声四起时,里弗斯曾经向记者们回击道:“我们有1000个教练,还有5个专门的分析人员,我不认为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看得到,我们看不到的!”

对于这番言论,我百分之百地相信。快船教练组并不只是一个道格·里弗斯,他们还有大量在NBA累积了丰富经验的从业人员,比如亚美尼亚血统的助教雷克斯·卡拉米安,已经在NBA制服组浸淫将近30年,一直都是出色的防守专家。近十年来卡拉米安不管就职何处,一直扮演的就是不挂名的“防守协调员”这一角色。

但通过电视转播能看到,卡拉米安以外,快船教练席最显眼的三张面孔,终究还是来自于里弗斯、泰伦·卢以及萨姆·卡塞尔,这当然是电视观众更为熟悉的几张面孔,因为他们在担任教练以前,都曾经是NBA赛场上赫赫有名的球员。

像里弗斯,是1988年NBA的全明星球员;而泰伦·卢,则跟随湖人拿到过两枚冠军戒指;至于卡塞尔就更厉害了,全明星和总冠军人家都有。

所以按理来说,快船队这个教练组在NBA球队里,那怎么也都应该算是个顶配了。更何况这三位每年薪资加到一起超过1500万美元,充分体现了鲍尔默愿意为管理团队花钱的态度,再管不好一支球队是不应该的。

但就是这样的豪华团队,不仅没能在球场上战胜对手,甚至在场下,还眼睁睁地目睹着队内球员之间生出了罅隙。

据雅虎体育的记者克里斯·海恩斯报道:早在快船对掘金系列赛的第二场,队内就发生了相当激烈的冲突,对阵双方分别是上一年MVP票选的第三保罗·乔治,和本年度最佳第六人票选的第一哈雷尔。

当是时,保罗·乔治在处理球时连续出现无谓的失误,其中第二次失误,是一个从半场附近传到禁区腹地的长传,哈雷尔作为接球目标,当时正处在掘金队小波特和穆雷的前后夹击中,结果这球被后撤的穆雷直接抄走,快船队随即以最快速度叫出了暂停。

于是,因为这一次失误,乔治和哈雷尔之间爆发了争吵,一个说这传球太不负责任,另一个则回嘴称,这个球完全是可以接到的。一来二去,哈雷尔的情绪爆发了,“对,你永远都对,别人说什么东西你都不会听得进去的!”

嘭,导火索就这样点燃了,两个人都骂骂咧咧了几句,最后还是乔治先把音量放低,可哈雷尔呢?直到暂停结束,依然余怒未消。

说真的,这种级别的争吵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快船在3比1领先之后,依然顺风顺水把系列赛拿下了,那甭管是海恩斯还是别的记者,可能都不会把这件事拿到放大镜之下,两口子过日子还磕磕碰碰呢,床头打架床尾和呗。

但等一等,你是不是也从这里边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其实很多事情不需要拿到放大镜底下看,而是要把他们关联到一起,还没想起来吗?提示各位一下吧:过去几天,是不是全世界都在向里弗斯大声呼叫着,你不能再用哈雷尔了!

比如布莱恩·文霍斯特,这个胖胖的美国记者很少用这么犀利的言辞写文章,但在快船输掉G6后,他在ESPN的专栏开篇第一句话就是:里弗斯不能把他手下的最佳第六人,再当做这个系列赛的最佳第六人了。

球迷朋友总开玩笑,CBA不是打打杀杀,CBA是人情世故。NBA又何尝不是呢,记者们有表达观点的权利,但如此狠批一位教练,那这位教练日后当然也有拒绝采访的权利。所以你很少看到记者或者专栏作家,用如此明确的语调,向一位资深教练提出批评。

文霍斯特的开炮,是因为有些事情实在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整个西部半决赛,约基奇面对哈雷尔,命中率65%;面对祖巴茨,则为47.5%——如此巨大的差距,里弗斯号称有1000个教练、5个分析师,他能看不到这一切吗?可既然看得到,却还要这么做,却又是为什么?

