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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是下一个张尚武 选拔和管理体制值得深思

2011年08月04日00:42竞报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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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姜晶晶

先是因生活潦倒而被社会关注同情,后又因开捐款帐户屡遭公众质疑,再到接受“中国首善”陈光(微博)标给出的月薪万元的职位。前国家体操运动员张尚武沦落街头卖艺乞讨的“剧情”可谓是跌宕起伏。不管是否存在炒作成分,张尚武事件中,公众最为关注的还是退役运动员该何去何从的问题。退役后生活窘迫,张尚武不是第一人,举重冠军邹春兰退役后成为一名搓澡工、马拉松运动员艾冬梅要变卖奖牌……体制内他们星光熠熠,体制外生活却黯淡无光。不是每一个没落冠军都可以获得陈光标的青睐,在过多谈论这出“张尚武乞讨记”的同时,公众更该做的是对中国竞技体育制度的关注和反思。

1983年出生的张尚武5岁开始练习体操。从地方体操队到河北省队,再到12岁进入国家队,年少的张尚武是家人最大的骄傲。

“北京王府井地铁站,身高只有1.51米的他靠着做倒立、托马斯全旋等体操表演动作,来换取路人每天三五十元的施舍,维持生计。”这是张尚武事件“影片”的开场镜头。7月15日,网友的一条微博将28岁的张尚武重新带回了公众的视线。这位曾经在10年前获得过世界大运会男子团体和吊环双料冠军的前国家体操运动员的生存现状立即引起了媒体和公众的广泛关注。有媒体记者帮他支付了酒店的房费,而就在酒店的房间里,张尚武的人生被一轮接着一轮的媒体采访重新“剥开”。

1983年出生的张尚武5岁开始练习体操。从地方体操队到河北省队,再到12岁进入国家队,年少的张尚武是家人最大的骄傲。在父亲张志勇的回忆中,小时候的儿子很自信,常说不管是什么比赛,冠军肯定是他的。而在母亲史慧芳的眼中,儿子也是个厉害角色:那时她送孩子去体操队时,光荣榜上第一个名字就是张尚武,奖状和奖牌在家放了一大堆,常有邻居为了沾喜气,过来要比赛的纪念品。

在省队时,因为到北京参加比赛受伤,张尚武被前来探望的国家队教练相中了。张尚武进入国家队后,全家人十分开心,那时的爷爷走在路上都是昂首挺胸的。2001年,张尚武在北京举办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一鸣惊人,在那届比赛中,此前从未参加过国际大赛、顶替李小鹏(微博)入选大运会阵容的张尚武除了夺得吊环单项金牌之外,还和邢傲伟(微博 博客)、杨威(微博)等名将一起夺得了男团比赛的冠军,初出茅庐的他与刘翔(微博 官网 博客)郭晶晶一起闪耀当年的大运赛场。大运会结束后,由于取得了河北体育在大型综合性运动会上的最好成绩,河北省政府对在大运会取得优异成绩的河北籍运动员进行了奖励,张尚武凭借两枚金牌获到了四万元的奖金,仅次于在跳水项目上独得四金的郭晶晶。而18岁的张尚武也被视为中国体操的希望之星,随后代表国家队参加了在比利时根特举行的世界体操锦标赛。

2007年,因先后10次偷窃,张尚武最终被判入狱。他花了13年的时间获得了世界冠军的荣誉,却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沦落为盗窃犯。

然而落选雅典奥运会主力阵容,成为了张尚武人生重要的转折点。2003年,他回到了河北省队,两年之后从河北省队退役。退役之后的张尚武,人生轨迹急转直下。2007年7月17日,北京市宣武公安分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民警将起获的被盗手机铺了一桌子,而偷手机的犯罪嫌疑人正是张尚武。2007年初,张尚武因为盗窃被天津警方拘役了两个月。但是这个惩罚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回到北京后,他开始在网吧流窜,并变本加厉地实施自己的盗窃计划。

