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已经听过这条消息了。西班牙传奇斗牛士何塞·托马斯在墨西哥当地时间上周六被一头公牛用角顶成重伤，入院急救后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现正在加护病房里接受监护。而就在意外发生的第二天，巴塞罗那也有一位斗牛士在表演时被顶成重伤，送医院急救。对于将斗牛视为西班牙国粹的人来说，这个周末有些沉重。
何塞·托马斯，何许人也？如果你曾关注过斗牛，这个问题自不存在；如果你对这项带着血腥味的运动不感兴趣或者有点敬而远之，那他与斗牛最直白的联系就是“出场费最高的斗牛士”——而且暂时用不着“之一”的修饰。一场两小时的斗牛秀，出场费57万美元，或者合同也有另一种签法，一年活动的打包价1150万美元。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细细一算的话，这已经是托马斯第12次死里逃生。“他的伤处和当年帕齐利的很像，接下去他将经历一段漫长的、缓慢的恢复期。”拉曼·杰门斯救了托马斯一命，当斗牛士被那头重达500公斤的公牛用角顶上半空并反复顶了好几下后，是这个驻场医生在第一时间对他进行了急救——由于情况紧急且当时托马斯已失去意识，急救手术是在无麻醉条件下完成的。
作为驻场医生，杰门斯对那些发生在斗牛场里的悲剧自是了解。帕齐利过世于1984年，他是最近的一位命陨斗牛场的著名斗牛士。当杰门斯看清托马斯的伤处时，他不禁捏了把汗。
意外发生那一刻，公牛的背上已被刺得鲜血淋漓，突然，暴怒的它用角顶上了斗牛士的腹股沟部位，并将后者挑上了半空。
托马斯的大腿上被刺出一道深达10厘米的伤口，更糟的是，他腿上的一条动脉和一条静脉被刺破，造成大量出血。急救手术被分成两段进行，前一段就在斗牛场的医护室里，但由于托马斯血型特殊，难以在现场完成输血，杰门斯才决定冒险将性命垂危的托马斯急送医院。“我们曾通过(斗牛场)现场广播替托马斯找血源，但情况很难控制，所以我们不得不把手术到一半的他送去医院。”
安静地躺在加护病房里，身上被插着若干条用来维系生命的管子，尽管托马斯还没恢复意识，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上一次如此脆弱地躺在病床上，那还得追溯到16年前，1994年。而统共算起来的话，这应该是托马斯第12次在斗牛场上被牛角冲撞。
拒采访 天价斗牛士的B面
舍不得掏钱去洛杉矶，你一样可以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湖人比赛；追不起环游世界的F1，你照旧能在电脑上点击实况。进入电视直播时代后，“欲穷千里目”似乎成了分分秒秒都能实现的事——不过，想见何塞·托马斯一面就不那么简单了。
自从1999年后，托马斯的斗牛实况就从电视屏幕上消失了，再加上他向来不喜欢接受采访，买票进入斗牛场看表演几乎就成了喜欢他的人与偶像接触的唯一正式场合。托马斯拒绝电视台直播或转播自己的表演，原因是当年两个利益体在商谈合作意向时，居然没有问过任何一位斗牛士的意见。渐渐地，他就有了这只做现场表演、不上电视秀的习惯。至于冷谈应对媒体采访一事，他的解释则是“实在没有那样的必要”。
“在斗牛场上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但在生活中，他其实很内向。”胡安·鲁达是托马斯叔叔的邻居，他看着托马斯长大。哦，对了，鲁达和托马斯的叔叔一样都是斗牛养殖者，他的农场就建在距离马德里市区30英里远的地方。“我记得他11岁时个子差不多就和公牛一样高，不过那会儿他已经开始学着面对庞然大物了。有时候他会来我的农场，和母牛较量一番。母牛虽然没有公牛壮实，但它们的角一样锋利。”
直到今天许多人依旧好奇，当初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托马斯在2002年风头正劲时选择退役，要知道，那会儿他才26岁。而当他宣布归来时，人们更是恍惚，因为他已经远离斗牛场达5年，又如何能以全盛姿态迅速找回那些曾被他放下的一切？托马斯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位一流的斗牛士，平均每年会出场60次左右，但复出后的托马斯给经纪人定下了一条死规——一年比赛决不可超过23场。这也就是为什么外界盛传，这位传奇人物肯以1150万美元给自己定下一年打包价，根本就是限量供应。不过即便如此，托马斯依旧是票房灵丹妙药，只要是有他出场的活动，主办方就保管有赚，而且不是小赚。就拿上周六他发生意外那天的门票来说，原价186欧元的票在当天已经被炒到了1800欧元，而且照样售罄。
托马斯向来不多话，更没有在公开场合为这场争议中的任何一方开口助威。他是个斗牛士，他的舞台在斗牛场上，仅此而已。只不过现在，不知他得在病床上休养多久才能恢复。
斗牛季 抗议声中揭幕
一边祈祷，一边叹息。祈祷是希望让重伤的托马斯早日康复，而一声叹息则是因为——这位旗帜人物很可能赶不上为加泰罗尼亚出力了。
去年12月18日，加泰罗尼亚地方议会就禁止斗牛的提案进行了第一轮讨论。在当天的表决中，该议会以67票赞成、59票反对、5票弃权通过了动议。不同的声音仍在拉锯中，但如果此项动议最终得以通过，那加泰罗尼亚议会就将修改当地的动物保护法令，把斗牛活动定性为动物虐待。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这片拥有700万常住人口的富饶之地就将成为西班牙境内第一个将斗牛活动驱逐的自治区。
自从动物保护运动的苗头于百余年前兴起后，西班牙的这项国粹便始终处于被抨击的中心。在此次之前，2007年的那回也是闹得声势颇大，西班牙《国家报》禁止报道斗牛活动，而斗牛直播也从电视台的转播列表上一度消失。
最后，瓦解了这个媒体联盟的正是何塞·托马斯。2002年突然宣布退役时，他对原因闭口不谈，2007年决定复出时，这位传奇斗牛士依旧不愿多作透露，只说“如果没有斗牛的话，我觉得自己就不能算是真正活着。”斗牛狂欢，前路何在，会否遭禁？正是在这场暗潮汹涌的角力中，2010年西班牙斗牛季的大幕徐徐拉开。比起去年金融寒潮时的光景来，今年的斗牛季已算起步得顺利，不过若回顾一下它的传统，你就会发现，2010年斗牛季的开幕还是姗姗来迟了将近一个月。
本版撰稿 本报记者 章丽倩
(东方体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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