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汕:中国冲击世界杯60周年 谁还记得老国脚?

年维泗

2017年5月12日是中国足球很重要的一天，那是中国足球队首次冲击世界杯的60周年纪念日。主办方本想在那个日子搞个纪念，因为正值有重要会议而延期几天。

本来确实没有人记得了，纪念会起源于搞得颇为红火的京津冀业余足球超级联赛要搞个发布会，之前举办了两届，马上第三届要揭开战幕。这个赛事把2万业余运动员组织到足球场，善莫大焉！而策划者孙志阳先生说发布会地点放在大名鼎鼎的钓鱼台，他问我第三届开幕仪式能不能有些新意。我想起这个月恰好是中国足球队冲击世界杯60周年，于是提出能否把当年征战的老将请来一起搞个纪念活动？他们都爽快地答应了，尽管那时他们还没有出生，他们说能为爷爷辈的老国脚做点纪念活动深感荣幸。

为了寻找老将，我们多方邀请，得知大部分都离开人世。硕果仅存的老人最小的也83岁了！当天来的除了年维泗、张京天、哈增光外，还有为中国队踢进世界杯外围赛第一个球的张宏根的遗孀孙孝贞。

与会的老将走路已经蹒跚，如果走到公园和普通老人没有什么区别，从收入来说他们没有赶上好时候，晚年都是伤病缠身。但他们回忆起60年前的艰苦岁月，都用青春无悔来形容。年维泗回忆起1957年5月12日的雅加达温度超过38度，晚上难以入睡，空调声音犹如小型搅拌机，他不得不在洗澡盆放满水躺在水里睡觉。其实当中国队第一次亮相训练时，对手印度尼西亚的南斯拉夫教练就说“我们根本不是中国队的对手”。可是，被炎热天气折磨得脚下发软的中国队0比2失利。后来回到北京，中国队以4比3获胜。其实那时印尼队是亚洲前几名的队伍，如果胜了印尼就对阵以色列，再胜就对阵非洲第一名，胜者参加瑞典1958年世界杯。说起来距离世界杯比今天近得多，但真的胜了印尼队也不可能前进，因为中国队对以色列一定会选择弃权。

老人们很高兴，一再感谢主办方还想着他们，当年带球过人的年维泗已经基本没有黑发了，拄着拐杖上台用了两分钟。打进中国队世界杯第一球的张宏根14年前胃癌不幸离世。张京天的身体因驼背只有1米50多身高，体重才40多公斤，回去的时候忘记了家在几楼，联系了他家人才找到。84岁的哈增光由唯一的孙女陪伴，他的身体是几位中最好的，不用拐杖能走几里路。

60年前悲壮的冲击虽然以失败告终，但依然有很多亮点。张宏根在北京第二场比赛打进一球后不久小骨断了，当时的世界杯不能换人，他忍着剧痛打完比赛，那是何等的意志力啊。年维泗打进中国队参加世界杯预选赛第二个球，几年后他在一场国际比赛中积极拼抢造成开放性骨折终身残疾。有人问他如果那零点几秒他不去冒险也不至于被折磨半个多世纪，他说一个战士在战场怕流血怕死能取胜吗？他至今不悔！

他们的精神足以成为一笔财富，也许中国队会有再度进军世界杯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记得最早启航的是这些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