2007年6月25日,张尚武在北京先农坛体育运动技术学校盗窃笔记本电脑、手机、MP3等共计数万元的财物,作案的过程被学校的监控录像所截获,一位曾经带过张尚武的教练认出了他。在被北京宣武警方抓获之后,张尚武供认自己先后在丰台光彩体育馆、西城什刹海体校,甚至他自己曾经训练过的八一体工大队进行了类似的盗窃。之所以将作案的地点全部锁定与体育有关的场所,张尚武说是由于他的运动员成长经历,非常熟悉运动队的作息规律,所以频频选择体校和体工队作案。2007年,因先后10次偷窃,张尚武最终被判入狱。他花了13年的时间获得了世界冠军的荣誉,却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沦落为盗窃犯。

河北省体工大队体操队教练冷洪君回忆说,张尚武的家庭环境对他也有很大的影响,让他从小就养成了悲观的性格。

在狱中服刑3年零10个月后,今年4月,出狱的张尚武开始了沦落街头,卖艺乞讨的生活。他说出狱之后,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因脑血栓卧病在床,凄凉的家境让他很难过。为了生计,为了给爷爷治病,他开始在街头摆摊卖艺。而在媒体和社会的关注下,张尚武讲述了自己从世界冠军“沦落”到盗窃犯的心历路程。

18年的体操生涯,让他伤痕累累。20岁时,张尚武在训练中损伤了两条腿的脚跟腱,做了手术之后,力量不如从前了。不仅腿部,他的腰部、颈椎也有伤。因为伤病,他无缘雅典奥运会,这让他一度心灰意冷。

回到省队后,张尚武变得非常的消极,也没有了心气儿,经常不听从教练指挥,不进行训练,文化课也经常逃课。河北省体工大队体操队教练冷洪君回忆说,张尚武的家庭环境对他也有很大的影响,让他从小就养成了悲观的性格。童年时,张尚武的父母离异,父亲因与他人打架而进了监狱服刑,他则与爷爷相依为命。张尚武说,他在省队和国家队时,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去看过他。要父爱没有父爱,要母爱没有母爱。在他需要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身边。他两次受伤都是在北京做的手术,一个人都不知道,他的父母也都不知道。这些特殊童年的经历也成为他后来的人生道路上无法抹去的阴影。

当时为了让张尚武重回国家队,队里曾经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也想了很多办法帮助他,鼓励、教育、谈话、奖励都有,但他却没有任何的改变。从国家队退役一年之后,张尚武提出从省体工队退役,当时河北方面的安排是让他继续上学,但是张尚武领了一笔退役金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而对于自己是因为落选奥运而不服省队安排而退役的说法,张尚武给予了否认。“我当时身体已经受伤,提出想退役和上学,毕业后可以当个老师什么的。但是省队不允许。还为我的训练增加难度,并不安排我上学。”张尚武说。

金牌解决不了冠军的生计问题。

而国家体操队相关负责人则表示,张尚武2003年因伤病和多次严重违纪被调整回河北省队。后被八一队调入试训,亦因违纪等问题被退回。张尚武的母亲也对媒体说,张尚武在国家队时跟社会上的人来往,夜不归宿,还跟人打架,在省队时跟女朋友在外同居。但是这些也遭到了张尚武的否认。他甚至说,母亲由于离异、父亲被判刑等情况,受过刺激。

张尚武也承认,他人生中最遗憾的一个失误,是没有用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面对他退役之后的生活。

2005年,按照相关政策,运动员退役有两种选择,组织安置或自主择业。张尚武与河北省体育人才服务中心签订了《退役运动员自主择业协议书》,领取了自主择业经济补偿金6.3万余元,包括基础安置费、运龄补偿费、成绩奖励和补充保险费等,正式退役。张尚武说,2001年,为了参加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不是大学生的张尚武充当了北京体育运动学院大一的学生。退役之后,一心希望上学并学成当教练的他为此还找到北京体育运动学院,提出上学的请求。“我说我代表学校拿过两枚金牌,但是校办的一名工作人员对我说,你以为你代表了我们大学,就可以读我们学校?”因为没有技能,张尚武找工作四处碰壁。“我个子矮,想去当保安都没有人要我,我说我是世界冠军,人家要么是不相信,要么就说世界冠军我们用不起。”张尚武说:“为了国家,就算残疾也很光荣。但是我满腹报国的精神,现在却这样,我很悲哀,说不出来的滋味,就感觉像是被抛弃。”

