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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亚龙“翻供”翻出另一面 他们并非罪大恶极

2012年04月26日11:10《足球》报[微博]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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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记者曾爽报道 2月中旬的反赌扫黑庭审曾经留下一个不太为人注意的尾巴:在法官宣读完判决书后,杨一民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他要在判决书上签字。在签字时,杨一民对着面前的法官说,“对于你们给我定的刑期,我很认同,但我也有一些话要说,我真的没拿那70万,否则天打五雷轰!”杨一民的律师王树静表示,当时杨一民的情绪确实有一些激动。

这个并不太为人注意的细节,却在4月末的反赌扫黑庭审中掀起了更大的波澜:谢亚龙当庭翻供,并且直指有关部门在执法中有刑讯逼供的现象,蔚少辉、李冬生、邵文忠等人在庭审中也不同程度上出现并不认同检察机关公诉人指控罪行的现象,这也成为此次庭审的最大焦点,也是与第一次庭审的最大不同。

翻供并不能掩盖他们对足球的犯罪行为,是否确实存在刑讯逼供的行为也不是我们所能判断的,不过透过这一系列现象,或许我们会对这些“贪官”和“罪犯”们有一个新的认识,毕竟他们是以牺牲“自首减刑”的方式,来给自己一个最后的交代,客观上也是想给中国足球一个最后的交代——中国足球存在假赌黑,但假赌黑的性质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罪大恶极,嫌犯们并不是此前人们想象的那样罪无可恕。

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足球犯罪嫌疑人以及律师的行为虽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辩护”或者“自保”的因素,但也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了司法公正的意义所在,对司法公正的普及更具有历史性的意义。

“龙王”率先翻供

4月24日上午9点,前足协副主席谢亚龙出庭受审,公诉方对谢亚龙提出12项指控,认为谢亚龙构成受贿罪,受贿金额172万。谢亚龙在法庭上作了自我辩护,据悉,对公诉方的一些指控,谢亚龙当庭翻供,并且在讲述每个案件时,谢亚龙都说得非常详细,谢亚龙在最后陈述时表示,对真的(受贿行为)认可,但是假的就是假的。

谢亚龙的辩护律师金晓光(微博)表示:“谢亚龙在庭上说,他对之前作假口供时牵扯了许多朋友感到不安,今天要借庭审机会予以澄清。他说这是良心做法,他表示,宁可因受贿10万元而被重判,也不愿因为不存在的100万元被轻判。”此外,谢亚龙的律师表示,谢亚龙在庭审过程中说自己要活下来,要对妻子和儿子说出真相,而谢亚龙很看重儿子对他的看法。

再让我们看一下谢亚龙的12项指控以及其中他不认可的部分。在12项指控中,谢亚龙否认了其中的8项,其中包括:1、王某为担任国家队助教而送的10万元现金,谢亚龙交代的是银行卡,因没有找到卡所以说是现金;2、鲁能夺冠之后的20万元奖金,谢亚龙表示没有拿;3,杜伊经纪人为谋求连任而送的5万元,谢亚龙表示根本不存在;4,云南海埂基地的2万元,谢亚龙表示从未收过;5,前国家队教练朱某的5万元,谢亚龙表示是礼尚往来,并回赠了昂贵的纪念品;6,耐克的贿赂,谢亚龙表示与耐克李某是世交;7,广药俱乐部的30万元,谢亚龙只承认在省港杯广州市体育局领导给了1万元。8,收受亚泰3万元,谢亚龙表示卡丢了,钱没有取过。

此外,没有证明显示谢亚龙否认另外4项指控:1,收受某公司20万元贿赂;2,收受下属福特宝公司30万元;3,收受江苏舜天(微博) 所送5万元;4,收受联城朱某2万元顺峰酒店消费卡,以及20万元现金。

多人“不认同指控”

在谢亚龙受审的同时,4月24日,前中国男足领队蔚少辉出庭受审,公诉人对蔚少辉共计提起15项指控,涉案金额123万元。在公诉方的指控中,真名实姓提及的球员有五人,这五人送的礼品包括手表、20万日元和一个LV箱等。

蔚少辉否认了其中的14项:他承认大部分收钱的事实,但是他认为这不属于受贿行为;其中蔚少辉否认4项指控事实,不承认曾经收过这些财物。另外蔚少辉承认一项指控,自称自己确实收过这8万元。

