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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评:科比进首发合理但不公正 一人更应入选

特评:科比进首发合理但不公正 一人更应入选

科比“选进”而不是“请进”全明星,可能是一个错误

科比当然应该在全明星舞台上出现,而且当然应该以首发的身份出现,这是他理应得到的。

于情,这是科比20年辉煌生涯的最后一季,联盟需要也必须给他一个体面的送别仪式。尽管没能完成“超越乔丹”的伟大目标,但科比用自己的超凡表现,帮助NBA完美契合全球化浪潮、真正成为最具商业价值的职业体育联盟,同时在竞技和商业两大领域都为后来者树立了可供仰望的标杆。用库里的话来说,“我们都非常感谢他所做到的一切,他是一个伟大的模板。”

于理,除了新秀赛季和因缩水而取消全明星赛的98-99赛季,科比在他的每一个赛季都当选全明星,先后4次赢得全明星赛MVP,至今以280分保持着全明星历史得分王身份。更重要的是,科比天生适合全明星赛这样的“秀场”。尽管老科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爆炸一般的运动能力,如今完成一记扣篮感觉就像是“过年”,但他的投篮动作依旧“美如画”,他的突破步法依然像蝴蝶穿花,他认真起来那副“曼巴吐信”的凌厉模样依然令人过目难忘,他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观赏性简直就是为了全明星赛而生。

但是,尽管让科比首发出场合情又合理,他却不该被选进首发阵容。

就好比桑德尔教授在《公正》一书中提出的“道德困境”,一辆满载乘客的电车失控,要么撞死前行路线上的5个工人,要么撞死不远处岔道上的1个工人。尽管“为了拯救5个人而牺牲掉1个人”看上去是一个合情合理的选择,但谁都能明白这个选择也不一定就百分百正确。把科比选进全明星,就是一个合情合理、但并不正确的选择。

不正确的地方在于,单纯以本赛季的表现来看,一个场均16.3分、投篮命中率仅34.%、三分球命中率仅25.1%、在场时球队净失15分而下场时球队只净失8分的球员,无论如何不应该被视作是本赛季最成功的十人之一。

的确,按照字面规则,全明星首发完全由球迷选出,球迷可以有任何理由去选择自己喜欢(而不是表现最好)的球员。但吊诡之处在于,从“公正”的角度出发,全明星首发已经成为一种荣誉、身份和成就的象征,成为对这个赛季表现最出色的球员们的一种回报和激励,它需要有一定的人气基础,但更需要有一定的基于赛季表现的“准入规格”。否则的话,人们不会对当年姚明挤掉奥尼尔议论纷纷,不会对当年三轮过后易建联得票数高居前三而冷嘲热讽,不会因为今年帕楚利亚险些跻身首发而直冒冷汗。

科比被选进首发,意味着他将在十个名额中占掉一个,进而也就意味着,原本应该占据这个名额的人被剥夺了机会。更直白地说,科比的“被首发”,直接打消了德拉蒙德-格林的首发可能(虽然从投票看他落后帕楚利亚,轮也轮不到他,但这里讨论的是“公正”,讨论的是“如何做才正确”)。格林的成功就如同他在中国的绰号“追梦”一样,是一个绝佳的小人物逆袭、咸鱼翻身的励志故事,他本赛季8次打出三双,帮助勇士在全联盟范围内一骑绝尘,连大嘴“巴克利”都直言“格林不进首发天理难容”,但因为科比的存在,他的首发梦想只能暂时搁浅。在NBA世界求生,有如船行大海,忽而风平浪静,忽而骤雨狂风,祸福只在旦夕之间,即便一朝成名,也难保长期富贵(参见前MVP罗斯)。从悲观的角度看,格林失去的,也许是他一生中只有一次的首发机会,谁知道呢?

对科比和格林来说,如今这个结局可谓“双输”,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真正赢家。格林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首发席位,而科比固然获得“票王”荣誉、锁定首发身份,但也因此授人以柄,让原本就对他的“退役巡演”颇有微辞的“科黑”们更加愤愤不平。如果科比自己能够选择,他未必会希望以这样的方式重登全明星舞台。就像乔丹在自己最后一届全明星赛上希望科比“真打、别放水”一样,科比也渴望着一场真正的较量,而不是出于尊重、追捧甚至是同情所带来的“不战而胜”。

其实,联盟原本可以设法避免这种结局。他们大可以由总裁萧华出面,宣布为了感谢科比“20年如一日的卓越服务”,他有资格获得一张由联盟赠送的全明星外卡,以特别球员身份出战全明星大赛。如此一来,该致敬的致敬,该感谢的感谢,该送别的送别,同时,该进全明星的进全明星,该打首发的打首发。

13年前,乔丹的最后一届全明星赛,联盟侥幸躲过了这样一个选择。当时,即便“篮球之神”名满天下,球迷们依然把风头更劲的卡特和艾弗森选进首发,乔丹仅以替补身份入选,最终成就了卡特的“礼让首发”。而今年,科比改打小前锋,从而在计票中被列入前场球员,也在无意中为联盟减轻了不少负担。设想一下,如果科比今年仍以“后场球员”被统计,那么,被他挤出首发的,将会是韦少——无所畏惧、无所不能、无与伦比的韦少,科比眼中最像自己的那个人。

把科比“”进全明星,当然是科比球迷的一场伟大胜利,但以外卡形式把科比“”进全明星,才是对科比、对其他球员、对这个职业联盟的真正尊重。

如今木已成舟、事实已无法更改,但送别了科比之后,在未来的某个赛季,联盟还会送走邓肯、加内特、诺维茨基乃至詹姆斯、库里……希望到了那个时候,同样的尴尬不会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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