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中超真被J联赛轻视? 何时表里如一点赞

武磊和队友一起庆祝

文/李旭

又是全和班，同上海上港的两回合亚冠淘汰赛，东京FC没有使用一名外援。很多人把这称之为J联赛的轻视和挑衅，“只靠本土球员，就能够让中超球队使出浑身解数，甚至赢下比赛。”

“这个赛季，中超俱乐部频出大手笔引进了很多世界级球星，当下的J联赛似乎没有几个叫得响亮的名字。”我把问题抛给了此次前来上海采访的一位日本共同社记者。

“这是日本足球20年前的模式吧。”他回答，微微一笑，并不是常见于日本人民脸上那种殷勤的笑容。就在身旁，他的同事，另一位来自共同社的同行也发表了意见，“J联赛没有大牌球星，也和国内的经济形势有关吧。”后者的英语并不流利，一个单词串联着一个单词，说到“经济”时，用手比划出“下降”的动作。

略显矛盾的观点，可这才是生活。也恰到好处的折射了J联赛对于亚冠的态度。日本球队对于这项赛事似乎并不感冒，各支代表队战绩平平，亚冠场次主场的上座率往往只有联赛三分之一左右。现供职于腾讯体育的日本足球专家应虹霞介绍：过年几个赛季，J联赛的官网上几乎看不到关于亚冠的报道，“本赛季可能多一些，但也并不醒目。”上座率低固然受比赛放在周中工作日的影响，但肯定与赛事本身的号召力同样有关。应虹霞指出日本足球圈里的确存在着这样一种观念——日本最好的球员都在欧洲效力，已经无需用亚洲比赛的成绩来证明自身的强大。

可摆在眼下的事实却是：这次总共有8家日本媒体共16位记者前来上海报道，据东京FC官方确认有超过400名球迷随队远征，无论是媒体还是球迷人数都是本赛季日本球队客场作战之最，也是近几年里数一数二的。为了支持东京FC出征亚冠，按照J联盟的安排，东京FC原定在上周末进行的一场联赛获得延后。其实在两队第一回合交手前的一轮联赛，东京FC的赛程就已经提早了一天。要知道，屡屡被贴上“功利标签”的中国足球，上港还是按照原计划完成了上周六与绿城的比赛，并且派上了绝大部分主力。看似“去留无意”，却也全力以赴——这样的龃龉在用“倨傲自尊而又彬彬有礼；顽梗不化而又柔弱善变”形容日本国民性的人类文化学家本尼迪克特的眼中，恐怕并不会感到突兀。

上港球迷疯狂庆祝

再回到全和班的话题。其实，东京阵中的外援稍有实力的唯有国安旧将河大成和澳大利亚人伯恩斯，而后者顶多只是轮换阵容中的一员，韩国人倒是主力，只可惜在4月份受伤后一直没有归队。正如武磊所说的，“东京的外援上和不上，没有太大区别。”不过，切勿以为日本足球不追星。3月份亚冠小组赛，苏宁也是前往客场迎战东京FC。主教练佩特雷斯库、特谢拉和若刚刚走出成田机场，就被数百名日本球迷团团围住索要签名和合影。当球队的大巴抵达位于多磨的酒店时，早有大量的球迷拿着海报和照片守候着。赛后，日本电视台为了采访特谢拉，特意聘请了一位葡萄牙翻译。上周，上港做客东京时，孔卡和埃尔克森同样是受追捧的对象。如今日本联赛缺乏国际级巨星，固然和J联赛对于俱乐部收支平衡的财政政策相关，但何尝不也如那位共同社记者所说的，“受到整个国家经济大形势的影响。”

无可否认，日本足球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日本国家队的强大，日本球员在欧洲顶级联赛的表现，无不与J联赛的理性息息相关。根据广州媒体的报道，前不久J联赛球队清水鼓动的高层来到富力，寻求合作机会。日本代表介绍，J1联赛一支降级的球队，年预算相当于2亿人民币，大概只有30%被用到一线队，把绝大部分放到了青训上。笔者向共同社的同行打探东京FC球员的收入情况，得到的答案基本相似，收入最高的后卫森田重人年薪为400万元人民币，球队里年轻球员一般在30万上下，大部分主力在百万人民币左右。这与日本橄榄型社会的价值观相契合，也得以把更多的资源投入在青训以及球迷服务等方面。

但无论如何，中超都不需要为财富和关注度感到惴惴不安。距离国务院深改组通过《中国足球改革规划》一周年的日子，中国足协副主席李毓毅对于中超俱乐部成为冬季转会期国际市场最大金主的现象，曾评价道：“充分说明了大家重视中超联赛，愿意投入，无疑是事业良好发展的一种展现。说明了社会各界对于中国足球发展的信心。”每逢亚冠赛前发布会，日韩记者总喜欢提问中超俱乐部的世界名帅在中国执教的感受如何。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埃里克森的回答，他称自己在“正确的时候做了正确的选择。”他希望能够帮助中国足球的发展，也相信中国足球的未来。

财富并没有原罪，关键在于如何对待。回想起来，去年底习大大的曼城(数据) 之行似乎别有深意。曼苏尔入主蓝月亮，用顶级薪水带来了亚亚图雷、阿奎罗，也带来了冠军和全世界的瞩目。但不仅如此，曼城还拥有英国最好的青训体系和球场设施，坐在伊蒂哈德的看台上通过手机接入app就能看到球员通道的点点滴滴。

“中超球会很有钱，买了非常棒的外援，但凭借我们本土队员的努力也有机会取得胜利。”当日本媒体如是说的时候表面倨傲，但相信内心是酸楚的。而几年之后，能否让邻居表里如一地点赞，所有人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