庭审结束后,蔚少辉转身看到了旁听席的家人开始痛哭,并要求“再说两句”。但是这个要求未被允许。蔚少辉最后陈述称:中国足球成功过,也失败过。这中间,我有一定责任。但是,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中国足球的事,没有做过假赌黑的事。

24日,前福特宝老总邵文忠出庭受审,邵文忠涉案金额高达931万元,定性为国家工作人员,由于邵文忠和律师对部分指控提出证据不足,法庭没有当庭审判。对于邵文忠贪污931万一事,为邵文忠担任辩护律师的北京纵横律师事务所的沈律师给予了确认,但是他明确表示此案对于邵文忠的指控自己无法接受:“作为当事人的辩护律师,我认为本案的事实不清、检方提出的证据不足,所以贪污罪名不能成立。”

4月25日,原中国足协裁委会主任李冬生在丹东中院受审,李冬生被公诉机关指控30项受贿罪名,涉案金额79万,其中被指控11项贪污罪名,涉案金额6万。蔚少辉的案件,也被有关人员描述为:“受贿品种最丰富:汽油卡、购物卡、相机、电视机、电脑显示屏、熊猫大全套纪念币、奥米伽手表女表、周大福黄金挂件和金属块等等。”

李冬生和律师对贪污的6万元予以了否认,同时否认了受贿金额79万中的一半,其中的重要原因是他们对公安机关在拘捕李冬生后,在采证和审讯的环节中所采用的一些手段的合法性提出了质疑。

司法公正受质疑

在谢亚龙、蔚少辉、邵文忠、李冬生等人的“翻供”背后,司法程序是否公正成为了焦点所在,其中谢亚龙明确表示存在刑讯逼供行为。

谢亚龙的律师金晓光表示,谢亚龙当庭提供了被刑讯逼供的线索,包括被刑讯逼供的具体时间、地点和实施人。“今天上午谢亚龙自己说的,公安对他进行了刑讯逼供。调查取证时他说得很详细,被关押人员扇耳光、用警棍电击、殴打、脱光衣服浇凉水、不让休息,惯常的殴打和辱骂,在火车上扇他耳光,耳朵都被扇出了血水。谢亚龙说还扣留了他患有尿毒症的妻子,不说就不让他妻子走。“可以说谢亚龙的供词绝大多数都是在刑讯逼供下完成的。”金晓光律师说。

辩护律师陈刚(微博)表示,谢亚龙因受刑讯逼供造成身体伤害,对此辩方已经向法庭提出做司法鉴定的申请,但是这一程序没有启动。因为谢亚龙当庭翻供,推翻此前交代的犯罪情况,公诉人当庭撤销了对谢亚龙自首行为的认可。对于公诉人的这一做法,法律专家郝劲松认为:“这不应该。刑讯逼供和坦白自首是分开的。自首的部分还是应该认定。”

此外,谢亚龙的妹妹谢亚梅表示:“律师提请出庭的20多名证人无一到场,上午仅有的两排庭审席还坐了20个人,到了下午就只坐了十一二个人,关注度这么高的一个案件就只有这么点人到场旁听?”

李冬生的律师则指称整个司法程序中存在的问题:“被告人第一次被公安机关询问之后,按照法律的规定律师可以会见,在第一次询问之后我就申请会见,但历时15个月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会见,所有的律师都存在这种情况。也正因为如此,产生了像谢亚龙这样的问题,办案机关没有按照法律的要求允许律师对被告人提供服务,导致了刑讯逼供,谢亚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

李冬生的律师同时介绍:“李冬生的案子,办案人员在询问中也有诱供和强制认罪的发问,这些在证据笔录里面比比皆是。这都是没有让律师及时会见当事人这种错误造成的。”

在南勇案中,南勇的辩护律师孙律师认为,起诉书所指控的犯罪事实分为三种情形,一部分指控不能成立;一部分指控事实不清、证据严重不足;不否认南勇确实收受了他人赠送的财务,包括手表等一些实物,但根据法律规定这些行为不构成受贿犯罪。此外,孙律师还透露一些庭审细节:在质证阶段,公诉机关撤销了沈阳海狮行贿40万指控中财务方面的证据,还撤消了鲁能行贿30万指控中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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