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昆德拉说:“碰巧的另一种说法,就是命运”。捷克人“碰巧”遇到了音乐的“黄金一代”,而捷克人也“碰巧”遇到了足球“黄金一代”,只不过,如今他们彻底失去了这一代——大概,这就是命运。
一本旅游书上写着,上千年前直到十四五世纪之交,布拉格是连接东欧与西欧的大都市,仅次于罗马。
我偏爱一位画家笔下写就的这座中欧城市——“布拉格楼群到处间杂巴罗克、洛可可、文艺复兴或新古典时期的样式,每一门洞是目不暇接的雕饰,楼面涂着美丽的肉红、鹅黄、苹果青与无可言说的淡紫色,雨中看去,合成璀灿斑斓的灰。”
这份璀璨与华贵引我这个从未踏足布拉格的人以无限想象,仿佛当年遥想文艺复兴之都夕阳余辉下金色的“翡冷翠”。
迷人的布拉格,让我一度忘却文学的卡夫卡、昆德拉和哈维尔,而是音乐的斯美塔纳、德沃夏克和雅纳切克。这三位仁兄活在19世纪中叶到下半叶。他们的《沃尔塔瓦河》、《新大陆交响曲》、《弦乐四重奏》,至今都是捷克人引以为豪的精魂。在那个年代,捷克意外遭遇属于他们的音乐“黄金一代”。捷克人爱好并懂得音乐,莫扎特歌剧《费加罗的婚礼》首演即在布拉格,而莫扎特也深爱并回报捷克人的知遇之恩,他的交响曲就有一阕“布拉格”。不过,捷克并非德奥系,音乐大师江山代有人才出,捷克的音乐“黄金一代”仅止一代。
昆德拉的父亲就是音乐人,雅纳切克的学生。昆德拉说:“碰巧的另一种说法,就是命运”。捷克人“碰巧”遇到了他们音乐的“黄金一代”,而捷克人也“碰巧”遇到了他们的足球“黄金一代”,只不过,如今他们彻底失去了这一代——大概,这就是命运。
独立之后的捷克,从1996年欧洲杯开始参加洲际大赛,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诞生了“黄金一代”。捷克人一开始就爆冷淘汰葡萄牙、法国等强敌,一路打入决赛,决赛中又一度领先德国队,直到加时赛才被比埃尔霍夫的金球击败。从那一届欧洲杯,我们知道了这些名字:斯米切尔、伯格、贝伊布尔、波博斯基、内德维德。彪悍的捷克人,金戈铁马地展现自己的足球风格。他们有着德国足球的金属质感,又比德国更洒落华丽。虽然,最终他们倒在德国人的脚下,但世人记住了捷克足球的“黄金一代”,从此烙上情结。
2004年欧洲杯,捷克人风华正茂,又一批名字冒出:切赫、扬库洛夫斯基、乌伊法卢西、格里格拉、加拉塞克、罗西基、扬·科勒、巴罗什。他们一路弑杀德国,斩落荷兰,势如破竹,杀入半决赛,直至惜败于最后的冠军希腊。
而“黄金一代”也从那一年达到颠峰走向衰落。2006年世界杯,因扎吉盘过狼狈的切赫淘汰捷克后,我们看到内德维德单腿跪在球场,宛若一尊雕像。从那一刻开始,捷克足球开始苍老、石化。
当内德维德、扬·科勒、斯米切尔纷纷离开或退役后,捷克国家队陷入了低谷,令人遗憾的是,没人能完成更新换代。青黄不接的局面,让捷克足球异常尴尬。本届欧洲杯,若非西班牙人“费厄泼赖”,捷克人恐怕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感受大赛。
捷克不比德国、法国、西班牙等传统足球强国,难以做到稳定输出人才,这也导致了目前国家队的人才断层。
布拉格依旧夺目,而捷克足球却不再迷人。那些深爱内德维德的球迷,其实惦记的是1996年欧洲杯的华彩。在这个凌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捷克队,无法抵挡葡萄牙如潮的进攻。是的,葡萄牙有“黄金一代”,也有“黄金二代”。看台上的7号菲戈为破门的7号C罗(微博 数据) 起立鼓掌。谁是捷克的“黄金二代”?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黄金一代,属于捷克人的“布拉格之春”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