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体育 > 2010广州亚运会 > 周边新闻 > 正文

亚运20年人生向左向右:熊倪华丽变身熊局

2010年11月12日12:29红网-潇湘晨报向群我要评论(0)
字号:T|T

要寻找曾参加过北京亚运的湖南运动员以及他们现在的去处,并非易事。而我们的记录,只是想用素描的手法,描绘出这20年的光阴里,他们向左向右的人生轨迹。以及时间本身惊人的改造力…… 本版撰文/记者向群 实习生李天知

20年前的小熊,现在大家管他叫“熊局”

仲秋的长沙,耀眼的阳光从树冠间投射下来。36岁的熊倪站在阳光充沛的办公室里,熟悉地伸出右手与记者握手。一件据说是夫人亲自挑选的红色短袖衬衣,配一条深蓝色休闲裤,透露出与他自己身份以及年龄靠谱的成熟。

“北京亚运会时,我们突然发现以前的‘梅花牌’运动服不见了,新发下来的运动服上写着两个大字‘ 李宁’,尽管当时衣服的款式与颜色什么的可能还不及阿迪和耐克,但因为李宁的名字,也算是我们中国自己的名牌了。”这是与记者聊起北京亚运时,熊倪首先想到的一个场景。

20年的时间很快地冲刷了一个年轻人的冲动、稚嫩以及对物质生活的某些渴望。当年在国家队里被人呼为“小熊”或“小倪”的这个人,如今的称呼是“熊局”。广州亚运会上,你会看到一位在各方面都能应付自如的湖南省体育局官员,他沉稳、健谈、喜欢足球、偶尔开玩笑,并且毫不留情地训人。所谓时间,就是这样淘洗掉每个人青春痕迹的……

本报记者向群 长沙报道

1990年北京 吃到烧辣椒是幸福

“对于跳水而言,参加亚运只是‘好玩’”

北京亚运会对于熊倪本人的标记非常鲜明——惟一一次以运动员身份参加的亚运会。“成天在体委(即现国家体育总局的前身)的训练馆里跟队友们训练。别人都在为亚运会捐款、捐物、搞义务劳动……而我们得到的指令非常简单——努力训练。”在熊倪的记忆里,那些日子简单重复得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单纯从比赛的角度来说,我们整个跳水队参加亚运会,其实就是‘好玩’,因为跳砸了或许才是新闻。”

20年前的那次亚运会,带给熊倪的记忆更多是物质方面的——“我记得我们(国家)跳水队跟(国家)体操队当时备战亚运会的训练每天都很晚,来到餐厅时已经没剩什么菜了,心里面并没有什么大赛的感觉,只是想着晚上能吃什么。一旦餐厅里没什么菜了,大师傅就会给我们加菜,不过那时候条件比较艰苦,大多时候加的菜无非就是西红柿炒蛋,偶尔有个烧辣椒,我也会高兴得很,因为我是湖南人,烧辣椒一般其他人吃不了多少。“

2007年长沙,湖南省体育局副局长

两届亚运会,他没有太多鲜明的记忆

在熊倪个人的人生轨迹里,北京亚运会所能留下的印记实在有限。当时的那个少年,一心只想着不要让人看扁,“因为1988年的那次奥运会没拿到金牌,所以我当时也特别想在大型赛事方面展现自己的实力。”

1997年底,熊倪有了自己的第一个行政职务——湖南省体工大队副大队长(副处级)。2002年3月,熊倪来到益阳市朝阳开发区挂职锻炼,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为官之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意识到我自己不再是一张‘牌’了,而成了一个出牌的人!”熊倪这样回忆道。彼时,熊倪28岁,距离那个能有烧辣椒吃就很高兴的孩子,已经过去了12年。

2007年,33岁的熊倪成为湖南省体育局副局长。

和他再谈及另两届亚运会的话题,就不再有太多鲜活的记忆了,“2002年釜山亚运会我没参与,只是作为你们《潇湘晨报》的特约评论员,我才关注了一些比赛的情况。2006年多哈亚运会,我只记得湖南的运动员拿到11枚金牌,其中有10枚出自我所在的湖南体院……”

