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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不容二奇! 深度剖析掘金扶正约基奇之路

■专题撰文/特约记者苏利文

在主场击败雷霆、重新回到西部第一的整整两年前,2016年12月15日,丹佛掘金和迈克尔·马龙教练做出了当时看来并不容易的决定——扶正尼古拉·约基奇在阵中首发中锋的位置。如今回头望去,这一时刻成了这支年轻球队发展的转折点,其影响之深远,绝不限于他们目前占据了西部第一的位置,甚至能让他们稳稳站在未来数年西部争霸的行列中。“当时对我们来说是决定性的时刻,”掘金侧翼威尔·巴顿如此评价道,“效果可以说立竿见影,几乎让所有人都得到了解放。让我们可以打出我们应有的风格,并且走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

两年后的我们,事后诸葛地去看当时这个决定,应该挺容易的吧,甚至更早一点就该决定调整了。既然约基奇可能是联盟史上最会传球的大个子,那么让他担任首发,让他成为进攻的发动机,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但如果身在局中,如果没有经验教训可参考,或许这不是个如此简单的决定。

逆潮流试验宣告失败

其实在那场对开拓者的比赛前,约基奇并非没有打过首发。2015-16赛季,还是新秀的他55次首发,但是掘金还有努尔基奇。要不是后者因膝伤长时间缺阵,约基奇不可能得到那么多的机会。

约基奇和努尔基奇,同样身高2.13米,同样是来自东欧的年轻大个子。他们都在2014年选秀大会上被掘金选中,首轮第16顺位的努尔基奇当年就进入联盟,并入选了新秀第二阵容;二轮秀约基奇,则在塞尔维亚多打了一年,2015年才进入联盟,最终入选了新秀第一阵容。

这个赛季也是迈克尔·马龙执掌掘金的第一个赛季,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阵中两个天赋满满的中锋,似乎谁给谁打替补都是屈才,该怎么让1+1大于2呢?早早失去争夺季后赛席位的希望后,常规赛82场还剩下最后3场,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马龙脑里萌生,他想利用此机会提前为下赛季做准备。

“我们想尝试些新东西,其中就包括让努尔基奇和约基奇一起首发。”马龙说道,“整个NBA都在往小球的方向靠拢,我们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反正我们有两个年轻内线,输了也没什么损失,那么不如想法大胆一些,在下赛季来临前先厘清一些疑问,就来看看效果呗。”

2016年4月8日对阵马刺,马龙第一次将两个7尺巨汉塞进了首发,在这支当时还搞不清未来方向的球队当中,不管是球员、教练还是管理层,都无法预见到这场试验意味着什么。但事后看来,如果没有蝴蝶当时挥动第一下翅膀,就不会有现在暂居西部第一的这支掘金队。

收官的三场比赛,1胜2负的结果当然不算理想,但或许是对阵马刺的那场胜利,让掘金天真地以为“努约组合”真的能成。在2016-17赛季前的休赛期,马龙及其教练组,拉着掘金总裁康奈利头脑风暴起来,怎么让这两个大个子更好地在场上搭档。

“你既不能过于趋炎附势,也不能只盯着眼前利益。”康奈利说道,“我们拥有一套独特的阵容,我们最好的机会创造者是一名中锋,几个好的传球手都是大个子。所以我们必须为了尽量释放阵中的天赋,量身定做适合自己的打法和风格。”

即便如此,在2016-17赛季开始之际,马龙让努尔基奇和约基奇联袂首发的决定还是问题多多。毕竟他们俩都太慢了,很难跟上整个联盟越来越快的节奏,内线空间也非常拥挤。其实马龙当时也很纠结。“尼古拉作为中锋,生涯第一年的表现非常不错。”马龙说道,“忽然之间,我们得告知他,‘你在五号位打得挺棒的,现在去打四号位吧。’这对于尼古拉来说确实不容易。”

其他队友也充满了疑虑。“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至少我个人觉得行不通。”巴顿表示。掘金那个赛季开局并不顺利,前8场输了5场,而这两名内线都找不到节奏,两人加起来的场均得分只有22.4分,在场上表现得互相谦让。约基奇这时找到了马龙教练,主动提出让贤。“别再让我打首发了,”约基奇当时情绪有些激动,“这样下去不行,(打四号位)对我来说太难了。”

马龙教练事后回想,这是一次开诚布公、毫无保留的良性沟通,他也从善如流地做出调整,让约基奇从板凳席出发,担任努尔基奇的替补。“阿约当时确实打得挣扎,但他就是那种不会多说些什么的好人。”对于当时的情形,巴顿补充道,“他只会去做对球队有益的事。你能看得出来他很受困扰,所以教练把他放到替补阵容了。当他打得不好,我们整体的表现也很挣扎。”

但随后的17场比赛里,掘金依然输掉11场。“我们没有建立起秩序,”巴顿说道,“我觉得当时的天赋并不输给现在,但正因为混乱,没有人愿意做出牺牲。几乎每个队员都在各自为战,为了争取自己的表现打球。这不是自私,只是每个人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发挥。”

但就在这段迷茫的混沌期,倒是有个结论越发清晰地得到验证——最适合约基奇的位置还是中锋。在他生涯的第二个赛季,在第二轮被选中的塞尔维亚小胖子展现出他无可取代的才华,担任替补中锋的14场比赛里(3场因伤缺阵),他场均贡献12.5分、8.6个篮板和1.5次助攻,比首发时还要亮眼。

到了12月底,掘金在一波6连客中只赢了2场。其中最后一场惨败独行侠,首发的努尔基奇只得到4分,但领衔第二阵容的约基奇则得到6场比赛以来的第5个两双,拿下27分11篮板4次助攻。在铩羽而归的夜晚,掘金返回丹佛的飞机上,马龙并没有小憩,他不断地反思着一个问题,“我在逗谁呢?这是个伟大的球员,一个好孩子,不仅球技一流,性格也没得说。而我却安排他打替补?去它的吧!”

