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晖:用鞋盒装七万元奖金 95年就知拉菲帕图

谢晖:用鞋盒装七万元奖金 95年就知拉菲帕图

申花20年的历史上,教练和球员来了又去,但总有一些名字被放大加粗,谢晖(微博)就是其中之一。作为95一代的标志性一员,他至今保持着俱乐部史上进球最多的纪录。而95那一批人,不仅见证了中国足球职业化的初始之路,更亲历了整个中国社会的变革。“90年代初,我在申花二队领着每月78元的工资。到了97年,我用鞋盒装着7万元奖金小心翼翼地捧回家。现在回过头想想,我们真的是站在浪尖上的那一批人……”

佩雷斯教我合理免税

这个在新天地晒太阳的下午,陷入回忆的谢晖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时间要回到上世纪90年代,他此刻所坐的地方彼时还是老旧的石库门民居。也许有一个相似的初冬下午,阳光也像这一刻斜照在他身上一样照着一个在家门口结绒线的老太。那些他如今常去的时髦场所当时一概没有,他和队友们想泡个吧还得从江湾打车去虹桥。

“那时候我晚上经常和佩雷斯一起出去,我们最常去的地方是卡萨布兰科。没听到过吧?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肯定没听说过那里。在虹桥开发区里,我们那时候是很时髦的地方。佩雷斯家里有一个酒窖,里面放着500瓶红酒。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开始慢慢地教给我这方面的知识。那个时候我对葡萄酒是一窍不通的,所以他说的话给我产生的冲击很大。可以说,我对于葡萄酒的知识都是佩雷斯启蒙的。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我很早就知道拉菲了,很早。还有帕图,到现在都没有什么人知道帕图的吧?他们顶多只知道拉菲。”

虽然谢晖和佩雷斯的年龄相差最大,但两人之间却最谈得来。而法国人教给他的,远不止葡萄酒的知识。“除了葡萄酒,我们也常常聊人生,他自己的人生就是一部非常精彩的奋斗史。他告诉我自己怎么从一个小球会去到了巴黎圣日耳曼(微博 数据) ,后来又为什么从PSG转到了摩纳哥。猜猜看,为什么?”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因为税收问题,摩纳哥是免税的。要知道,这些东西在他和我说的那个年代我根本没有接触到过,但是后来随着职业生涯的发展,我确实都接触到了。比如我后来去了德国,就碰到了交税的问题。我立刻想起来他告诉过我,应该怎么去理解税收,怎么去合理地免税。我后来回想起来,他当时就是以一个三十几岁老球员对一个二十出头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小球员这种心态来教我的。”

问题来了,“你那时候恐怕连什么是税都不甚了了,为什么会对他说的这些感兴趣呢?”“我觉得我以后会碰到的,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后来发生的一切也确实证明我做到了。”

半年走出处子秀噩梦

或许在法国前国脚佩雷斯的眼里,那时的谢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但其实在法国人到来的前一年,他已经是甲A联赛的冠军了。申花95年获得联赛冠军,是一件全城轰动的大事。也让谢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成了一个走在大街上被人侧目的当红球星。

“夺冠来得像做梦一样,从年初自己还什么都不是,连上场不上场、是否会被排进大名单都不知道,到最后变成主力,连续不断地进球,拿到联赛的冠军,就是美梦成真。真的,95年我就是一炮走红。”一炮而红的感觉怎么样?他干脆利落地回答,“很好,非常好,我很适应这样的改变。进入申花队以后,没想到足球会一下子变得这么红火,我们以前踢球没有这种氛围的。”

他在最初的时候也真的有过彷徨,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那次非常著名的“10分钟事件”。“我第一次代表申花出场是94年,我被换上又换下了。那场比赛对八一,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出场是个nightmare(噩梦)。踢只踢了10分钟,但是却足足用了半年才走出来。真的睡不着觉啊,每个晚上躺在床上都会想,觉得我是不是真的不行,足球也许不适合我。我不觉得自己当时的表现有什么问题,他们说我失常,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个失常法,我连球都没碰到几次。”度过了最初阶段的自我怀疑后,他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回来,一定要证明他们是错的。”19年以后的今天,谢晖说,“这个‘他们’是一种泛指,不是单指一个徐根宝。其实一个人的生命意义不就在于此吗?一切的发奋图强都是为了证明,别人是错的。”

他的第二次上场是三个月以后,这一次他同样获得了10分钟的机会。“这场比赛我们1比5输给北京,最后10分钟换我上去。我当时就像匹野马一样,国奥队主帅拉德看了我的表现,说我的跑动打动了他。后来一个星期我就被召到了国奥队,我记得拉德对我说,‘你像一团火,你的激情感染了我。’这届国奥,我是进球最多的一个。所有的官方比赛统计数据拉出来,我两年里面进了30个球。拉德信任我给我机会,其实在申花,徐导没有给我太多机会,我是踢得他换不下来。95年这时候,你怎么换我?当然他也的确给了我机会。”