思来想去,里弗斯非得如此坚持使用哈雷尔是不是只有一种可能:安抚,他是在安抚这位球队内线的重要轮换。

哈雷尔其实不容易,他不像路威跑出园区还闹幺蛾子,哈雷尔是早早到了迪士尼报道,结果传来祖母垂危的消息,这才赶忙跑去,送了至亲最后一程。后来哈雷尔回到园区,没经过任何一堂5对5的训练课,就直接在季后赛披挂上阵了,里弗斯说哈雷尔回到球队报到时,“我以为是纳尔逊·曼德拉来了”。

与此同时,哈雷尔还身处合同即将到期的特别状况。2年前和快船仅仅签下2年1200万的合约,本来挟常规赛表现出色之余威,这个休赛期该是哈雷尔挣钱之时了,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使得哈雷尔的身体状况、球队角色都出现变化,里弗斯再压缩他上场时间,那眼见2000万的年薪就要一路狂跌猛降到1000万以下了。

里弗斯不想做这个恶人,他也认为哈雷尔应该得到力挺,或许在根本上,里弗斯还是不相信用一用哈雷尔,在最后竟然会让他输掉这个曾经优势莫大的系列赛。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系列赛的后6场,不管快船胜负如何,哈雷尔在场时球队全部输分,其中第6场比赛他的出场时间是15分26秒,但这点时间里,快船竟然输出去了19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时不察,终成大错……

里弗斯的问题当然还不止于此。

快船队的比赛,尤其在进攻端的观感,时常都会让球迷颇觉滞涩,这当然和他们没有优秀的组织者有莫大关系。但快船全年都缺乏有效的、成系统的进攻战术,无疑也是重要原因。常规赛他们仅仅以名列联盟第22的助攻数,第24的助攻率,依然能打出联盟第2的进攻效率,由结果倒推,轮番单干似乎也能无往不利。可到了真正和掘金第7场决战时,看着对手不断人动球动,一直能用传球创造出好机会时,快船却还是只能闷头硬干,而他们也真的赶上了所有人单挑都失准的一天。这一场比赛掘金在账面上只比快船多1个助攻,但48分钟时间里,他们的传球却比快船多出了31次。

快船的防守,则令人更为困惑。如果你回头去看两队系列赛第3战的最后半节比赛,快船的防守显得极其成熟(下图),他们对约基奇施压的时机,随后轮转的力度都堪称完美,所以那一节比赛掘金三分9中1,约老师前三节28分8助攻,这一节比赛被封锁到4分0助攻。赛后里弗斯都说,“大概前三节半的比赛,双方都在各自得分,但最后6分钟终于被我们的防守锁统治。我们当然也有打盹的时刻,可一旦我们全神贯注就非常棒。”

这太奇怪了,已经到了季后赛如此重要的轮次,快船队“全神贯注”这件事还依然如此困难吗?而且从随后系列赛的进程来看,快船只能被称作一支“拥有优秀防守资源的球队”,而绝不是一支真正的防守强队,他们的防守远没有猛龙、凯尔特人、热火那样富于变化,只是依靠贝弗利、莱昂纳德和保罗·乔治的个人防守来支撑系统,这和进攻又何其相似。

于是,当最终兵败后,里弗斯变成了一个笑话,甚至他的执教黑历史也被不断翻出,NBA历史上13次3比1领先被逆转,他作为教练已经揽下了其中的13分之3。

所有人都在问:一手好牌打得稀烂,里弗斯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的教练?

说来不信,在谈到这个系列赛掘金没有太多压力时,约基奇曾说,“因为快船就是比我们更有天赋的球队,他们有更好的明星,也有更好的教练。”——或许只是一时嘴快,但约基奇的确刚说过里弗斯是比马龙更好的教练,这也不难解释,毕竟里弗斯是有冠军戒指在握、享誉联盟二十载的资深教头了,里弗斯带队打过180场季后赛,马龙两年4次抢七也就是28场而已。

但约基奇这句话听上去之所以那么奇怪,是因为快船队看上去完全不像其他存活到这个阶段的季后赛强队那样,都印有各自教练清晰的执教痕迹。而且在季后赛过程中,除了弃用雷吉·杰克逊这个简单操作外,里弗斯仿佛也没有做任何像样的调整。

换句话说,其他的所有强队,如果把主教练拿掉,他们可能就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快船如果把他们的主教练拿掉,可能还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比赛方式……

那么年薪破千万美元的里弗斯到底在干什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里弗斯的执教方式,正是很多NBA“球员型教练”常用的方式。