用熊倪自己的话来说,他现在是一个“体育行政工作者”。

2010年广州,每名运动员的情况都要了解

配给 李玄旭的营养费,超过10万元

20年后,广州,第16届亚运会。

可以预想的是,20年后的运动员们,对于广州亚运会不会再留下太多有关物质生活的记忆了。熊倪用了一个简单的对比丈量出了两届亚运会之间的物质落差,“就拿运动员的伙食来说吧,现在我们配给李玄旭(游泳运动员)的营养费,就超过了10万元。现在,每一名参加广州亚运的湘籍运动员的身体情况,我们都要时刻关注。”

“北京亚运会的时候,全国都在捐款。现在嘛,这些都是广州自己的事了!”熊倪笑着说。随后他开始向记者开玩笑地“抱怨”自己北京亚运会时曾经捐了50块钱。因为捐的这笔钱,曾经是他当时月收入的二分之一。

特写

省足协副主席,跳水是他极少提及的话题

“我小时候原本不喜欢跳水,是我父亲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把我送到跳水队的。”熊倪曾经这样向记者“爆料”,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小时候曾有跳水教练、体操教练和足球教练相继来要熊倪,但他的父亲表示:“做人要厚道,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因为是跳水教练先来的,于是熊倪就练了跳水。

“其实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还是足球!”熊倪说道。

现在熊倪的另一个身份,是省足协副主席。而他的妻子,则是湖南湘涛足球俱乐部副总经理李京曼。在湖南湘涛队或者长沙金德队有比赛的日子里,经常能看到他笑嘻嘻地坐在看台上的样子,这样的姿态,与平时在办公室里保持着官员姿态的熊倪,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是另一种心态的熊倪,“翔哥,有槟榔不,把我一颗……”在看台上,熊倪经常这样向省足协官员罗翔讨要槟榔,他然后把槟榔放进嘴里用力咀嚼,变成一个彻底的长沙伢子模样。

国庆长假,湘涛俱乐部在位于省体院里的训练场选拔梯队球员。当听到山东鲁能足校从长沙“挖”走了三名年仅10岁的小学生球员,熊倪突然生气了,他毫不顾忌地当着球队的面批评一名省足协官员,“怎么搞的嘛,不是说好要把人才留在湖南,本地的好球员都让别人选走了,那我们还搞什么足球?”那种对于足球的投入程度,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名跳水出身的运动员。每个与熊倪接触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在足球管理上表现了强烈的兴趣和干劲,相反,跳水早已成为了他极少提及的话题……

狂吃烤鸭的女垒队员

现在是打网球的孩子他妈

与她的见面,约在了省体育局大院旁边的一家茶吧里。午后两点多,茶吧里人不是很多,在靠中间的位置刚坐下,她就碰上一个熟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点了杯菊花茶。茶吧里很安定,冬日阳光暖暖的,茶杯飘着热气,菊花花瓣慢悠悠地在水中上下浮动……时间似乎也应景地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正适合追溯20年前的那些远久记忆。

眼前这个女人,微胖、爱笑,看到记者拿出录音笔,她开始有点紧张。时间往前倒退20年,她此时应该正与中国女子垒球队的队友一起“三下五除二”地在北京亚运会上拿金牌;在亚运村里放肆地吃北京烤鸭,烤鸭带来的幸福感是如此富足,以至于晚上都睡不着觉。

她的名字叫陈阗,前国家女子垒球队球员,亚运会冠军。现在的身份是业余网球爱好者、家庭主妇。

1990年北京

拿到了1万元奖金

吃烤鸭,一片接一片,幸福得睡不着

她最开始练的是排球,改练垒球是1983年的事情,一年后,女排就在洛杉矶拿了奥运冠军。有点后悔吗?陈阗坦率地承认有一点点。

“那时候搞体育,开始是喜欢,可后来教练觉得我长得矮,就把我逐出了排球队,我就跟40多人一起参加了垒球队的集训”。训练一年后,陈阗和另外6名姑娘进了省队,两年后进了国家队。再之后,她参加的垒球被列为亚运会正式比赛项目。而说到亚运,留给她最大惊喜的是亚运村,“去餐厅吃饭,有队友发现有服务员推着小车,上面有烤鸭,于是就有人问,可以来点烤鸭不?没想到,那小伙子就径直把车推过来了,然后用刀一片一片切烤鸭,送到我们的盘子里。”回忆起这个情景 ,她仍很兴奋,“那时候烤鸭是很稀罕的,没想到在亚运村竟然可以管够。我们一通海吃,幸福得回到宿舍半天也睡不着。”