溜出宿舍被罚一万

谢晖说,其实在93、94年的时候每个月赚78块钱也不错了。“平时基本没有花销的,回家就骑个自行车,从江湾踩到静安寺,骑车挺开心的呀。”话虽这样说,他还是在95年的时候借了钱买下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是一辆三菱GT3000,红色的跑车。当时来说真的很炫,但现在想想买得过炫了。不过徐指导也没有骂我,反正他们都知道我性格的,我也没有去刻意地掩饰。”

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谢晖的脸上有一种并不愉快的神情,而是带着一些忧郁,这是他并不多见的表情。为什么回忆起自己和球队巅峰时期的往事,他却反而不快乐?“我觉得好像自己不是很合拍,和大多数的人不在一个页面上。懂我说的意思吗?”他把眼睛抬起来,这时候你完全明白了,他说这样的话绝不是一种惺惺作态。很多年以后的这个下午,当他在回忆往事的时候,也连带着重新体会了一遍当时的心情。

“我很难有朋友,一个人几乎时刻被禁锢着,很难走到外面去,交真正的朋友。你每天必须接触的就是球队里这20个人,再加教练,能交的只有女朋友。或许偶尔也可以交到一些朋友,但是是以溜出基地为前提。我那时在复旦后面的酒吧里认识了一个年轻的摇滚乐队的主唱,我们后来一直保持着联系,前几年还一起去看了滚石的演唱会。”他说,“虽然同在一支球队效力,但队员们私下没有交情,这个倒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我们被关着,因此我没法交我应该交的朋友。只能呆在宿舍里,自己学英语、看看电视、打打游戏。”

虽然常常为了没有和自己在一个页面上的朋友而苦闷,谢晖也并非人们想象中那样孤僻。“还好队里有小范这样的带头大哥,我们经常跟着他吃喝玩乐,到外面去都是他开销的。基本上这些都是瞒着徐指导的,他还是比较传统。”有一次他和姚俊还有小范三个人打算溜出去玩,却被徐根宝抓了个正着,“那次惨啊,我们一个人给罚了一万块钱。”

用鞋盒装七万元奖金回家

夺冠这一年,谢晖20岁。他的队友申思22,朱琪21,吴承瑛和他同龄,祁宏小他一岁。这五个帅气的年轻人一时间成为了上海无数少女心中的偶像。那时在上海的几乎每一所中学的每一个班级里,都至少有一个自称见过他们在肯德基或者麦当劳里吃东西的女生,且她或者她的朋友中必定有一个曾经被他们搭讪过。

“那时候我们是经常去麦当劳的,我喜欢和吴承瑛一起去。那个年代,去麦当劳是一件让你觉得很炫的事情,特有劲儿,可以吃到正宗的来自美国的牛肉汉堡,还时不时有小姑娘盯着看。”不过他特地强调了一句,自己是绝对不会去搭讪球迷的。“我知道我的一些队友这么做过,但是我从来连想都没想过要这么做,因为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种占人便宜的行为。我不想利用自己的球星身份,制造某种便利。”

再回到麦当劳,“我们这批人在那个时候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健康饮食这种概念的,佩雷斯就经常跟我们说,‘不要吃这种东西,快餐不好的。’但那时完全听不进去,对于我们而言,这些刚进入中国的快餐店实在是太新鲜了。”那么在2013年的今天,中超俱乐部对于饮食的健康应该早已建立起正确的理念?“你以为呢?没区别的,中国俱乐部在这方面从来不注意的。现在吃肯德基、麦当劳的球员还是一抓一把。不仅是饮食这方面,中国足球这么多年里是没有进步的。”

1989年,第一家肯德基开在了外滩边上的东风饭店里;一年后,深圳出现了中国的首家麦当劳。这些美式快餐店在中国的落户,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改革开放的力度。“90年代初期整个社会的变革是最大的,我们其实是在浪尖上的一代人。我在二队的时候一个月赚78块钱,然后到了97年一场球发了100万奖金,我拿到了7万块。”谢晖那年22岁,他说自己活了这些年,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其他人怎么把钱带回去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捧了个鞋盒,把7万块钱放在里面。好像当时除了我,也没别人用鞋盒装了。我特地叫了出租回家,一路就两手捧着个鞋盒,又兴奋又紧张。直到回到家才终于松了口气,把鞋盒放在桌上给我妈,然后一看,手机掉了。那时候手机也很贵的,一万块一个。”他说那时候自己用的是一台诺基亚,“什么型号倒不记得了,反正是最老的那种,像块鞋底板一样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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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谢晖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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