回溯NBA历史,早年间NBA的教练往往由退役球员担任。

为何?那时候NBA的辐射人群也小,从业人数也少,球员们还是对这项运动最为了解的一个群体,自然还是让他们来当教练最合适,甚至NBA早期以比尔·拉塞尔为代表,一度出现过40位同时身兼球员教练两职的能人。

随着NBA不断发展,所有的分工一再细化,80年代开始就再没有兼职担任教练的球员了,可当时的大部分教练,还都是由NBA退役球员来担任的。球员型教练里,也涌现出了大量杰出人物,比如帕特·莱利,比如菲尔·杰克逊。

这两位教练实在是鼎鼎大名,即便是现在的年轻球迷,也对他们的执教方式有所耳闻,莱利麾下是“Showtime”的湖人队,菲尔·杰克逊更是把一招“三角进攻”用得出神入化。可仔细一想,他们的成功,真的因为他们是技战术大师吗?

帕特·莱利并不是缔造“Showtime”的人,他的前任保罗·韦斯特海德才是,但魔术师约翰逊与韦斯特海德之间的矛盾,使得执教第一年就带队夺冠的韦斯特海德黯然下课,助教莱利接任后,在球队体系上萧规曹随,但与魔术师相处融洽,才是让湖人所向披靡的根本;

三角进攻也不属于菲尔·杰克逊,看过《最后之舞》的都知道,这个进攻体系是泰克斯·温特教练大力推行的,但温特只成为了一介助教,菲尔·杰克逊却可以,这是因为禅师不仅把三角进攻当成技战术来使用,更将他变作了一套“驭人之术”,他用这种方式驯服了曾经如烈马一般的迈克尔·乔丹。

所以发现了吗,成功的“球员型教练”都有着相似的特质。

他们大多是球员时代坐在板凳上,但也能得到上场机会的一批球员。曾经在强队效力,和超级明星做过队友,让他们学会了如何与球队王牌相处。帕特·莱利在球员时代的队友包括张伯伦、杰里·韦斯特、埃尔金·贝勒和古德里奇;菲尔·杰克逊在尼克斯时代的队友,则包含了5位NBA历史50大巨星。

而在正式执起教鞭后,技战术方面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成功正是来自于和超级明星正确的相处。你是强硬地征服他,还是委婉地劝说他,方式并不重要,让巨星愿意为你拼尽全力就足够了。

不信各位看,虽然没有莱利、禅师那么伟大,但作为教练也都拿到了总冠军戒指的里弗斯、泰伦·卢,是不是也都具备着这样的特质。里弗斯习惯于在更衣室扮演知心兄长的角色,泰伦·卢因为大卫·布拉特离职而上任的剧情,则更是和当初韦斯特海德被炒,帕特·莱利中途接管立刻带队夺冠一模一样。

但如果我们跳出故纸堆回到现在,请各位放眼看一看如今的NBA教练席上,究竟还剩多少位“球员型教练”呢?

本季全联盟30位主帅,有过NBA球员经历的只剩里弗斯、德安东尼、多诺万、麦克米兰、斯科特·布鲁克斯、蒙蒂·威廉姆斯、卢克·沃顿、卡莱尔和史蒂夫·科尔9人,只占所有教练的三成。

对照20年前,1999-20赛季,在NBA拥有球员履历的主帅则多达21人,在当时全部29支球队里占比72.4%。

在世界飞速发展的20年间,NBA也终于变得大不同了。

看看季后赛迄今饱受赞誉的教练们:如今仍在带队厮杀的4位教练,沃格尔、马龙、史蒂文斯、斯波尔斯特拉,没有任何一位有过NBA效力经历;而过去两年分获最佳教练奖杯的布登霍尔泽、尼克·纳斯,同样在球员时代不过是个路人甲。但来到教练席上的他们,有些是了不起的建筑师,为球队创造出富有新意的体系;有些则仿佛围棋九段,对手每落一子都能飞快地做出应对。

甚至可以这么说,自波波维奇证明,平庸的球员也可以成为杰出的教练以后,越来越多的NBA球队开始承认:教练和球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岗位,它们所对应的职业能力有着巨大的差别,有些对篮球一往情深的天才,他们或许因为身体天赋的平庸,并没有能够成为出色的球员,可一旦走上教练岗位,才华就得到了无限的延展,甚至相比于更青睐使用“驭人之术”的球员型教练,这些出身寒微的教练员们更热衷于从篮球的本质来进行思考,他们在做决定时,不像里弗斯一般优柔寡断;在调整球队时,也不像里弗斯那样反应迟钝。