短暂阵痛后分手快乐

于是,12月15日,掘金迎战开拓者,约基奇上,努尔基奇下。这波调整后,掘金立刻一波三连胜,约基奇三场比赛正负值达到了+41分。尤其是复仇刚刚交手的独行侠,约基奇再砍27分17篮板9助攻。

“所有人都意识到一点,我们拥有一名特别的球员。如果我们围绕他来进攻,那么所有人都会打得轻松很多。”马龙说道,“我们在进攻端开始起飞。”

改革路上不是一片坦途,掘金此后在1月遭遇5连败,14胜23负的掘金一度陷入赛季最低谷。但在伦敦与步行者的海外赛中,以约基奇为核心的进攻彻底爆发,靠着他22分10篮板8助攻的表现,掘金140比112大胜步行者,全队送出赛季最高的37次助攻。约基奇则在赛季最后32场比赛里总共拿到6次三双。

“我非常佩服(马龙)教练当时的决定,”掘金队助理教练约迪·费尔南德斯说道,“尼古拉是如此地与众不同。如果你要找的是一个能护筐、能扛禁区的纯中锋,阿努这方面确实干得不错。但尼古拉是既能组织进攻,还能远程施射。在这两人之中,能看到尼古拉的潜力,并且完全信任他,这是教练的功劳。”

其实在前一个赛季的收官阶段,努尔基奇的负面情绪已经在滋长。他在新秀赛季顺利起步,但不幸遇到了伤病,当他战胜膝伤回归时,却发现位置已经被约基奇占据。在场上和约基奇搭档,让努尔基奇感觉到别扭,尽管这两名同期生有着非常不错的私交。

“你可以试着同时培养两个后卫。但两个中锋?绝无可能。”努尔基奇在接受《体育画报》采访时说道,“我和教练以及管理层始终不在同一步调上。在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当努尔基奇再次回到替补席后,他已经萌生去意,并很快向球队提交了转会申请,成了掘金队内的消极因素。“我不会责怪想要得到更多上场机会的球员,”巴顿说道,“我曾经也在替补席争取时间,所以我不会批评想要多打比赛的队友,但关键是你表达的方式。”

在2017年交易截止日前,努尔基奇终于如愿以偿。他被打包送往波特兰,掘金搭上一个首轮选秀权,换来了另一名中锋梅森·普拉姆利。努尔基奇很快就适应了新球队,稳坐开拓者首发中锋位置的他,在赛季的收官阶段有着强势发挥。尤其是开拓者和掘金争夺季后赛的卡位战,波黑大个子砍下33分15个篮板,亲手扼杀了前东家的季后赛希望。

这场赛后,努尔基奇和前队友们在场上拥抱致意,但在接受赛后采访时,却对刚刚输球的掘金队补刀,“我祝他们能有个愉快的暑假。

焉知非福,长远胜利

如果从努尔基奇被交易后的几个月来看,他无疑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但在掘金看来,和季后赛一轮游相比,找到一个能够围绕其建队的核心才是更大的胜利。“找到建队的风格和基石,要比几场胜负更加重要。”康奈利说,“我们关注的是每天保持进步。尼古拉有着无可替代的风格,以及教练给予的自由度,我们寻找拼图的标准变成,‘他能帮助尼古拉吗?他能弥补尼古拉防守上的短板吗?’”

对掘金来说,好消息是他们已经拥有巴顿、穆雷和加里·哈里斯这样的完美僚机,在与努尔基奇分道扬镳之后,掘金彻底摒弃了双塔思路,在自由市场中找来米尔萨普。

掘金和开拓者作为交易双方,其实都是赢家。“撕裂之城”迎来了禁区守护神,同时在进攻端,努尔基奇是利拉德、麦科勒姆这两名后卫理想的挡拆对象。而普拉姆利在掘金替补上场时,也能提供约基奇没有的运动能力和活力。

回溯那段不可回首的混乱日子,以及两年前12月15日发生的巨变,巴顿认为球队一度缺失的秩序,如今已经完全建立起来了。队内每个球员都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才能更好地各司其职,更衣室的平稳和谐,也让整支球队逐渐在累积着自信心。

“所有人都知道,约基奇是我们的超级巨星,我们都会围绕着他来打球。”巴顿说道,“穆雷是我们的控卫,哈里斯是得分后卫,米尔萨普不仅是防守核心,而且是在关键时刻可以信赖的全明星球员。然后替补们也职责分明。”

“这需要大家取得共识,如果没能相互理解,会让事情变得困难。这是强队之所以强,并且逐步迈向伟大的原因。”巴顿补充道,“所有人都需要信服并且接受他在球队中的角色,只有这样才是对球队最好的。”

很多成就伟大的球队回过头看,都有成长路上的关键时刻,有些是惨败后的知耻后勇,有些是主将受伤后的临危受命,正是这样危机中的转机。现在就把掘金归于伟大的行列还为时过早,但如果他们最终能够做到这点,那么两年前的这个时刻就值得铭记。

“我们的首发中锋够得上入选全明星,有资格入选年度最佳阵容,如果顺利的话,很多年之后还能入选名人堂呢。”马龙充满期待地说道,“他贡献的数据是历史罕见的,尤其是对于中锋位置来说。这不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毕竟我拿这份工资就是要做艰难的决定。这个决定,帮我们赢了很多场比赛,并且让我们达到了如今的高度。”

本文内容转自:体坛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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