有关比赛的记忆,被她浓缩为“三下五除二就拿到金牌”而简单带过,其他的大多是物质方面的——回到长沙,省里给开了庆功会,奖了一台电视机,国家队和省里面都发了奖金,“加起来好像刚好是一万块。”这笔钱在当时带来的惊喜是如此巨大,以至于陈阗拿到手后立刻与母亲紧紧地抱在一起……

2001年长沙

辞职当起家庭主妇

珍藏的装备,以及新的高尔夫棒垒频道

北京亚运会两年后,她离开了国家队,由于湖南省垒球队解散,被推荐去了八一队;1997年退役后,她被分配到长沙市电信局,2001年,陈阗和丈夫龚大立有了女儿乐乐,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女儿又太小,陈阗干脆当起了家庭主妇——对大多数女运动员来说,即使曾经经历再多的巅峰,回归家庭都是一个可以被接受的归宿。和许多与她同龄的女人一样,生活变得平淡、繁琐、波澜不惊。

如果说北京亚运还给她留下了点什么,那就是当年在国家队穿的那套装备,至今仍被保留着。但作用仅限于“偶尔拿出来跟女儿玩玩垒球游戏”。陈阗女儿也没有选择走母亲的路,她现在正在练习网球。因此,陈阗对于垒球的某种怀念只能通过更加细微的方式来表达——“家里装有线电视时,我特意开通了高尔夫和棒垒频道。帮我装线那天,安装的小伙子问我,阿姨,你这么喜欢高尔夫球啊?我只是笑笑没作声,我知道,这个频道会有垒球比赛的直播……”

谈及现在的生活,她说:“我从小就在运动队长大,所以到现在也没什么别的爱好,送了孩子去学校以后,一般也就打打网球。我也不太会唱歌,没事会在电脑上看看电视剧。”

其实她还是谦虚了,她的网球打得不错,前几天刚刚拿过一个业余比赛的冠军……

特写

一讲述起过去,

她就会换成普通话

为了这次采访,记者前往省体育局,试图寻找一位离开体育界的亚运冠军。时隔20年,局办公室工作人员对着北京亚运会获奖运动员名单看了又看,想了又想,问了又问,始终没有结果。四处打听之下,局竞技处长陈斌突然一拍大腿,脱口而出:“哦,找陈阗呀,她现在是家庭主妇呀……”

联系到陈阗时,她正陪9岁的女儿打网球。听说要采访北京亚运会,她推脱说:“还有那么多人,再说我已经不干体育了。”不过最终答应接受采访后,她很配合地回家换了件衣服,“要不是听说你要采访,我平常多半穿的是运动服”。

约的地方在省体育局大院旁边的一家茶吧。她家就在大院里,是省体育局分给丈夫的,面积不大,但够住。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聊天,当记者把录音笔放在她的面前时,她有些紧张。“还要录音呀?那我可不敢乱说……”大多数的时候,她说长沙话,不过回忆起过去,她又突然换成普通话,“在国家队和八一队时大家都说普通话,特别是说到队友和教练时,名字说普通话就会自然些。”

再见面是两天后,约好中午给她拍照片,刚好丈夫龚大立也回来了。当着丈夫的面,陈阗像其他妻子一样夸着丈夫,“我的好多东西都是他买的”。或许是很久没在一起照相了,当记者提出给他们照张全家福时,陈阗很高兴:“我去喊乐乐,她今天进队,照张相也有意义。”

她四处张罗,招呼丈夫和女儿站好、摆姿势,又和记者笑谈,娴熟地扮演着妻子和母亲的角色。20年前那个国家女子垒球队队员的影子,早已淡去了……

(红网-潇湘晨报)

[责任编辑:simonshen]
添加你对新闻的热爱  
人在热爱
登录 (请登录发言,并遵守相关规定) 分享至: 腾讯微博
如果你对体育频道有任何意见或建议,请到交流平台反馈。到微博反馈

图说天下