里弗斯当然不是糟糕的教练,一年前带领平民快船,他的球队打出了令人称道的表现,而且驭人之术也是了不起的本事。

但驭人之术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于:他不是一个能通过口传心授,就能让徒弟们学得会的。这也是为什么,菲尔·杰克逊的弟子们在NBA的执教多以失败告终,布莱恩·肖、费舍尔乃至卢克·沃顿,都没能在主教练岗位上证明自己,所有菲尔·杰克逊的助教和弟子,在担任主教练以后,除了卢指导外,只有科特·兰比斯带队打进了一次季后赛;反观波波维奇的门生,虽然也有成有败,但对布登霍尔泽、布雷特·布朗们来说,打进季后赛总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否足以说明:心学大师难以模仿,技战术思维却可以被普遍学习。

这不仅仅是菲尔·杰克逊和波波维奇的区别。请放眼望去:斯波尔斯特拉麾下出了菲茨戴尔,杰夫·范甘迪培养出了锡伯杜,布登霍尔泽更是已经带出了3位NBA主教练,里弗斯也执教NBA二十年了,你听说过他的哪位助教成功变身主帅吗?

是了,泰伦·卢,还是那个泰伦·卢成为了唯一的特例。

特例永远都是存在的。

大家都说NBA巨星不适合当教练,但拉里·伯德却能揽获MVP、最佳教练、最佳总经理这些完全来自不同领域的奖杯;

球员们转型教练后,也有走能谋善断路线的,比如博采众长的史蒂夫·科尔,退役多年后才接掌教鞭,在勇士队不管设计体系还是临场应变,都堪称一等一的大师;

至于菲尔·杰克逊那种和巨星一起问鼎冠军的能力,别的徒子徒孙都没学会,泰伦·卢却和詹姆斯一起做到了。

所以与其说“球员型教练”走向穷途末路,倒不如说是里弗斯这种一味维护球员,和球员称兄道弟的方式已经过时了。如果你相信现在NBA球员的职业化程度越来越高,那就不必担心出场时间的削减会过度伤害他,更何况现在的年轻人思维方式也和过去全然不同,里弗斯想塑造一个和谐更衣室氛围的目的,在卡椒组合面前,也已经于赛季末宣告失败了。

所以,这是里弗斯应该吸取教训的一个赛季,他不能再以无为而治的姿态来管理快船,即便暂时帅位无忧,下赛季也很可能会是他最后的机会;另外,这也是给更多普通人希望的一个赛季,学院派、技战术流的教练们在NBA的表现越来越出色,完全应该激励越来越多的普通人,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通过另一条道路,走向职业化的篮球殿堂。

在本赛季以前,NBA的所有现役教练,还多多少少都有学生时代打球的经历。甭管是NCAA的几级联赛,至少还都打过一些有组织、有规模的比赛。

但灰熊主帅泰勒·詹金斯的横空出世,就已经意味着NBA又一次改变了传统价值观: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詹金斯,是不折不扣的商科高材生,但他所参与过最高级别的篮球比赛,也就是沃顿商学院内部的一些班赛,也就是说在打球这件事上,他和我们绝大部分普通人一样,也就是一个爱打着玩的业余爱好者。

但如今不过36岁的他,不仅拥有了6年NBA助教经验,并且在2019年成为现役第二年轻的主帅。执教第一个赛季,詹金斯几乎带领重建期的灰熊杀进季后赛。而且更激励人心的是,他的履历,并不该用“特例”两个字来概括。

普通人无法像史蒂夫·科尔一样,先后为菲尔·杰克逊、波波维奇效力多年;也不可能像泰伦·卢那样,和数不胜数的巨星有过相处经历。但泰勒·詹金斯,只是一个有着聪明脑瓜、对篮球很感兴趣且爱钻研的人,这些事情,是完全可以被复制粘贴的。

里弗斯的前路还没有彻底堵死,他还有自救的机会;但更多年轻人面前的道路则被打开了,NBA作为全世界最高水平的职业联赛,已经大大改变了对教练的选择取向。

以及,我们的CBA球队,是不是也可以在什么时候考虑一下思路的转变,中国也正有无数的年轻人,比过去更懂篮球了。

给更多喜爱篮球的中国年轻人机会,或许也就是给中国篮球一些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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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zhdong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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