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块钱都要去借,但杨超越就这样活成了“上上签”
[摘要]和科比交换礼物时,杨超越在吉祥物公仔上签名的手顿了一下,“签我的名字吗?”看着所有人一脸“不然呢”,她又不好意思的笑笑,给科比一笔一划地写上了祝福。杨超越说:“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站到我这个位置上,去体会一下我的恐惧感。”没有人能体会到她的恐惧感,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初心,是买一套房。
撰文/王丽媛
摄像/ 王硕 安康
海报设计/王烨
杨超越又上热搜了。
“国际篮篮篮球……”,她舞台上的一个口误,把包括赛事全名,“世界杯抽签”,“中国队上上签”等八条关键词都送上了热搜,邀请她当助力大使时,国际篮联估计怎么也不会猜到,会达到这样的宣传结果。
当然,也没人能猜透她。
杨超越为了这次抽签仪式,彩排了四次。从第一遍走台的面无表情,眼神慌乱,试图记住现场导演地每一句指令,到最终带着笑意,多了些许从容,用力地展开手里标号为“1”的字条,底气十足地大声念出来,她用了五个小时,也是当天彩排次数最多的明星。
充分的彩排之后,杨超越在抽签仪式的现场表现得很出色
人们还是只记得了那一句口误。
粉丝争相模仿,网友推出教程,杨超越自黑的微博也瞬间到了10万+转发,对多数的人来说,这个无关痛痒的口误像杨超越本人一样,是可爱的,真实的,圈粉的。
“这一年最高兴的,就是骂我的人少了”,对着镜头,杨超越咧嘴笑了,然后很快想起要注意形象,缩了缩脖子,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经纪人。
把直播失误变成活动亮点之一,把草根出身逆袭成“普世情结”,把反常规转为讨喜人设……杨超越仿佛把人生,也活成了一个“上上签”。
50块钱都要靠借的“上上签”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堂屋里,堆了半边的棉花,我待在门前,等候着回家的爸爸。”
这是《创造101》里,杨超越自己填的一段歌词。结合着她出生长大的地名,江苏盐城大丰区苏北小村,一个搬着板凳等着爸爸回家的小女孩形象,鲜活而真实。
《创造101》总决赛现场的杨超越(前排左一)
因为家庭条件,杨超越连义务教育都没完成,12岁父母离异,初中辍学开始赚钱,做过缝纫女工,服务员,后厨,婚纱店员……最艰难的时刻,在QQ空间甚至留下一句,“真的没钱吃饭了,谁能借我50块钱”。
这样的一副牌,好像跟“上上签”没有丝毫关系。
可也正因为此,她太真实了,站在101个漂亮小姑娘中间,连“装相”都学不会,她过分用力地攥着话筒,怯懦着坦白,“我是为了2000块的通告费来的”。
“看第一期节目的那天,是我来上海的第一天,网也刚刚接好”,听到杨超越说出参赛理由的那一刻,粉丝奶茶马上就给她投票了。“我从北京被调职过来,离开所有熟悉的朋友,熟悉的饭馆,来到一个周围都是大神的环境,天天只能吃食堂,我看着他们超强的业务能力,就跟杨超越看孟美岐是一样的”。
跟杨超越有相似经历的人太多了,期待她逆袭的人太多了,一位34岁的男粉丝感慨,“我也有过很早离开家,一个月赚2000块,还要寄给家里1500的日子,我太懂那份艰难了”。
这么看来,从她说出“全村的希望”这五个字的那一刻,人生前20年经历的所有苦难,就被反转成她巨大而无可复制的优势。
而剩下的,就是历史了。
少有人走的路
抽签仪式,第一遍彩排时,杨超越站在抽奖台上,不知道怎么打开手里的球,她吐着舌头看着现场导演,目光无助,现场导演瞬间笑了出来,慢动作为她展示如何打开。
抽签仪式现场,杨超越从容打开签球
她仿佛从来都和环境格格不入。
《创造101》里,她拎着59块钱买来的包,看着满宿舍的香奈儿,LV,自卑而慌乱;节目里的老师甚至不留情地指出,“她说的所有话,都不得体”;8月份录制的康师傅广告片,她不熟悉流程,跳舞慢热,拍了整整一通宵;站在科比面前,她眼神总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翻译,直到被提醒才转向科比缩着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仿佛刚出校园,恍然间被轰到成人世界的每一个我们。
节目播出后,《最强大脑》制片人发微博感慨,“做节目遇到杨超越这样的选手,简直做梦都要笑醒”。确实,杨超越就是能时不时给你点剧本都写不出来的精彩。
“要不在淘汰的人里头选几个,送个手机啥的”,杨超越面对着离场的同伴,哭着说出这句话时,铁粉奶茶笑了,“没办法,她一哭我就想笑”,她无奈地坦白道。
不止是粉丝,《创造101》选手经纪总监Lisa回忆她和杨超越的第一次见面,“这姑娘太特别了,她一开口,所有人都笑了”。而哪怕是仅仅见面了十分钟的传奇巨星科比,也直言“你有区别于大多数人的特质”。
徒手抓老鼠,膝盖折柴火……她就这样,用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方式,在熟极而流的娱乐圈,开始了自己的野蛮生长。
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么万众瞩目的状况下,突然之间就出道了。对我来说一切都很突然,但是我在努力去适应这样的突然的环境和加速的频率。”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很多人质疑说,为什么要选不懂球的杨超越来抽签。”
“我是来抽签的,又不是来打球的”。
“恩,也是”。
在这个娱乐圈,你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杨超越的不确定性。
自不量力地干点大事
抽签当天,当杨超越抱着她要用于交换的公仔和仙女棒进到科比休息室,科比站起身来迎接她时,本能反应下,杨超越后退了一步。介绍完两位身份,她也依旧没从屋内的低气压中缓过来,忘记了说准备好的“Nice to meet you.”
