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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特评:“冠军变乞儿” 到底谁之过?

2011年07月17日19:00腾讯体育[微博]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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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特评:“冠军变乞儿” 到底谁之过?

昔日体操世界冠军 如今街头卖艺求生

11年前的一天,我手拿前体操中心主任高健亲手开的条子,底气十足地进到国家体育总局体操训练基地,采访那里正在备战悉尼奥运会的我体操健儿。

一路绿灯,一路关照,一路举国体制的光鲜。甫入基地,迎面撞上一堵冠军墙, 李宁们的照片高悬厅堂,振奋而刺目。在世界冠军的微笑注视下,一群身体娇小的少女被女教练严厉大骂,只见她们个个无助,颤抖着身躯任泪花闪烁,又努力抑止哭声。一旁站着刘璇,低声安慰小姐妹,语气含蓄,透出些许无奈。璇姐当年也是过来人,好在凭借金牌和大脑,在人生的平衡木上一记华丽转身,跳上了宽广的平台。更多的小姐妹呢?绝对没有这份幸运,她们来不及做好人生转型的准备,或者,无法准备。

前体操小将张尚武沿街乞讨卖艺,被媒体曝光。查看张尚武的履历,1995年,他12岁入选国家体操队;2001年,北京大学生运动会获得两枚金牌;2002年在训练中左脚跟腱断裂退出国家队,发配回河北队。也就是说,在11年前,在我进入国家体操训练基地的那一天,张尚武或许就在吊环上翻腾。

如果张尚武没在东单人行道上“拿大顶”,或者警察城管没在王府井执法,谁会知道这个身高1.5米的前体操冠军呢?由此,也不会有回想当年自己领教举国体制威严的一幕。

从世界冠军到体校盗窃,从铁窗牢监到街头乞讨,张尚武再次演绎了一出中国退役运动员荣耀过后的生存悲哀。

无论如何,张尚武的冠军成色与奥运冠军差距甚大,他没有过多捍卫自己的资本。而当可怕的伤病侵袭到他本人,张尚武注定被金牌体制所边缘淘汰。张尚武回到河北省体操队,教练让他改练全能项目,而非所擅长的吊环,并制定了超E组难度。按照张本人的话,这是他受伤前也无法确保完成的动作。由此,他与教练产生矛盾,并提出退役读书要求。而以他初二水平的学历,想去体育院校读书,必须由队里推荐保送。因为和教练的矛盾,加之没有给教练和领导送礼,张尚武自己改变人生的道路被逼入死角。他当初退役拿到的6万元,绝对无法保证日后的长期生存,况且他没有别的生财之道。于是,被社会边缘,诱发了犯罪。

张尚武为何走到这一步?或许,举国体制是张悲剧的原罪。举国体制只负责培养金牌选手,漠视运动员作为人的尊严与可持续发展。毕竟像李宁、刘璇这些既有成绩又有头脑的运动员很少,大批被淘汰过滤的运动员,生存状况都不是很好。

别说张尚武这些弱势运动员,就先说说那些体育明星如何改变生。譬如 邓亚萍,选择的是做官仕途;伏明霞,选择的是嫁入豪门。像姚明这样自己当老板,一辈子不用为钱烦恼,间或还做做慈善的人,简直凤毛鳞角。

看看这些年来,被媒体曝光的退役运动员的生存状况。举重运动员邹春兰当搓澡工,举重运动员才力下岗因过度肥胖和伤病英年早逝;前国门张惠康精神失常,靠卖彩票为生;前国脚唐全顺赌球被抓。“跛足”的举国体制,举起了一批金牌官员,堕落了一大批金牌运动员。

运动员用自己的金牌养活了一群官员,但,金牌养不活一个运动员。张尚武当年变卖了自己的两块金牌,一共才200来块钱。是什么让金牌变得那么廉价?

当然,张尚武走到今天,和他自己的不争气也息息相关。他的人生值得同情,但是,他的犯罪和乞讨不值得同情。张尚武完全可以去学一门手艺和技能养活自己。即便他被体制所羞辱,但却不能丧失自尊,自甘堕落。

流落的滋味,日后总会被自强的过程化解冲淡。吃苦受罪的最佳时段是在青年,张尚武还算年轻,完全能够自食其力。倘若他争气,赔得起,看得开,即便体制不仁,终究拿青春没办法。

(闫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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