究竟是被抛弃,还是自己放弃?在监狱服刑3年10个月,终究是他无法逃避的历史。张尚武也承认,他人生中最遗憾的一个失误,是没有用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面对他退役之后的生活。“我不应该头脑发热,走到犯罪的道路上来。对犯罪,我自己必须得承认,不管有任何理由、有任何困难,这都不是我可以犯罪的理由。现在,在外界的关注下,张尚武似乎对未来看到了一丝希望。尽管很多人对于他一度公布捐款账号以及整个“沦落”轨迹,发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慨。但更多人还是以正面的态度来对待他。他获得了不少工作邀约,也获得了“冠军基金”的支持。现在张尚武已经有了对未来的初步打算,想在北京开一家健身房,然后边工作边学习一些经营管理方面的知识。

运动员的管理体制,造就了一批“体育界悲剧人物”。

面对张尚武,公众有很多复杂的情绪。走到今天这一步,固然是因为他自身存在一定问题。但其实问题也并不全出在他一个人身上。整个运动员的管理体制,似乎也“造就”了一大批像张尚武这样的“体育界悲剧人物”。“其实退役后的很多运动员,我的一些队友,都面临着就业困难,还有健康状况恶化的情况。只是有的可能家里面好一些,我算是境遇最凄惨的了。”张尚武说,通过体育改变命运,能在天上的,只有几个人,而大多数人都在地上。北京社科院体育文化研究中心主任金汕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在中国体育史上,功成名就顺利引退的运动员毕竟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运动员会在结束运动生涯后发现,自己没有社会需要的一技之长。

大家不会忘记2006年出现在公众视线的搓澡冠军邹春兰。因为经济陷入困境,最后靠在浴池搓澡谋生。还有2007年,因训练导致双脚残疾、以摆地摊为生的马拉松长跑冠军艾冬梅在网上开设博客,公开表示愿意将自己所有的奖牌出售……在体制内他们星光熠熠,而在体制外,他们却连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记者采访张尚武时,发现他竟然连酒店的电热水壶都不会使用,在去银行办理募捐的银行卡时,竟然是他第一次办卡,而且第一次填写申请表的时候竟然还写错了。

在他们最应该学习知识和文化的青春岁月,迎接他们的似乎只有日复一日简单而又枯燥的体育训练。而在只拿成绩说话的残酷的竞技体育选材方式面前,他们又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压力。张尚武在谈到自己当时从国家队调回省队时说,虽然他内心很失落,但是他也必须得识时务:运动员受了伤,就像人得了癌症,必须得面对事实,已经无法从事高难度动作,不可能再取得什么好的成绩。呆在那儿只能说是在混,在那儿混一天,就又要拿国家队一个月的工钱。他不想拖累国家,也不想耽误自己,就想退下来,想寻求一些其他的办法。可事实证明,除了体操没有其他一技之长的他面对退役之后的生活,显然没有多好的办法。

文化素质和专项技能已经决定了他们能够达到的极限。

在很多人看来,张尚武不自强,不自爱。家庭环境和性格缺陷造就了他今天的局面。但也有人提出,他从12岁就进入国家队,一个小孩子,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除了训练,除了成绩,似乎没有获得其他思想和文化方面的教育。张尚武自己也说,就连教练都说他是野孩子不合群,他还记得他请大家吃爷爷送来的蛋糕时,被队友嘲笑“比砖头还硬”。

中国体操协会相关负责人在对张尚武事件的回应中表示:“对于2007年张尚武因盗窃罪被判服刑,我们感到痛心。同时,这一事件也再一次为我们敲响警钟,提醒我们要进一步注重加强运动员的思想道德和文化教育,督促引导运动员在刻苦训练、提高竞技水平的同时,更加注重自身法律意识、道德品质等方面的培养,提高社会适应能力。”或许,如果张尚武自幼能多一些人文性的关怀和教导,他不会“剑走偏锋”;如果他能早些获得相应的文化素质,他不至于卖艺乞讨;如果他不被一直灌输“唯金牌论“的思想,他不会在去社区医院输液的时候也得对大夫说上一句:“我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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