这一紧张,直到两人坐下聊起各自的经历,才有所缓和。
杨超越与科比见面交流
很多公众号用了“自不量力”形容她。的确,她还远没有适应这个如狼似虎的圈子,但不可否认,她正在极速成长。
拍摄康师傅广告仅仅四个月后,再次拍摄创意小团综时,现场的工作人员交头接耳了好一阵。
“她的状态,眼神,举手投足的自信,仿佛变了一个人。”负责《创造101》广告销售的员工感慨着。“甚至在组员有些慌乱时,能把场子脱离剧本圆回来,这只能解释为老天爷赏饭吃”。
其实,杨超越天赋从来都不在唱跳上。
曾作为CH2女团出道的杨超越,一直是团宠和开心果,舞蹈学习进度慢时,老板寿玮达会要求整个女团停下进度,等杨超越赶上来,经常一个月学会一支舞。出了名的“护犊子”。
但他没想到,杨超越狠起来,会这么拼命。
节目总决赛前,寿玮达担心已经被网络推到“全民公敌”位置上的杨超越,从杭州过去安慰,却被告知要凌晨1点半训练结束后才能见到杨超越,随后,训练时间推迟到凌晨5点,他们也只在中间抽空见了15分钟。
那天,杨超越是留到最后的三人之一,舞蹈顾问王守婕发了朋友圈,“这三人赢得了我的respect,是在媚俗的时代里,唯一有点干大事样子的。”
甚至顺利出道以后,大年初三,当寿玮达凌晨5点到杨超越家接她时,她也已经在吃早饭了。“她心里有股男生似的仗义和坚强”。
回到火箭少女101出道纪录片里,杨超越对着镜头,笑得一脸坦荡,“我相信,我注定是生来不平凡的。”
但她又说:“我要捧住老天爷给赏的这碗饭,拼命多吃几口。”
“我也可以活成杨超越的”
和科比交换礼物时,杨超越在吉祥物公仔上签名的手顿了一下,“签我的名字吗?”
看着所有人一脸“不然呢”,她又不好意思的笑笑,给科比一笔一划地写上了祝福。
杨超越为科比签名留念:祝科比老大天天开心
她似乎总有些不自信,又或者说,缺乏一点安全感。
杨超越说:“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站到我这个位置上,去体会一下我的恐惧感。”
没有人能体会到她的恐惧感,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初心,是买一套房。
“买房对我来说是安全感具象的体现,好比一直在外打工,肯定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港湾,这是我初心的一种”。她说得理直气壮,“在老家,买房就会被标签为‘有用的人’”。
听起来也无可厚非,只是仔细品品,仿佛有那么点不太“艺人”。
偏偏像极了我们每一个普通人。
杨超越在凉皮店门口张口吆喝,“五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把跑通告当成工作,坦坦荡荡地说,“哎,哪有工作不累的”;
2018年改变中国十大人物颁奖词,她说“感谢领导,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
一件件跳脱的“事故”外,就像每一个人会在应对日常,应对职场做出的反应一样,细腻而真实。
“她打破了之前偶像和粉丝之间的距离感,我总觉得,我是可以活成杨超越的”。和Echo有同感的粉丝,并不占少数。
显然,杨超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后台,见到科比后,她笑弯了眼睛,“我这只手跟科比握手了,可不敢洗,我这是替无数粉丝实现了他们的梦想”。
杨超越接受腾讯体育独家专访
随后的采访里,她更是告诉大家,“有梦要追啊,会有奇迹的,你看看我”。
但即便如此,她还会感慨自己竟然能给科比签名,“那种传奇一样的人物,怎么会知道我呢”。
正如那条置顶了许久的微博一样,杨超越真诚地向所有粉丝提问,“你们从哪认识我的?”
结语
“比参加《创造101》还紧张,太紧张了”,杨超越从抽签台上下来,跟身旁的经纪人念叨着。
这不是杨超越的舒适区,实际上,仿佛每个圈子都不是。她正挤进命运为她在每个圈子扒出的裂缝,努力踩出自己的舒适圈,做好这份“为了买房”而努力着的“工作”。
活动结束,人群渐渐散了,杨超越在屋里录制完最后的ID任务,门半敞着。她刷起微博,“杨超越口误”已经爬到了第二位,还有向上蹿的迹象,她点开了话题,认真地盯着大赛地名称,开始一字一句地练习,“国际篮联篮球世界杯”,“国际篮联篮球世界杯”……直到终于满意了,才露出了全天最灿烂的微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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