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140亿！揭秘日本“金元联赛” 1招控风险

文/应虹霞

编辑/王怡薇 向林丽

比赛之外，中日足球在各方面的对比也是球迷们关注的焦点。近日，中国足协举行中超财务风险防范研讨会，根据普华永道的审计，2016赛季中超俱乐部总亏损高达40亿。近年来，中超联赛被外界打上了“金元联赛”的标签，如何破解中超俱乐部普遍入不敷出，模式单一乃至巨额亏损，关系到中国足球在正确轨道上的健康可持续发展。作为亚洲领先联赛的日本J联赛，或可从制度设计层面提供一定借鉴。

中超俱乐部普遍入不敷出亏损40亿

J联赛基本收支平衡 青训收益见效

根据中国足协财务咨询合作商普华永道的审计，2016赛季，16支中超俱乐部总收入70.82亿元，平均收入为 4.42亿元，，收入最高的俱乐部和收入最低的俱乐部相差是50倍；总成本方面，2016赛季，中超俱乐部总成本是110.14亿元，平均成本6.88亿元，成本消耗最大的俱乐部是成本消耗最小俱乐部的38倍…….从这些数据来看，中超俱乐部在运营上的成本普遍大于收入，且不同俱乐部间的投入和产出金额极为不均衡。

中超球队总身价远超日本

上世纪90年代初同期, 日本J联赛诞生，根据日本J联盟官网，2016年度交出的财务数据是这样的：

——2016年J1联赛18家俱乐部总收入655.22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38.23亿），平均收入36亿日元左右（折合人民币约2.12亿），其中收入最高的浦和红钻俱乐部和收入最低的甲府风云俱乐部相差仅3倍，说明各家俱乐部之间收入差异相对不大。

——再看成本。 2016年度，J1联赛18家俱乐部总成本是634.22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37.01亿，平均成本35.22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2.06亿），成本消耗最大的浦和红钻俱乐部是成本消耗最小的甲府风云俱乐部的4倍，各俱乐部之间的支出差异相对不大。

从这些数据来看，J联赛俱乐部在运营上成本基本与收入持平，略有盈余。2016年仅有四家俱乐部有轻微亏损，基本量入为出。

J1联赛18家俱乐部的综合收入、成本及各分项收入、成本

2016年中超俱乐部平均成本是6.88亿，平均人工成本（教练、球员、工作人员）消耗最大，达到了4.63亿元，占了67%。但青训投入才只有0.32亿元。中超俱乐部巨额的人工成本来自于内外高企的引援费用，说明近几年国内转会市场依然还是着眼国外市场。人工成本占比比较高，青训支出有较大上升空间。

中超俱乐部支付巨额引援费用

对比之下，2016年J1联赛18家俱乐部平均成本35.23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2.04亿），其中平均人工成本15.75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0.91亿），占比只有45%。青训上总体投入20.39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1.19亿），平均每家俱乐部投入1.13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0.07亿）——投入的比例与中超相差无几，但2016年J联赛平均每家俱乐部的青训收益达到了1.62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0.094亿），已经开始盈利。

值得一提的是，J联盟自身作为一家独立的“公益财团法人”，按照日本的民法规定，不允许其作为盈利性存在，杜绝了其与J俱乐部争利。这样，对于不以盈利为追求的J联盟来说，无结余、全返还，年度收支均衡是其财务的第一原则：所有以J联盟名义统一出售的电视转播权费、球员肖像开发及衍生品售卖，除交纳管理费用之外，最终均以“年度分配金”的形式返还各家俱乐部。

J联赛设立工资帽 财务亏损无亚冠参赛资格

针对中超联赛的财务现状，普华永道提出，需要通过盈亏平衡等财务指标引导俱乐部逐步实现合理的收支结构；鼓励对青训和基础设施的投资；对于违背公平竞争原则的行为给予约束和处罚。事实上，相关的财务政策、制度和举措，在日本J联赛正日渐成熟。

自从经历了上世纪90中后期日本经济泡沫崩溃和本世纪“失去的20年”以来，日本国内经济增长停滞，金主纷纷撤资J俱乐部，一度在外援转会市场上豪掷千金的J俱乐部，不得不走上理性务实的路线。早在1998年，J联盟就创造性地建立了“经营咨询委员会”制度，建议并鼓励J俱乐部公开财务报表，以便为各家加盟俱乐部提出专业的财务咨询，甚至与当地社会共享财务数据，以唤起全社会的重视，共同给出亏损的解决之道。进入21世纪以来，J联赛还建立了“工资帽”制度，J联赛顶级球员年薪被要求不超过1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580万）。

除此之外，在现任J联盟主席村井满2014年初上任之际，J联赛多家俱乐部特别是J2俱乐部出现了严重亏损。帮助J联盟打造新的健全的财务制度，设法为J联赛注入新鲜的“金元血液”，成为顶级企业家出身的村井满的“使命”。自2014年起，J联盟规定，J联赛俱乐部财务亏损者，不得参加亚冠联赛的比赛。之后J联盟在亚洲率先建立了“职业俱乐部准入制度”，不仅要求新加盟俱乐部健全财务，对于旧成员，也严令“连续三年财务亏损者，取消下赛季J联赛资格”。这就为J俱乐部健立健全财务制度，积极治理和预防财务风险，硬性按上了“紧箍咒”。

10年140亿！J联赛要“金元联赛”不要烧钱联赛

2016年，J联赛获得了一个超级大单，与英国在线足球平台“DAZN”达成高达21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40亿）的10年期重磅合约，让J联赛秒变“金元联赛”。

除平均返还金之外，J1联赛前四甲还可在“理念强化分配金”的名义下再分一杯羹：其中冠军可获得1550万美元，；亚军700万美元，季军350万美元，第四名180万美元。以2017赛季终于问鼎J1联赛冠军的川崎前锋为例，它最终将获得300万美元的冠军奖，350万美元的固定返还金，外加1550万美元的理念强化分配金，合计高达2200万美元——要知道，2018年将飙涨30%的亚冠冠军奖金，也不过400万美元。

联赛亚军鹿岛鹿角，则可以拿到120万美元的亚军奖，350万美元的固定返还金，外加700万美元的“理念强化分配金”，合计1170万美元。第三名大阪樱花奖金60万美元，固定返还金350万美元，理念强化分配金350万美元，再加上杯赛冠军奖金150万美元，合计亦有910万美元到手。第四名柏太阳神的理念强化分配金和固定分配金分别为180万美元和530万美元。这样，J联赛冠军和第四名之间的收入拉开了四倍差距。

尽管J联赛欢迎“金元联赛”，却拒绝“烧钱联赛”。一个主要的政策就是，理念强化分配金，将以分期拨付的方式，分三年下拨到各俱乐部。

从制度的源头，J联盟就做了精心设计：以冠军为例，第一年可获得1000万美元，第二年400万美元，第三年150万美元。也因此，动辄在内外引援中一砸千金式的买卖，在分配金制度的源头上就被相对扼制了。

另一方面，既然是“理念强化分配金”，从J联盟拨下来的这笔返还金也将在严格审计下，“专款专用”于俱乐部的发展和壮大——譬如，用于俱乐部设施改扩建，青训梯队建设或足球普及活动，俱乐部的市场营销，而未必用在引进内外援等球员的薪资费用上。

日本青训U10发展指导纲要

随着中国足球改革的深入推进，中国足球职业联赛作为足球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目前正处于史无前例的黄金期。联赛社会关注度不断提高，俱乐部的投资热情与日俱增，但在中国足球职业联赛高速发展的背后所存在的问题依旧不可忽视，与世界范围内的职业足球管理机构、俱乐部在财务风险防范、治理方面进行交流与学习，借鉴有效的财务风险防范经验，科学构建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财政公平政策，势在必行。据悉，中国足协正力争在2020年前，制定自己的财务体系，保证财务健康，联赛积极有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